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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嫡女重生馭夫手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3

分卷閱讀133

    已經(jīng)知道不會再有想要的答案, 林詩懿只把今夜的一切當(dāng)做他與秦韞謙二十幾年來兄妹情義的一場割裂和話別;她已經(jīng)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轉(zhuǎn)身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云錦蒙面的翹頭履甚是輕便, 幾乎沒有腳步聲。

    齊鉞本來就不對秦韞謙抱有任何希望,他只是來陪著林詩懿, 現(xiàn)在林詩懿既然要走, 他便片刻都沒有遲疑地跟上。

    與林詩懿的翹頭履不同,他的軍靴碾過潮濕粘膩的地面, 仍然在這靜得可怕的牢房盡頭鏗然作響。

    而這靴底的聲音,對秦韞謙而言, 似乎是對他生命終點下達的最后判決。

    恨意與不甘洶涌而來。

    他壞事做盡, 根本就不怕下地獄,他只恨自己沒有能帶著齊鉞一起下地獄。

    “齊鉞!”

    他幾乎用盡最后的力氣,是哀鳴, 也是咆哮, 他的聲音在絕望中仍然浸滿了狠戾的恨意。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得到一切嗎?”

    “今日吾軀歸故土, 他朝君體也相同……哈哈哈——”

    瘆人的笑聲回蕩在狹小的走廊里,秦韞謙的嗓音破碎不堪。

    “齊鉞, 我在那頭等著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林詩懿回身看著身后的齊鉞, 眼神有一抹不易察的擔(dān)憂, 齊鉞沒有言語,拉過林詩懿的手繼續(xù)朝外走。

    秦韞謙□□枯霉變的稻草戳痛了眼睛,卻只等來冷漠的腳步聲算是回應(yīng),他終于在這令他厭惡的聲音中沉沉地闔上了眼皮。

    落獄, 抄家,這一套流程大理寺獄可是熟練得很,第二天一早,衛(wèi)達就帶來了消息。

    “見過侯爺,見過夫人?!毙l(wèi)達行罷禮后恭恭敬敬的上前,湊到齊鉞跟前,“侯爺,秦韞謙,沒了。”

    林詩懿正坐在書案前為齊鉞開調(diào)理身子、恢復(fù)左臂的方子,聞言間手中一頓,一張整潔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團難看的墨跡。

    齊鉞跟著蹙眉,不為了秦韞謙,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看的一張藥方,就這么糟蹋了;更是可惜了這難得別樣的“紅袖添香”的美好圖景被打擾。

    “怎么就沒了?”他眼神還留在那團墨跡上,“大理寺卿親自上陣,不是正審著呢嗎?”

    “早上要提審時,發(fā)現(xiàn)人都涼了……對上報得是畏罪自裁,左右秦韞謙的罪名也逃不開一死,圣上便沒在意??墒恰?/br>
    許是覺得這話題不太適合教姑娘家聽見,衛(wèi)達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尸體運出了大理寺獄,荊望找機會去瞧過,沒有找到自裁的痕跡;大理寺獄那樣的地方管得嚴(yán),想要自盡也不容易?!?/br>
    齊鉞點點頭,“那可是受了刑,身子吃不住了?”

    “荊望說看著雖是受了刑,但都不是致死的傷,大理寺獄的人精于此道,手下是有輕重的?!毙l(wèi)達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荊望甚至都沒瞧出中毒的痕跡,這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br>
    秦韞謙其罪當(dāng)誅,如論如何都不可能被赦免,就他昨晚的表現(xiàn)來看,也不像是會坦白交代爭取寬大的樣子。

    死,不過是早晚的事。

    齊鉞并不意外。

    只是不知為何,想到對方昨夜在牢中最后的嚎叫,就像是一種莫名的詛咒,直教他到目下依舊脊背生寒。

    不是真的怕了一個死人,而是這事兒確實蹊蹺。

    當(dāng)初他與林詩懿曾談到過,懷疑秦韞謙就是楓山別院的主人,但這事到底還是不了了之,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秦韞謙太年輕了。

    他一直疑心北境大營的毒米案和當(dāng)年齊重北兵敗一事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幕后的主使即使不是同一人,肯定也存在某種關(guān)系。

    可是秦韞謙太年輕了,他雖然比齊鉞、林詩懿大上幾歲,可十幾年前到底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尚未出仕為官,怎可能與當(dāng)年那樣的大案有關(guān)系?

    見齊鉞愣在案旁半晌沒有言語,衛(wèi)達又試探性的喚了聲:“侯爺?”

    “嗯,我知道了。”他猛然回神,瞧見一旁的林詩懿臉色也不太好,“懿兒,你沒事兒吧?秦韞謙也算是在岳丈大人身邊長大的,不算半個兒子,也會半個學(xué)生,他驟然落獄,接著暴斃,岳丈大人想來也不好過,稍后我教管家備上些薄禮,我陪你回去看看,可好?”

    林詩懿抬頭望著齊鉞,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倒是衛(wèi)達難得急躁地接過了話,“侯爺,末將正要說這事兒呢。秦府被抄,說是搜出與相府下人往來的書信,大理寺卿奏請圣上問是否要去相府拿人,估計派出拿人的神策營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什么?”林詩懿緊張地從圈椅中站起來,一時不查,膝蓋撞在桌子腿上,差點跌倒。

    齊鉞連忙將人扶了,語氣因為急躁,聽上去帶了兩分責(zé)備,“你什么時候也和荊望一樣了,說話不知道撿緊要的先說!趕緊叫管家備馬車去!”

    林懷濟到底還是朝廷的一品大元,即使神策營的人有皇命在身,也不敢跟去一般人家拿人似的囂張跋扈地沖進去。

    帶頭的人在門口與相國府的管事寒暄了好一陣,確定了今日要拿的不過是個年輕的女子后,只帶了幾個人入府。

    見著林詩懿急得魂不守舍的樣子,齊鉞也顧不上備馬車了,直接自己去馬棚牽了棗雪,帶著林詩懿便一路飛馳到相府,讓衛(wèi)達和今日當(dāng)值的近衛(wèi)在身后一通好追。

    可即便這樣緊趕慢趕,待二人抵達時,相府還是亂成了一鍋粥。

    好在有付mama引路,二人徑直來到了后院婢女住的偏廂。

    剛一進院,林詩懿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火油味。

    這種刺鼻的味道她太熟悉了,之前在丹城城外,他遇到裴朗焚燒尸體的時候,就曾經(jīng)用了不少火油。

    亂局當(dāng)前,神策營那群不堪大用的花架子少爺兵早就沒有什么嚴(yán)整的軍紀(jì)可言,亂哄哄地將小院圍住。

    齊鉞本就憂心,看到這場面更是心煩,推開面前擋著的廢物護著林詩懿往里走。

    神策營領(lǐng)頭的聽見動靜,一見是齊鉞帶了林詩懿來了,額頭的汗珠馬上啪啪地落,趕緊迎了上來,“末將見過侯爺,見過郡主?!?/br>
    林詩懿緊張地上前,“我父親呢?”

    “這兒這么危險,哪里是相國大人能呆的地方,末將著人將相國大人送去了前院兒正廳?!鳖I(lǐng)頭的似乎對自己這一通溜須拍馬的cao作頗為得意,臉上堆著笑,“侯爺和郡主也去前院……”

    “別廢話了!”齊鉞不耐煩地招了招手,壓根不領(lǐng)情,“到底怎么了?”

    “是、是?!蓖饷媸鞫ū焙虿缓孟嗵?,今日領(lǐng)頭的算是見識到了,他一邊應(yīng)聲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不過、不過是一個瘋婦罷了……”

    “你們這么多人?!饼R鉞盯著那名神策營領(lǐng)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