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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拍手唱歌,那是信天游的調(diào)子:大燕飛來帶小燕!高低來個還巢把泥銜!
大燕飛,帶小燕,高低還巢,把泥銜。
第15章傭兵
房靈樞到底是房靈樞,不會因為一場談話就消沉萎靡,相反,房正軍走后,他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
犯錯沒什么,知錯能改就好,至于曲江案的隱瞞包庇,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他做了這么多事,就是為了阻止房正軍走錯,現(xiàn)在他做到了,還有什么不滿意呢?
只要有希望,房靈樞就能sao起來。
至于那些追不回的童年歲月,房靈樞不可惜它,也決心不再為它而耿耿于懷。
他已經(jīng)有足夠的愛了,不如珍惜眼前當下。
車子讓給房正軍了,房靈樞意氣風發(fā)地騎著一輛破摩托前往翠微花園,他要去檢查翠微花園所有在職的警衛(wèi)名單。一路上,他思考著昨夜的對話。
房正軍提供了非常有效的信息,這當中有許多事情是他無法憑推理得到的。
他回想金川案始案的原始情況——僅僅只死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身強力壯的男性,身嬌體弱的孕婦卻沒有殺死。現(xiàn)場打掃過,但遠沒有后來的現(xiàn)場干凈利索。它帶有非常強烈的激情殺人的傾向,兇手應當就在附近,而不可能是千里奔襲作案。
事實上,大部分連環(huán)案的始案兇手,都是附近的住戶。他們最初的犯案,都有或多或少的激情因素。
另一方面來說,一人獨自行兇,那么這個人需要有非常好的身手,說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也不為過。如果他素昔就有武術功底,或是格斗的技巧,那他不可能逃過房正軍十年的排查。
盧世剛會有這個本事嗎?
格斗技術不是一天練成的,這需要有專業(yè)的訓練,而通常的防身術又和真正的殺人技巧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
金川縣沙場村的村民何德何能,會在窮山溝里學會這種殺人的技術?他們大多都是外出打工,要么就是在家務農(nóng)。
等等,外出打工……外出打工!
房靈樞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電話在他屁股后頭響了,這電話必須要接,因為他屏蔽了所有不必要的號碼,打來的,要么是公安局,要么是梁旭。
房靈樞靠邊停車,拿出手機一看,他有點兒泄氣,也有點兒意外的甜蜜。
是鄒容澤。
媽的,還有這個美國佬的電話不在屏蔽之列。鄒容澤這黏人的功夫是和誰學的?自己嗎?一聯(lián)系上就沒完沒了地打電話。
房靈樞愿意被他黏,恨不得自己也能黏他個十天十夜,只是現(xiàn)在真的沒功夫跟他調(diào)情,他伸手就要掛,轉(zhuǎn)念一想,又接起來了。
電話接起來,是一個柔情滿懷的、含笑的問候:“寶貝兒,現(xiàn)在心情好嗎?”
他的聲音實在動聽,別人說這種話,多半顯得輕狂,鄒先生說起來卻如同泉水流過青苔,哪怕是陌生人聽了,也覺得十分受用。
更何況是房靈樞呢。
“……干嘛呀?”
房靈樞不想他是專程來關心這個,倒有點不知所措。
Kevin笑了笑,溫存道:“沒什么,想你了,自然就會給你打電話。你昨天晚上哭成那樣,作為追求者,我當然應該問候你的心情。”
你rou麻起來真是有一萬個理由。
Kevin人在首都機場,剛到中國,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和房靈樞說點兒什么,可電話接起來,他又想起他們沒了時差,這是他的白天,也是房靈樞的白天,多聊只怕要耽誤房靈樞辦事。
微笑片刻,他只說:“現(xiàn)在的中國,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也許我真的應該試著移民?!?/br>
房靈樞不知他發(fā)什么瘋,又沒道理懟他,笑了一會,他言歸正傳:“親愛的,我正好也想找你。”
“唔,你把剛才那個稱呼,再重復一遍?!?/br>
“少廢話,老公,幫我辦個事兒!”
“……我的太太,我什么都愿意做?!盞evin笑道:“看來,昨天你和你父親談得不錯。”
房靈樞也笑了:“是,基本都在意料之中,說開了就好多了。他現(xiàn)在答應我申請批捕——先不說這個了?!彼衍囎油频綐涫a底下:“Kevin,你FBI神通廣大,有沒有辦法查到2000年之前果敢軍的人員情報?”
“你要這個干什么?”
房靈樞把自己的想法向他說了一遍,又說:“案發(fā)在后,練功必須在先,即便是兇手也無法預知未來,他不可能為了隱藏身份,而在學習武術的過程中一直保持偽裝,更不可能在學成之后還深藏不漏。換言之,他一定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學習到了格斗技巧,而他又出于其他不能言說的理由,一直隱藏了這段經(jīng)歷——雇傭軍的經(jīng)歷符合這一切條件?!?/br>
“所以你覺得緬甸的地方游擊軍,是最可能讓他學到技術的地方?”Kevin啞然失笑:“我的甜心,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要學搏殺,有很多安全的方法,何必槍林彈雨去冒生命危險?”
“這就是中國國情。你得明白,他不是為了去學殺人才做雇傭軍,而是為了掙錢?!狈快`樞對他的嘲笑不以為意:“西北地方的窮困是你美帝國人民無法想象的,只要能掙錢,他們什么都肯做。一個月五百美元,只有一天休息,這是珠江和深圳的廠哥廠妹標準工資——換你你會做嗎?可是西北的窮苦老百姓就會去做,因為他們真的窮。”他遠望馬路上繁忙的車流:“中國人不靠救濟,也不靠慈善組織,只要能憑力氣掙錢,千山萬水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會認為,金川案的兇手,是以打工的名義做了雇傭軍,并且在那個時候?qū)W會了殺人?!?/br>
“是的。這兩年管得緊,雇傭軍現(xiàn)象不那么嚴重了。但在2000年之前,據(jù)我所知,國內(nèi)偷渡境外去打生死工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金川縣是出了名的窮困縣,2000年前后那里并入渭清市,成了高鐵中轉(zhuǎn)站,才有所好轉(zhuǎn)——要不是這個,估計現(xiàn)在還在貧困線上掙扎。”房靈樞靠在車上,他搔搔眉頭:“你知道我是怎么想起來這個事兒的?我想起來前兩年關中這邊被遣送回來一批農(nóng)民工,偷渡去金三角給人種罌粟。種植毒品他們都敢做,賣條命又算什么呢?”
窮人為生計所迫,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得活下去。
Kevin沉默片刻,不由得笑道:“這可真是天才的想法,你居然能夠想到這層關節(jié)?!?/br>
“是你教我的?!狈快`樞惡劣地模仿起Kevin講課的腔調(diào):“設身處地去理解犯罪者的選擇,會比從線索逆推更容易明白他們的行動準則?!?/br>
“真是了不起,我沒有白教你?!盞evin大笑不已。
兩人都笑起來。
“所以我才想問問你,
大燕飛,帶小燕,高低還巢,把泥銜。
第15章傭兵
房靈樞到底是房靈樞,不會因為一場談話就消沉萎靡,相反,房正軍走后,他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
犯錯沒什么,知錯能改就好,至于曲江案的隱瞞包庇,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他做了這么多事,就是為了阻止房正軍走錯,現(xiàn)在他做到了,還有什么不滿意呢?
只要有希望,房靈樞就能sao起來。
至于那些追不回的童年歲月,房靈樞不可惜它,也決心不再為它而耿耿于懷。
他已經(jīng)有足夠的愛了,不如珍惜眼前當下。
車子讓給房正軍了,房靈樞意氣風發(fā)地騎著一輛破摩托前往翠微花園,他要去檢查翠微花園所有在職的警衛(wèi)名單。一路上,他思考著昨夜的對話。
房正軍提供了非常有效的信息,這當中有許多事情是他無法憑推理得到的。
他回想金川案始案的原始情況——僅僅只死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身強力壯的男性,身嬌體弱的孕婦卻沒有殺死。現(xiàn)場打掃過,但遠沒有后來的現(xiàn)場干凈利索。它帶有非常強烈的激情殺人的傾向,兇手應當就在附近,而不可能是千里奔襲作案。
事實上,大部分連環(huán)案的始案兇手,都是附近的住戶。他們最初的犯案,都有或多或少的激情因素。
另一方面來說,一人獨自行兇,那么這個人需要有非常好的身手,說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也不為過。如果他素昔就有武術功底,或是格斗的技巧,那他不可能逃過房正軍十年的排查。
盧世剛會有這個本事嗎?
格斗技術不是一天練成的,這需要有專業(yè)的訓練,而通常的防身術又和真正的殺人技巧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
金川縣沙場村的村民何德何能,會在窮山溝里學會這種殺人的技術?他們大多都是外出打工,要么就是在家務農(nóng)。
等等,外出打工……外出打工!
房靈樞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電話在他屁股后頭響了,這電話必須要接,因為他屏蔽了所有不必要的號碼,打來的,要么是公安局,要么是梁旭。
房靈樞靠邊停車,拿出手機一看,他有點兒泄氣,也有點兒意外的甜蜜。
是鄒容澤。
媽的,還有這個美國佬的電話不在屏蔽之列。鄒容澤這黏人的功夫是和誰學的?自己嗎?一聯(lián)系上就沒完沒了地打電話。
房靈樞愿意被他黏,恨不得自己也能黏他個十天十夜,只是現(xiàn)在真的沒功夫跟他調(diào)情,他伸手就要掛,轉(zhuǎn)念一想,又接起來了。
電話接起來,是一個柔情滿懷的、含笑的問候:“寶貝兒,現(xiàn)在心情好嗎?”
他的聲音實在動聽,別人說這種話,多半顯得輕狂,鄒先生說起來卻如同泉水流過青苔,哪怕是陌生人聽了,也覺得十分受用。
更何況是房靈樞呢。
“……干嘛呀?”
房靈樞不想他是專程來關心這個,倒有點不知所措。
Kevin笑了笑,溫存道:“沒什么,想你了,自然就會給你打電話。你昨天晚上哭成那樣,作為追求者,我當然應該問候你的心情。”
你rou麻起來真是有一萬個理由。
Kevin人在首都機場,剛到中國,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和房靈樞說點兒什么,可電話接起來,他又想起他們沒了時差,這是他的白天,也是房靈樞的白天,多聊只怕要耽誤房靈樞辦事。
微笑片刻,他只說:“現(xiàn)在的中國,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也許我真的應該試著移民?!?/br>
房靈樞不知他發(fā)什么瘋,又沒道理懟他,笑了一會,他言歸正傳:“親愛的,我正好也想找你。”
“唔,你把剛才那個稱呼,再重復一遍?!?/br>
“少廢話,老公,幫我辦個事兒!”
“……我的太太,我什么都愿意做?!盞evin笑道:“看來,昨天你和你父親談得不錯。”
房靈樞也笑了:“是,基本都在意料之中,說開了就好多了。他現(xiàn)在答應我申請批捕——先不說這個了?!彼衍囎油频綐涫a底下:“Kevin,你FBI神通廣大,有沒有辦法查到2000年之前果敢軍的人員情報?”
“你要這個干什么?”
房靈樞把自己的想法向他說了一遍,又說:“案發(fā)在后,練功必須在先,即便是兇手也無法預知未來,他不可能為了隱藏身份,而在學習武術的過程中一直保持偽裝,更不可能在學成之后還深藏不漏。換言之,他一定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學習到了格斗技巧,而他又出于其他不能言說的理由,一直隱藏了這段經(jīng)歷——雇傭軍的經(jīng)歷符合這一切條件?!?/br>
“所以你覺得緬甸的地方游擊軍,是最可能讓他學到技術的地方?”Kevin啞然失笑:“我的甜心,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要學搏殺,有很多安全的方法,何必槍林彈雨去冒生命危險?”
“這就是中國國情。你得明白,他不是為了去學殺人才做雇傭軍,而是為了掙錢?!狈快`樞對他的嘲笑不以為意:“西北地方的窮困是你美帝國人民無法想象的,只要能掙錢,他們什么都肯做。一個月五百美元,只有一天休息,這是珠江和深圳的廠哥廠妹標準工資——換你你會做嗎?可是西北的窮苦老百姓就會去做,因為他們真的窮。”他遠望馬路上繁忙的車流:“中國人不靠救濟,也不靠慈善組織,只要能憑力氣掙錢,千山萬水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會認為,金川案的兇手,是以打工的名義做了雇傭軍,并且在那個時候?qū)W會了殺人?!?/br>
“是的。這兩年管得緊,雇傭軍現(xiàn)象不那么嚴重了。但在2000年之前,據(jù)我所知,國內(nèi)偷渡境外去打生死工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金川縣是出了名的窮困縣,2000年前后那里并入渭清市,成了高鐵中轉(zhuǎn)站,才有所好轉(zhuǎn)——要不是這個,估計現(xiàn)在還在貧困線上掙扎。”房靈樞靠在車上,他搔搔眉頭:“你知道我是怎么想起來這個事兒的?我想起來前兩年關中這邊被遣送回來一批農(nóng)民工,偷渡去金三角給人種罌粟。種植毒品他們都敢做,賣條命又算什么呢?”
窮人為生計所迫,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得活下去。
Kevin沉默片刻,不由得笑道:“這可真是天才的想法,你居然能夠想到這層關節(jié)?!?/br>
“是你教我的?!狈快`樞惡劣地模仿起Kevin講課的腔調(diào):“設身處地去理解犯罪者的選擇,會比從線索逆推更容易明白他們的行動準則?!?/br>
“真是了不起,我沒有白教你?!盞evin大笑不已。
兩人都笑起來。
“所以我才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