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9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動物園粉絲群、如何成為一個深井冰的反派、這個總裁夫人我不當(dāng)了、和魔王總裁結(jié)婚了、穿成大佬私生子的媽、七零之女配每天都在變美、一天干掉一個主角[快穿]、反派變成朱砂痣[穿書]、偏執(zhí)的寵、揣了霸總的崽[娛樂圈]
是兩個孩子的爹;最小的十四歲,叫熊婁,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叫熊番,死在了更早的‘傾山之戰(zhàn)’里,死的時候,十七……” 隗文帝從龍椅的靠背中坐起,他傾身向前,小臂撐在膝蓋上,瞇著眼睛打量著齊鉞,“定北候,想同朕說什么?” “我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饼R鉞像是沒有聽到隗文帝的問話,“鞏興慶、熊婁、熊番、唐承、彭安……” “你到底想說什么!”隗文帝咬牙打斷了齊鉞的自語,也攔住了所有人退去的腳步。 “一兩百人的傷亡于整個‘丹城收復(fù)戰(zhàn)’甚至是整個北境十二城的收復(fù)戰(zhàn)而言,微小得不足掛齒。” 齊鉞似乎仍在自說自話,殿上氣氛凝重而壓抑。 “可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名字,臣記得他們每一個人名字!臣想說,他們不是躺在戰(zhàn)報(bào)和日后史冊上的一串?dāng)?shù)字,他們有名有姓有家人——” 齊鉞的沉著側(cè)臉,沒人能看清他泛紅的眼眶,只能聽見他把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有力。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會在每個夜里來找臣!問臣為什么沒有帶他們回家……他們不止是數(shù)字而已!” “齊卿稍安,朕明白你的意思?!壁笪牡廴嘀吹念~角,壓著言語里的不耐,“你擬個名單出來,朕會著人雙倍給他們的遺孀遺孤發(fā)放碑價(jià)銀,等著年后國庫有了閑錢,也會在北境為他們修祠立廟,讓他們受后人香火……” “圣上可知道,那點(diǎn)兒可憐的碑價(jià)銀經(jīng)層層盤剝之后,落在真正苦主手中的,能有多少?” 殿上沒有人敢想見齊鉞居然公然打斷了隗文帝的話,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圣上不明白。死者已矣,身后的哀榮不過是對活人的安慰,毫無意義……” “放肆!”隗文帝拍案而起,驚得一旁的老太監(jiān)連忙上前攙扶,他一把推開老太監(jiān)指著齊鉞的鼻子,咬牙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圣上恕罪。”齊鉞雙膝跪地,終于抬頭正視隗文帝的眼睛,“張品殊罪該萬死,不足憐惜,但臣要替死去的兄弟們,要一個說法?!?/br> “朕沒有赦免張品殊,尤敬之的事兒也按例發(fā)與大理寺獄刑部一同追查?!壁笪牡劬従徛渥L長地吁了一口氣,“齊卿,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 “張品殊一死,尤敬之的事,整個北境大營的毒米案始末——”齊鉞的眼神在這個隗都的初秋里幾乎讓整個大殿結(jié)冰,“真的還會有真相嗎?” “真的,有人會在意這個真相嗎?” “齊鉞?!壁笪牡鄣穆曇舨皇翘?,卻帶著十足十地帝王之氣,“你太放肆了。” 殿上眾臣跪倒一片,齊聲高呼“圣上息怒”。 “定北候……”尤敬之跪在地上遙遙向齊鉞行禮,“下官知道,因?yàn)楸本耻姷能娂Z偶有拖欠,您與下官一直不對付。戰(zhàn)亂連連,國庫空虛,下官實(shí)在慚愧……可是、可是下官不是有意為難……不知是何緣故,讓侯爺今日一定要置下官于死地?” 還是熟悉的那一套,尤敬之說話,幾乎有能把每一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吐得“發(fā)自肺腑”的本事。 齊鉞聞言不禁哂笑,“我不在乎你死不死,但一個張品殊不足以祭奠亡魂!枉死的人,需要一個真相去告慰?!?/br> 是那一百四十一名北境士兵,是齊重北,更是裴城萬人坑內(nèi)的五萬枯骨。 “可是下官并沒……” “夠了!”隗文帝打斷了尤敬之的話,“尤敬之官拜三品,是六部之一的戶部尚書。難道朕要因?yàn)閺埰肥膺@個罪臣的一句話,就把他推出去斬了?” “荒謬!”隗文帝終于張開眼睛瞪著齊鉞,“你們愛跪的,都給我去殿外跪著,別礙著我的眼。沒事兒的的就都給我滾回去?!?/br> 相府后院的書房內(nèi),林懷濟(jì)的眉頭鎖得很深。 “他真的這樣說?”林詩懿滿臉的不可置信。 林懷濟(jì)并沒有答話,只是在嘆息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詩懿扶著椅背坐下,一時間鬧不明白,齊鉞為什么這么傻。 荊望守在房中,他需要躲著外人,但并不需要躲著林懷濟(jì)。他弄不懂朝中的利害關(guān)系,但房中的氣氛已然凝重成了這個樣子,他再是遲鈍也沒法子不察覺。 “夫人!”他緊張兮兮地盯著不言不語的林詩懿,“侯爺會有事嗎?” “目前,還不會。”林詩懿的語氣尚算冷靜。 齊鉞戰(zhàn)功加身,是他的催命符,也是保命丹。 現(xiàn)下北境十二城雖已收復(fù),但諸事尚未最終塵埃落定,即便有人眼熱新貴或是圣上忌憚權(quán)臣,也不會敢在這個時候逆著天下萬民所向朝齊鉞明著捅刀子。 可暗地里…… 齊鉞公然頂撞,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開罪圣駕,這罪名說穿了可大可小,皇帝不計(jì)較便是無過,皇帝要計(jì)較便是犯上。 今天不計(jì)較的時候一切無恙,明日若是有旁的事發(fā)生,便可以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實(shí)諸多欲加之罪,莫須有的事情本來也就在圣上一念之間。 “爹爹。”林詩懿起身,“他現(xiàn)在還在宮里跪著?” “我走前兒是,不過——”林懷濟(jì)還是嘆氣,“后來聽說圣上大怒,讓人給趕出來了……” “爹爹,我回一趟將軍府?!绷衷娷厕D(zhuǎn)身對荊望道:“走。” 荊望早已心急如焚,礙著齊鉞的交代不便脫身,這會兒得了林詩懿的話,兩步就躥出了房門。 林詩懿也要跟上,林懷濟(jì)卻顫著聲音開了口:“懿兒,你……” “當(dāng)初于他齊家落魄之時你執(zhí)意要嫁他,后來圣上下來旨意你又堅(jiān)決不從;再后來,你們終于還是成了親,你還于他同赴北境,爹爹以為,總算能見到你們琴瑟和鳴;可是他齊鉞風(fēng)風(fēng)光光班師回朝的時候,你卻與爹爹說要與他和離……” 林懷濟(jì)起身,撫著林詩懿頭頂?shù)氖钟悬c(diǎn)顫抖,“女兒大啦,好多心事也不和爹說了……” “可是若真的過不下去,懿兒,相國府還養(yǎng)得起你。爹爹殫精竭慮一輩子,就想給你和你娘過上好日子,你娘福薄,你便替她都享受一遍,也不算枉費(fèi)了爹爹這些年的苦心不是?” “將軍府現(xiàn)下一潭渾水,前途未明……就算是爹爹的私心罷,你若是有心和離,就別再去參和了,成嗎?” “是女兒不孝,叫爹爹擔(dān)心了?!绷衷娷哺I?,對著林懷濟(jì)深深一禮,“女兒不知是否會與他白首,但就算為著這二十幾年來受的詩書教化,也不準(zhǔn)女兒在這時候……留他孤身赴難?!?/br> 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正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雖然渾身濕透,但齊鉞倒是不覺得冷,他喝了許多酒,倒在不知道誰家的屋檐下。 他抱著酒壇,渾渾噩噩聽著耳邊的雨聲,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