分卷閱讀87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動物園粉絲群、如何成為一個深井冰的反派、這個總裁夫人我不當了、和魔王總裁結婚了、穿成大佬私生子的媽、七零之女配每天都在變美、一天干掉一個主角[快穿]、反派變成朱砂痣[穿書]、偏執(zhí)的寵、揣了霸總的崽[娛樂圈]
“對不起……” 上一世的“傾山之戰(zhàn)”要遠比這一世慘烈,身中布吉娜之毒的齊鉞在把手中的利劍遞進哈斯烏拉的胸口之后, 也終于不堪深重的無力感和疼痛的劇烈撕扯, 倒進了巴彥淖爾的沼澤里。 連接著巴彥淖爾的河水發(fā)源于境外,一直流向隗明疆土的腹地,于是齊鉞順著河流被沖離了北境。 當他再睜眼時,看見身處一處鄉(xiāng)間的農(nóng)舍, 身邊站著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嫗。 “小伙子,你終于醒了!”老嫗激動地開口,言語間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這都十幾日了,多少大夫都說沒救了……看來啊,真是那姑娘的誠心感動了上蒼!” “是您救了我嗎?”齊鉞揉了揉脹痛的額角,不解道:“還是那位姑娘?” “起先是我老家老頭子把你從河邊撿回來的,我們瞧著你年紀輕輕的還有口氣兒,怎么也不能教你死在河邊上。可是鄉(xiāng)下人也沒有多余的銀子,我們請不起大夫,老頭子就上山自己給你挖了些草藥裹傷,可是好些天也沒有起色?!?/br> 那老嫗嘆了口氣。 “就在我們老兩口不知道咋辦的時候,一位上門討水喝的姑娘好像是你的舊相識。是她去請了大夫來醫(yī)你,把身上能當?shù)臇|西都當了,可是醫(yī)了這段時日,大夫換了好幾個,各個兒都是搖著頭走的……” 老嫗說著坐到榻邊,替齊鉞換下額頭上冷敷的帕子。 “是那姑娘挨著一家家的醫(yī)館跪著求,天天不合眼地照顧你啊,我和老頭子看著都心疼……那么瘦弱的一個小丫頭……想來真是感動了滿天的神佛……” 齊鉞堅持掙扎著起身,行禮謝過了老嫗的救命之恩后問道:“不知晚輩另外兩名恩人現(xiàn)在何處?” “什么恩不恩人的?!崩蠇灴蜌獾財[擺手,“老頭子在田里干活;倒是那姑娘,又到鎮(zhèn)上給你求藥去了,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老人家這么大年歲了還要自己下地嗎?”齊鉞關切地問道,“可是兒女都不在身旁?” “嗐——莊稼人,手??谕5模幌碌爻允裁??!崩蠇炑哉Z間一雙皺褶下垂的雙眼蒙上了老淚,“女兒嫁得遠,早就顧不上了;兩個兒子……全都死在了北境的戰(zhàn)場上……尸首都看不見……” “可是朝廷有政令,不征家中獨子!怎么會兩個都……”齊鉞眉間一凜,“還有碑價銀呢?少說也有百十兩……” “鄉(xiāng)下人哪里懂那些什么令,反正人就差沒讓上上枷鎖壓走了……”老嫗扒開袖口抹著淚,“碑價銀倒是有的,可銀子拿到手上,連買塊好點的木頭到鎮(zhèn)上找識字的先生寫個牌位都不夠……” “侯爺……” 就在齊鉞與老嫗坐在榻邊聊起這傷心事的檔口,門邊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驚喜中帶著顫抖。 “侯爺!”雪信手里的藥包掉在腳邊,“您終于醒了!” “所以——”林詩懿背過臉去不看斜靠在床榻之上的齊鉞,“雪信是你的救命恩人?!?/br> 齊鉞沉聲道:“是?!?/br> “所以——”林詩懿唇角牽扯,苦笑一聲,“所以你與她在北境耳鬢廝磨了三個年頭,所以你現(xiàn)在說這些想要我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說起來,倒好像是我,耽誤了你們這一對神仙眷侶?!?/br> “我沒有!” 齊鉞因為一時的激動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直到林詩懿無奈地起身為他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那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北境快一個月了,心急如焚只想趕回北境大營,那一路上,傷口潰爛,高熱不斷,的確是雪信撕破了襦裙用木條捆成了架子,抬著我,拖著我回到了北境大營?!?/br> 他接過茶盞,愛不忍釋地握在手心里。 “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曾經(jīng)想過替她求你贖了賣身契,幫她找個好人家,甚至想過許她一世榮華,卻從來沒有,也無法,對她起旁的心思?!?/br> “說得比唱得好聽!”林詩懿冷哼一聲,“是誰在堂前……” 她忽然就覺得再也說不下去,頓了頓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我也是……”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身在在北境大營。當我知道這一世沒有那一道賜婚的圣旨之時,便已經(jīng)察覺到異樣,直到我發(fā)現(xiàn),你也與從前大不一樣了?!?/br> 齊鉞輕嘆一聲,當時他醒來后發(fā)瘋似的想要沖回隗都,卻終于逃不開兩世責任的枷鎖。 戰(zhàn)場上血流漂杵的場景,鄉(xiāng)間農(nóng)舍內(nèi)老嫗含淚說起兩個尸骨無存的兒郎時的情景,是他終身的噩夢,永遠束縛著他深埋心底的情愫。 “若是我不管不顧的跑回來,只怕你也會瞧不起我。還好,我打聽到你在隗都沒有與秦韞謙成親……所以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隗明的百姓,我都要盡快結束這場戰(zhàn)爭?!?/br> 也只有戰(zhàn)功,才能讓我再有資格娶你。 只是這話,清醒時的齊鉞便再也說不出了。 “上一世我初上北境戰(zhàn)場的時候只有二十歲,就算我熟讀兵書,也握著我父親當年留下的所有關于北夷人的資料,但戰(zhàn)爭在眼前和在紙上畢竟還是太不一樣了……我也曾摔過跤,犯過錯,那時候我是實打?qū)嵉脑诒本澄迥瓴荒芑貋?。好在,我還有一次機會……” 所以即使知道哈斯烏拉那是一席鴻門宴,只要能盡快結束這一切,那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飴。 “可當我終于求來那紙圣旨的時候……得到的卻是你與秦韞謙已經(jīng)定親的消息……” “那你為什么還不放手?”林詩懿橫眉冷對齊鉞眼中曾經(jīng)她萬分渴求的千般柔情,“成全我,也成全你和雪信?!?/br> “我放過手!”齊鉞突然喑啞的嘶吼,“可我得到了什么?你冰冷的尸首懸在房梁上!和我娘當年一模一樣……” “你太可笑了,齊鉞?!绷衷娷怖淅涞乜粗媲暗囊磺?,轉身便要離去,卻聽見背后齊鉞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哭腔。 “我還能怎么辦?孩子都會叫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碑價銀,古人對陣亡將士撫恤金的叫法.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聞花氣睡聞鶯。猧兒撼起鐘聲動,二十年前曉寺情。出自【作者】元稹·唐 ☆、此恨綿綿無絕期(三) 起先, 齊鉞是真的把雪信當做救命恩人般相待,敬之重之, 直到他慢慢發(fā)現(xiàn)雪信對自己的情意似乎逾越常理。 他想過也許雪信是想依靠自己求一個下半生的安穩(wěn)。 “我特意與她懇談,告訴他會為她贖身, 為她尋個好人家, 甚至許她一世富貴榮華。”齊鉞小聲道:“可是待我說完,她便長跪不起……” 那時的齊鉞已經(jīng)收復了北境的大量失地, “傾山之戰(zhàn)”后更是打通了隗都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