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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科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張唱片。“嗯,我喜歡他?!睂O祺非端著一個酒杯和一個扁扁的小酒瓶向他走來,他將小酒瓶放在賈科手里,舉起酒杯對賈科示意。賈科與他碰了碰,抿了一口。伏特加——他上輩子最常喝的烈酒。不那么高貴,但是爽。“你還喜歡什么?”賈科瞇起眼睛看孫祺非。孫祺非有些詫異,他遲疑地說:“很少……除了音樂,我只對一樣?xùn)|西異常執(zhí)著?!?/br>“什么?”“你——”孫祺非的眼睛定定地盯著賈科,盯得賈科渾身僵硬。賈科不自然地就交換了一下雙腿,說道:“我跑大半個城過來不是為了聽天王拆散我和我愛人的宣言的。我還以為——”“在拍電影之前,我原來也出過幾張專輯,”孫祺非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讓賈科有點兒愣神,“但是自從嗓子壞了之后,就沒辦法出了?!?/br>賈科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只是個配音演員,不負責(zé)連唱歌都給配音的?!?/br>“不是給我,是給你自己。我很喜歡音樂,”孫祺非說,“我也覺得你的聲音很棒。我覺得……你的聲音,不出專輯太可惜了。”“我只是個剛剛有了點起色的小配音?!辟Z科聳了聳肩膀,但是孫祺非沒理他。“你知道,一個明星的發(fā)展一般都是多線程的,除了本職,周邊作品也是他賺取人氣和收入的方式之一。配音演員尤其如此,”孫祺非說,“你如果想要紅,不能只做一個配音演員?!?/br>“我還沒有簽約公司,出專輯對我來說還是一個很遙遠的目標(biāo)?!辟Z科盯著孫祺非,想要知道他的真正意圖。孫祺非走近賈科,帶著一種強大的自信盯著他說道:“有前人帶路沒有什么不可能。”賈科瞇起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孫先生為什么要這么捧我?”孫祺非的行為幾乎已經(jīng)是將捧他這個事業(yè)提上了日程,這不得不讓賈科感到警惕。的確,有一個天王帶路,賈科幾乎能看到自己前方的路途有多么順暢,他的未來將有多大的可能性。有一些演員,努力十年也只能跑龍?zhí)?,配音演員更加前途暗淡,而現(xiàn)在就有一條金光大道鋪在賈科面前,仿佛是一個甜蜜的充滿誘惑力的陷阱。“你值得我捧,”孫祺非點燃了一根雪茄,“而且——我在追你。”賈科覺得有點兒頭暈,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別以為你能就這么搭上順風(fēng)車,”孫祺非淡淡地說道,“有人說我是國內(nèi)頂尖的,我只能說這話可以保留,我拍過好片,也拍過爛片。只不過漸漸的觀眾們樂意捧我的場。我的影迷很多,罵我的人也不少。我捧回香港金像獎之后,看上去成就不小,但我知道這遠遠不夠。還有無數(shù)未知的東西在等我,金獅獎、金棕櫚、奧斯卡……一個人的事業(yè)永遠沒有極限?!?/br>賈科有些觸動地看著孫祺非,看著這個自信強大又驕傲耀眼的男人——他們的目標(biāo)幾乎一模一樣。“我希望能找到一個和我一起前進、一起冒風(fēng)險的人,”孫祺非說,“我一直在尋找那個人。”他靠在賈科身邊的臺子上,吸了一口雪茄,仿佛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天氣不錯。空氣里彌漫著雪茄的清香,彌漫著一種寧靜。接著他說:“你喜歡煙味嗎?”賈科覺得他這句話問得有點兒怪。一般人問的都是“你討厭煙味嗎”。“我喜歡雪茄?!辟Z科說。“那好?!睂O祺非的身體以他左手為軸翻轉(zhuǎn)過來,突如其來地吻住了賈科,雪茄的味道和對方靈活的舌頭一起,像是一道煙一般堵進了賈科的口腔。暈眩感和某種奇異的熟悉感像是一枚爆炸的核彈,從唇齒之間炸開,賈科像是被一悶棍擊中,沉醉在這一味大型荷爾蒙中。孫祺非將他的舌頭抽出去的時候,賈科幾乎覺得像是抽走了他的魂魄。孫祺非在他耳旁說:“我在一個鐘頭之前剛剛決定要追你,所以,我可以在下面?!?/br>——賈科木著臉在凌晨回到了向天打炮的屋子。向天打炮已經(jīng)睡了,賈科躡手躡腳地進去,站在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他是他幾輩子的愛人,他們擁有長達幾百年的共同經(jīng)歷。但他不可否認,他動搖了。賈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濫情的人,他四百多世沒有找到認定的愛人,他在努力地游戲人生,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有定下來的想法。向天打炮本來應(yīng)該是那一個人的,但是賈科現(xiàn)在卻不確定了。他緩慢地躺上床,和向天打炮之間相隔了半米的距離。666在一旁漂浮著,賈科一點都不想去理會它。向天打炮仿佛有些被驚醒了,他轉(zhuǎn)過來摸了摸身邊的賈科。賈科握了握他的手。向天打炮模糊地問道:“怎么了?”“你將來想做什么?”賈科輕輕地問。“不知道……”向天打炮迷迷糊糊地說,“旅游吧……沒錢了就多配幾部劇……自由自在的……”向天打炮伸手摟住了賈科的脖子,賈科在黑暗中看了他一會兒,將他抱在懷里,勉強閉上了眼睛。向天打炮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賈科帶著他的東西已經(jīng)離開了他的房子,只留下了帶來的玫瑰花和唱片。他向窗外看了看,外面下著大雨,一片迷蒙。向天打炮隱隱有些不安,覺得有什么脫離了控制。他掏出手機給賈科發(fā)了一條短信,問道:昨晚孫祺非跟你談什么了?沒有多久賈科回了消息:他推薦我往歌手方向走,今天去他們公司商量簽約。向天打炮的心放下了一些,他又問道:他為什么推薦你?。?/br>賈科回信稍微慢了一些:我的聲音和他更像,他想讓我?guī)退湎乱粋€劇的音。向天打炮的心徹底放下了。他看了看手機企鵝里月影疏斜的消息記錄。月影疏斜的頭像是灰暗的,消息記錄依舊保持在最上面向天打炮發(fā)的一條:你怎么了?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即使退圈,也希望能夠留下聯(lián)絡(luò)方式。向天打炮皺起眉頭,帶著隱隱的憂心向上翻去。再上面一條依舊是他自己的:你要去做什么?沒必要這么嚴重吧……向上三四條,才是月影疏斜的最后一條消息,那條消息已經(jīng)隔了好些時間了:過去一年很高興認識你,你讓我回憶起了很多東西,但我必須重新認識我自己,和我自己的人生。再見。——賈科趕到孫祺非的公司時,全身都被澆得透濕,他拿著毫無作用的傘走進休息室里,便見到早已到達的周軒匆忙趕來,見到他嚇了一跳。“錢、錢先生,你怎么了……”“被雨淋的?!辟Z科沒好氣地說。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是出問題了。離開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