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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離他這么近嗎?為了什么?他再沒有想到,原來唐鈺就住在自己公寓對面的小區(qū)里。真是咫尺天涯。電梯按了23樓,男人在電梯里向他伸手要錢,楚明翰把剩下的一疊都掏了出來,交過去之前他銳利的看了他一眼,他希望他最好不要騙他。男人拿了錢,出了電梯門把他領(lǐng)到2305室,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了。楚明翰站在門外,他一想到唐鈺就在這一板之后,他們之間僅隔著這一層門板,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緊張,三年了,他還會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唐鈺嗎?他會覺得自己有所改變嗎?他腦袋一陣麻木,機(jī)械的按下了電鈴,他想,這次他作為一個客人……沒有聲響,楚明翰在門上敲了敲,他有些失望,也許他剛好不在家,也許他被那個人騙了。他無意識的擰了下把手,奇跡的是,門居然真的開了。他幾乎是屏著呼吸推開門的,滿眼都是和唐鈺有關(guān)的事物,連平常的燈光都像盛夏最耀眼的陽光般撲面而來。這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單居房,白色的家具,黑色的沙發(fā),咖啡色的地毯,簡單而干凈。他想起從前,唐鈺原來的那間房,總是充滿青綠的,鮮橙的顏色,就像他的笑容一樣明亮而美好。他努力在房間里尋找他所熟悉的唐鈺的影子,他望著臥室那扇半開的門,他想,也許他就在里面,而他卻忘記鎖門了。他一瞬間有過一種想法,也許唐鈺是故意讓那個男人帶著他來這里,他也許有什么話要和他說。但是,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是走錯了房間。短短幾秒鐘內(nèi),他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念頭閃過。當(dāng)他終于不知不覺走到門邊,輕輕按住那扇門,里面卻沒有人。“楚明翰?”第2章夢他有一刻覺得自己僵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但那熟悉的久違的聲音還是使他轉(zhuǎn)過身來了。他看見他幾乎眼前一花,隔了起碼有一分鐘或者五分鐘那么久,他才相信自己看見他了,看清楚他了。唐鈺……他的名字在他胸膛里盤旋,卻始終無法說出口。“怎么,出去跟人打架啦?”他穿著寬松的咖啡色毛衣,下面卻配著卷邊的牛仔短褲和一雙人字拖鞋。隨手將手里一根紙筒塞到沙發(fā)上的抱枕后面。楚明翰沒想到他們見面之后第一句話會是這樣的,仿佛他們昨天還在一起或者他們只是前幾天鬧了個小矛盾而已。他知道他自己臉上和身上還掛著傷,一時有幾分局促,他本來也沒想到他們的重逢會是在他如此狼狽的時候。他一時不知手該往哪放,“你,你還好嗎?”說完這句,空氣似乎一下凝結(jié)了,唐鈺面無表情的坐著,似乎這句話是一個多么大的冒犯。楚明翰站在那里也定住了,他看著唐鈺,覺得沒來由的寒冷。他覺得他變了,不是五官,卻可以從臉上看出來的那種變化。又僅僅是極短的時間內(nèi),唐鈺突然微笑了起來,就像冬天里破冰一樣,頃刻打破了剛才的沉寂。“要喝水嗎?”唐鈺輕快的跳起來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完全沒有要給楚明翰的趨勢。似乎,他們看不見彼此。楚明翰覺得整個房間里的空氣都在壓抑自己,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趕緊離開這,可是,他不能,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找到唐鈺,怎么能……他想到這,心底反復(fù)對自己說“這是唐鈺,自己朝思暮想的唐鈺,難道我就要這樣放棄嗎?”“唐鈺?!彼X得自己叫著他的名字,他才有勇氣和理由做接下來的事。唐鈺把水杯放下,聽著自己的名字,冷笑了下。楚明翰張著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說“你和我回去?”還是“我們重新開始?”,不,他沒有資格這樣要求他或請求他,甚至他自己都在懷疑他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還要在一起。這一刻,他站在他面前,他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愛。他所有的思念和期盼似乎都在為另一個人,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唐鈺,三年前的唐鈺。他心底那份想逃的念頭越來越強(qiáng)烈,他簡直覺得他是在做一場噩夢,一個陌生的,毫無感情的唐鈺!他慌亂的躲閃他的視線,他說,“我先走了。”清脆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門沒有開,關(guān)得好好的,楚明翰卻覺得有一股股冷風(fēng)從門邊透進(jìn)來,吹得他四肢冰涼。他越來越肯定自己在做一場噩夢,一場他無法輕易醒來的噩夢。“楚明翰,好久不見啊?!?/br>唐鈺鉗住他的下巴,冰冷的眼眸里有一小束火焰在燃燒跳躍著。“是不是覺得我不同了?”門喀嚓響了一下,楚明翰轉(zhuǎn)過頭,看見另一個唐鈺……他的心猛烈的跳起來,直覺告訴他,這才是真正的唐鈺!沒錯,他們之中一定有一個是假的。他必須帶著真唐鈺遠(yuǎn)離這,遠(yuǎn)離這假的唐鈺,毫無感情的陰森的唐鈺,他要帶著他離開……當(dāng)他再睜開眼,卻又是在醫(yī)院里。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念:“是夢?還是夢?夢?為什么……”他一滴眼淚也哭不出來,他覺得他受的折磨已經(jīng)夠多了。他甚至不確定他是否還愛著唐鈺,也許他只是將唐鈺找回來作為一種執(zhí)念。“明翰,你怎么樣了?吊水都打完了,我看你要不再睡一會兒?”王銘拿著一盒飯,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楚明翰抱著自己的腦袋,他想為什么他會在這里?他想得頭腦發(fā)疼,終于回憶起自己在從酒吧逃跑中途暈倒的事。但是,為什么他會暈倒?他突然清醒的看向王銘,“為什么我會在這?”王銘躲開他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就是受傷了嘛,你看都這個點(diǎn)了,你餓不?我下樓去給你買份粥上來怎么樣?”他一直看著手表。如果在平時,楚明翰早已經(jīng)發(fā)火了,但他已經(jīng)一點(diǎn)力氣也沒了。他還覺得,王銘有意在瞞他。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他閉上眼,面朝著枕頭,呼吸均勻起來,但耳朵卻在捕捉著細(xì)微的破綻。王銘出去了。是唐鈺?一定和唐鈺有關(guān)。這樣的念頭揮之不去,但他也想到可能只是他太注意這件事,以至于把每件事都和他扯上關(guān)系。究竟是什么?當(dāng)門再次打開,王銘發(fā)現(xiàn)床上的楚明翰已不見蹤影,他來回在病房里踱步,最后掏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電話。“他走了?!?/br>就在那邊要說話的當(dāng)口,黑暗中閃出一個身影,撲向王銘去奪那手機(jī)。手機(jī)屏幕還亮著,楚明翰只來得及看清那一串?dāng)?shù)字的前八位就被王銘一舉扔出窗外。只聽到一聲響,對面的樓里透過來的光亮照在兩個人臉上,一時都無言。“是誰?”楚明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