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么？

第81章冥頑

以前曲江煙奴顏婢膝，雖偶爾耍點(diǎn)兒小性子，但多數(shù)是順著孟遜的脾氣來的。盡管孟遜能瞧出她的敷衍來，但好歹她總是一副搖尾乞憐的模樣，他看著還順眼些，如今這才離開他沒幾個(gè)月的時(shí)間，她倒那身偽裝的皮扒了，露出她原有的傲骨來，竟是連裝都不屑裝一下，懶得和他虛與委蛇了。

孟遜不氣才怪。

氣歸氣，卻也漸漸窺到曲江煙的冰山一角，知道她不同于往昔，用以前的手段，怕是也降服不了她，就比如這回，不是沒察覺到她想跑，卻只拿個(gè)姨娘掉著，只當(dāng)她顧忌著家人，怎么也會忍辱負(fù)重，哪成想她豁出去之后什么都不顧呢？且膽大心細(xì)，但凡他疏忽些，就要被她得了手，不能不讓人心驚。

這次也是如此。雖說可以用雷霆手段把她抓回去，但誰敢保證一逮著機(jī)會她不會再跑呢？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成天她這邊不安生，他這心里也別想安生，萬一被世人知曉他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長年抓逃妾玩，這臉面還要不要了？

孟遜停了手，對哭著蜷成一團(tuán)的曲江煙道：“你還沒說，怎么知道爺會怪你狡辯？”

扳著她的肩將她翻過來，見曲江煙哭得一塌糊涂，和個(gè)不設(shè)防的小孩子似的，脾氣早沒了，只是又氣又恨，道：“至于哭成這個(gè)德性嗎？爺又沒怎么著你？”

假模假樣的伸手解她的汗巾子，道：“好好好，是爺下手沒輕沒重，打著你的細(xì)皮嫩rou了，來，爺給你揉揉?！?/br>
曲江煙這回也不怕疼了，嗖的一聲退到床里，瞪著眼睛道：“不用?！?/br>
看孟遜臉色有轉(zhuǎn)黑的趨勢，忙違心的放柔聲調(diào)道：“不，不疼了，不敢勞煩爺。”

到底還是齜牙咧嘴的自己揉揉臀部。

孟遜坐到她對面，道：“爺跟你談?wù)?。?/br>
曲江煙也跪坐好了，低眉斂目的道：“是?！?/br>
她才哭過，眼睛通紅，長發(fā)散亂，可偏偏精致五官只添清麗，不見狼狽，又因剛才撕扯間衣衫半褪，露著她里面的小衣，勾得孟遜心火大動。

多月不見，他身邊也沒個(gè)女人，底下的小孟遜早就不甘寂寞，此時(shí)溫香軟玉就在眼前，恨不得當(dāng)場將她剝干凈了，一試寶刀鋒芒。

曲江煙瑟縮了下，眼神里不經(jīng)意的露出嫌惡之色來。孟遜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輕咳一聲，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壓下心中欲念，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道：“爺問你，為什么要逃？”

曲江煙在逃亡之初就料定或許早晚有這一日，他不問個(gè)水落石出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早就想出了無數(shù)應(yīng)對的答案，到此時(shí)卻一個(gè)也派不上用場，只能把頭垂得極低，道：“是江煙不識抬舉?！?/br>
她不想跟著孟遜，這是她最真實(shí)的理由，可說出來孟遜自然要追問為什么，她總不能說他是她殺父仇人吧？

說她不想做妾？行啊，孟遜一早就看不上她的囂張跋扈，不想做妾那就做一輩子通房丫鬟。

說她不想做奴婢？連朱老爹都說了，命不好脫生到奴才窠里，她不做奴婢還想做正經(jīng)太太？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孟遜就更不以為然了，這會兒貪她顏色或許只一笑而罷，真等厭了膩了，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這種心大的奴才，非除之而后快不可。

她不想死，也不想找死，所以只能含糊的說自己不識抬舉。

孟遜打量了她一時(shí)，道：“給臉不要臉，可不是不識抬舉么?！?/br>
曲江煙頭垂得更低了，心里把孟遜恨了個(gè)死，可到底不敢說嘴。從前就是一場惡夢，她不敢跟人說，如果哪一天被人扒出來了，她的身世還不如紅綃。紅綃雖是奴才丫鬟，到底身家清白，不像她，甭管以前是不是千金大小姐，一旦淪落成官奴，那就是恥辱，那可是連祖墳都要被人刨出來數(shù)落她丟人現(xiàn)眼的。

曲江煙只抽抽答答的哭。

她就是不識抬舉了，他看著辦吧。

孟遜被她哭得心煩。她不是輕聲抽泣，而是那種隱忍著的哭，好像心里有多少痛楚和委屈，卻不敢輕易發(fā)泄，都只能藏在喉嚨口了的那種抽，這種哭法讓人喘不上氣來，這感覺十分憋悶。

孟遜冷笑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曲江煙搖頭。她的打算，在他看來就是大逆不道，能跟他坦白嗎？

孟遜逼問她：“總之你就是一門心想要逃是不是？孟家有什么不好？哪虧著你了？難道你寧可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非得混在這些低等百姓當(dāng)中，過著衣不蔽體，食不裹腹的日子？”

曲江煙不吭聲，她也不想，可如果真是命運(yùn)便是如此，她想她也能適應(yīng)。就算他再不屑，可百姓這么多，不也有過得舒心安逸的人嗎？

別看他說得動聽，孟家的錦衣玉食也不是白來的，那是孟家先祖換來的，就算孟遜做到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可那是什么好差事不成？今天他抄別人的家，砍別人的頭，將來就有人抄他的家，砍他的頭，曲江煙恨透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她怕將來孟遜不得好死，她做為遭殃的池魚又和上一世一樣不得善終。

孟遜越想越來氣，不由得揚(yáng)聲道：“如你所愿，這幾個(gè)月你出過來了，你所見所聞所親身經(jīng)歷，還沒讓你看明白嗎？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世外桃源，可那又如何？你以為在這里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了？一文不名，你要自由有什么用？你沒人庇護(hù)，處處都受人欺凌，又哪來的自尊可言？你辛辛苦苦，成日為生計(jì)籌謀，到頭來又得到了什么？”

曲江煙忽的打斷他道：“是，你說得都對?！?/br>
可那又如何？如果她能選擇，她就非要這么選不可。孟家再是金燦燦的大元寶，可她不稀罕，她只想揀土坷垃。彼之蜜糖，己之□□，人和人不同，不是他喜歡的就一定也是她想要的。

孟遜瞪她半晌，一言不發(fā)，怒氣從周身貫入，十分的慎人。

曲江煙避開他的視線，柔聲懇求道：“奴婢知道自己不識抬舉，天生的賤胚子享不了爺?shù)母猓€請爺……高抬貴手，放奴婢一條生路?！?/br>
這是冥頑不靈，怎么說都說不通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我這些日子還算勤快吧？雖說更得少了點(diǎn)，哈，還算有自知之明。

第82章交易

孟遜氣起來，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抽死曲江煙。

曲江煙也早料想到會有這么一出，是以早做好了挨打卻避開臉的防備。

孟遜手都要舉起來了，可看她明明害怕卻還鼓著勇氣非要往他心口插刀子的舉動，就是又氣又恨。他沉著臉道：“爺只問你，要怎么樣你才肯跟爺回去？”

曲江煙低眉順目的道：“爺心里早有定論，何必多此一舉，非要奴婢給個(gè)準(zhǔn)話？您明明知道，奴婢毫無反抗之力，若爺執(zhí)意要帶奴婢走，奴婢除了順從便再無第二條路可走?！?/br>
孟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