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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鑲嵌在樓板里的棺材,甚至為了防止尸水滲透而特意做了防水處理,尸骨早已腐敗殆盡,只剩一具枯黃的骨架,還套著襯衫和西褲,筆直的躺臥在內(nèi)。“這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竟然把尸體藏在樓板里,地面沒有過翻修痕跡,恐怕是在建設(shè)過程中就埋進去了?!睕]有帶工具箱,魏藍從廚房里翻出個保鮮袋套在手上,輕輕翻動尸骨。“肋骨一處骨折多處骨裂,盆骨斷裂,脊椎三處移位,頭骨裂傷,初步判斷死于頭部鈍器外傷,看起來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頓慘烈的拳打腳踢?!?/br>“建筑過程中埋入尸體。”肖子賢摸索著尸骨衣物的每一個口袋,“可以這么做的,只有承建商?!焙苓z憾,尸體衣物口袋里什么都沒有裝。“承建商是誰?”“不清楚?!毙ぷ淤t搖頭,“我倒是知道投資商是誰,這塊地產(chǎn)原本是徐氏地產(chǎn)標(biāo)下來的,但是當(dāng)時胡達的父親想要競爭,沒有爭過徐氏地產(chǎn),就使了些手段以投資人的形式拿到這片小區(qū)的開發(fā)權(quán)。”“胡達的父親?就是現(xiàn)任市長的父親?”這個魏藍倒是有所耳聞,胡達的父親是城市規(guī)劃局的高層,父子兩還真都是官運亨通啊,“那時候胡達還不是市長呢吧?”看來這片小區(qū)在開發(fā)過程中發(fā)生了不少故事呢,居然連樓板里埋尸體的事都做出來了,這是多么強烈的恨意才能做出的詛咒行為。一通電話打回局里,睦和小區(qū)九號樓又一次不可避免的熱鬧起來,尸骨被小心翼翼取出運走,居民也終于被解除禁錮,但依然需要集體送往傳染病醫(yī)院隔離治療。這倒無妨,魏藍的目的終歸是達成了,他只不過是想把所有居民轉(zhuǎn)移出去進行救治。“劉叔呢?”突然發(fā)現(xiàn)劉老頭并沒有跟著大家一起下樓,魏藍詢問身邊的唐莉,沒想到唐莉也不知情,支援人員到來之后,樓里亂糟糟的,誰也沒顧得上注意那個不修邊幅的小老頭去了哪,“肖哥,你看見劉叔了嗎?”“他沒下來嗎?”肖子賢擰起眉頭往上望去,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之前劉老頭好像說過,這是最后一次幫他了,那句話怎么聽,都像是在交代什么,“我上去看看?!?/br>“我也去!”行動比語言更快一步,兩人同樣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沿著樓梯一層一層往上找去,果然在四樓的轉(zhuǎn)角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劉老頭。劉老頭手腳冰涼,脈搏微弱,只有出氣沒進氣,魏藍慌張的撥通急救電話。劉老頭悠悠轉(zhuǎn)醒,顫巍巍的伸出手拉扯著魏藍正在打電話的手,無力的搖著頭,干枯的嘴唇一張一合,輕聲說,“老頭子我啊……大名叫劉秀,秀氣的……秀。”魏藍不解的看向劉老頭,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突然說這么一句話,他依然沒有停下與急救中心的溝通,直到說清地址掛斷電話,剛要開口問劉老頭講這個做什么,哪知道劉老頭先一步笑出來。“你們這倆好小子,我是真喜歡你倆……”劉老頭的聲音時斷時續(xù),聽得出說話已經(jīng)非常吃力,“我這名字……走哪都被笑話,當(dāng)初被抓進看守所……那些個小畜生啊,一邊兒打我一邊兒嘲笑我這名字……也就你倆,你倆……反應(yīng)一個樣,呵哈,不笑話……我……”“劉叔,歇會兒,救護車很快就來。我們……”肖子賢一手握著魏藍的肩膀,搖了搖頭打斷魏藍的話,轉(zhuǎn)而對劉老頭說,“劉叔,您是知道今天會這樣,才突然跑過來的嗎?”“嘿……”劉老頭笑得像是從肺葉里拼命擠壓出空氣才會發(fā)出的聲音,“又讓你看明白了……啥都讓你看透透的,我知道我這老命是不長了,也沒想到這么快……這怨氣太重了,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扛不動了,比不得年輕咯。”“所以這是打算一次性把剩下的人情都還完嗎?”抽氣的聲音一聲快過一聲,可劉老頭還是不細心的偏要和肖子賢聊天,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反倒是一副坦然的姿態(tài),“少……少跟老頭子我來……這套,想說還不清是不是?嘿嘿……想讓我憋著口氣吊著這條老……老命,繼續(xù)還你的人情是不?”“我說過不用還,不是因為我大方不用你還,只是你還也還不起?!毙ぷ淤t的聲線冷淡得像是在與陌生人談判,“既然你偏要還,那就給我還干凈了再死?!?/br>“嘁?!眲⒗项^一臉褶子生生擠出個嫌棄的表情,“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我……我早有準(zhǔn)備,唐莉那丫頭啊……也欠了魏藍這小子的人命債,我們……我們師徒兩人的命,都拿來還……還你們的人情,差不多得了,放過……我這把老……”夜,如此寧靜,沒有說完的話語隨著無力垂下的手臂一起隱匿在黑夜之中。第74章74賭局命數(shù),是與生俱來無法改變的,若想改變,則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大罪,誰也背負不起誰的命。那就像是多米諾骨牌,若是執(zhí)意撥弄其一,將會出現(xiàn)一連串的連鎖反應(yīng),這些反應(yīng)或喜或悲,誰都無法保證在這樣的過程中,不會產(chǎn)生新的罪孽。劉老頭終究還是去了,唐莉被留了下來,唐莉回憶,劉老頭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那一場冤案就是他的劫數(shù),他本該在那場劫數(shù)中死去,但肖子賢的出現(xiàn)改變了原有的命數(shù),所以從那之后得來的命都是欠的,必須還,不還便會招致不幸。而相對的,改變他人命數(shù)的肖子賢也偏離了原本的軌跡,以出色的能力破獲案件得到世人關(guān)注,從而與心懷仰慕的魏藍重逢,那之后發(fā)生的每一個不幸事件,歸根結(jié)底都是由于最初的偏航所致。所以啊,命不能亂改。對于劉老頭的這番言論,魏藍非常的不認同,那并不能算是改變他人命數(shù)而招致的不幸吧?也許就連劉老頭和肖子賢的相遇,都已經(jīng)在命運的安排之中,至今為止發(fā)生的一切只不過都在順著原本的軌跡前進而已,這是所有人的命數(shù)。劉老頭的骨灰被送回山里,就葬在他那間破屋旁的樹林子里,唐莉沒有選擇給師父守靈,而是跟著魏藍二人再一次回到匯城,她覺得,她的命運也纏繞在這一連串的事件里,雖然想不通關(guān)鍵點在哪,但自從被魏藍連續(xù)救下兩次,她就知道自己并非不相關(guān)人員,那之中,必定有她需要去面對的事。“魏哥,九號樓尸體的身份查出來了?!币綇奈核{的袋子里搶過一個rou包子,坐在辦公桌對面邊吃邊說,“死者是呂毅杰,曾有過入院治療記錄,只不過搶救無效死亡,院方承認確有其事,但迫于壓力不得不掩蓋事實,后來尸體又不翼而飛,他們更不敢聲張了?!?/br>“迫于壓力?”果然是有人將呂氏父子的相關(guān)記錄都做過修改,這手筆也太大了吧,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