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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都一愣,仿佛沒有料到簡純生會這樣問。簡純生緊緊地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xì)節(jié)變化。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疑惑,一直以來的疑惑。許博宏面色發(fā)白,聲音顫顫巍巍地說:“說過……”“為什么?”“因為……當(dāng)時我身邊那群朋友都……”許博宏說不下去了,仿佛受到了重?f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但簡純生卻聽明白了許博宏是什么意思。他剛剛才熄了兩分的怒火再次燒起來,“無恥!”“我、我不想的。”許博宏痛苦地皺緊眉頭,“我對不起他……”“你現(xiàn)在說這些又還有什么意義?”簡純生冷聲道。紀(jì)千帆猛地抬起頭,“我只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br>他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抽出一張卡,遞過來,說:“你幫我給他?!?/br>簡純生難以置信地看著紀(jì)千帆,“你這算是怎么回事?分手費?”“不是?!痹S博宏搖頭,說:“他現(xiàn)在很缺錢,你幫我給他,里面的錢隨便他用?!?/br>他說著又頓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最后說了一句:“這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了?!?/br>簡純生心中惱怒,卻又無從發(fā)作。許博宏并非冷酷,也并非喜新厭舊,他是純粹的懦弱。簡純生恨其不爭,卻又沒有立場逼他去爭一爭。“你為什么不親自去給他?”簡純生問。“要是讓我母親知道我又跟他見面,我不知道她還會對千帆做出什么事情來?!痹S博宏搖搖頭,抬眼看著簡純生,“我把我的手機號給你,如果他有什么事情,你聯(lián)系我?!?/br>簡純生怔怔地看著許博宏,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從咖啡館出來時,雪又開始下了起來。黑云壓城城欲摧,天空烏云密布,冷風(fēng)蕭瑟,幾近呼號。簡純生把自己大衣的領(lǐng)子往上翻了翻,掩住脖頸,擋住寒風(fēng)。許博宏向他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在這片風(fēng)雪之中很快不見了身影。簡純生心下一聲嘆息如幽幽煙霧彌漫出來,又隨即湮沒于這場仿佛永無止境的風(fēng)雪當(dāng)中。雪下得太大。簡純生掏出手機,聯(lián)系言支炳,準(zhǔn)備晚上去他那兒借宿。言支炳聽到他的來意后,一愣,說:“我現(xiàn)在不在P市,我們家都到夏威夷來度假了?!?/br>簡純生只好作罷。除了言支炳,莫傾婉和言辭兩人都不是P市人,今天都還沒有回P市。簡純生心中有些躊躇,只好發(fā)朋友圈求助。——哪位現(xiàn)在在P市的朋友可以收留我?guī)淄恚?/br>外面風(fēng)大,颼颼地吹,他又打開咖啡館的門走進去,在里面避避風(fēng)。他隔五分鐘看一眼朋友圈,雖然不時有人回復(fù),但都是表示安慰的人。簡純生不禁郁悶地想,難道真的要破費去住酒店了嗎?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周良打過來的電話。“喂?”簡純生接通電話。周良說:“簡編輯,我剛才看到你發(fā)的朋友圈了,要是你還沒有跟別人說好的話,你去我那兒住吧,我這些天都在家,我那兒只有蘇呈宴?!?/br>簡純生驚喜地問:“真的嗎?那太好了。”周良嘻嘻一笑,說:“不過,你幫我個忙行嗎?”“什么?”簡純生一愣,出于慣性,他心里面浮現(xiàn)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我總覺得蘇呈宴這幾天有些不對勁,你幫我旁敲側(cè)擊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行不行?”周良問。簡純生:“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問出來……”“沒事?!敝芰紱]等簡純生完全拒絕,打斷了他,搶著說:“如果實在問不出來就算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微博@舟自橫520第48章求收留2簡純生說:“就在我家附近一個咖啡館。”“我剛才給蘇呈宴打了個電話,他就在我家自習(xí)?!敝芰颊f,“你現(xiàn)在過去就行?!?/br>簡純生說了聲謝謝。周良語調(diào)歡快地說:“那剛才我跟你說的事情,就麻煩你了?!?/br>說完,他便結(jié)束了通話。簡純生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賊船。但周良這通電話對他而言無疑是及時雨,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冒著風(fēng)雪來到了周良家,摁響門鈴。過了一會兒,蘇呈宴從里面打開門,“請進?!?/br>簡純生這一路過來,凍得手腳發(fā)麻,身體都不免有些哆嗦。蘇呈宴見狀,給他拿了一個暖手袋。“謝謝?!焙喖兩鷮芍皇治兆∨执钌钗艘豢跉?,這才慢慢緩過來一口氣。蘇呈宴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簡純生蹲在烤火爐邊上取暖,完全不顧形象。蘇呈宴低頭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勾了勾嘴角。“那我先去看書了,你自便?!碧K呈宴說。“嗯嗯,謝謝?!焙喖兩c頭。蘇呈宴走進一個房間,將房門關(guān)上。簡純生在烤火爐邊上蹲了將近十分鐘,身子才徹底回暖。他腳都麻了,只能一寸一寸地移到沙發(fā)上坐好。兩只手又在兩條腿上按摩拿捏、敲敲打打一陣。手機上,周良發(fā)過來一條新消息:你到了嗎?簡純生回復(fù):到了。周良問:蘇呈宴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吧?簡純生:看著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周良:那就好。這時,一直沒有回消息的紀(jì)千帆忽然發(fā)過來一條消息:謝謝。簡純生看到這兩個字,松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他想,還是等紀(jì)千帆父母離開后再把許博宏剛才來找過他的消息告訴紀(jì)千帆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內(nèi)很溫暖的原因,簡純生忽然覺得一陣?yán)б庖u來,于是靠著沙發(fā)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這一睡,一直等到他聞見一股食材的香味,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簡純生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張毛毯。應(yīng)該是蘇呈宴給他蓋上的。他把毛毯給撥開,循著香味走去,來到了廚房門口。蘇呈宴正在切菜,看他的動作十分熟稔,似乎平時在家里也經(jīng)常做菜。“這么賢惠?阿良還真是有福氣啊?!焙喖兩p笑一聲,說道。蘇呈宴切菜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了簡純生一眼,一笑,又收回目光繼續(xù)切菜。他說:“我答應(yīng)過他,以后家里由我做飯?!?/br>簡純生聽得出來,蘇呈宴的聲音中有一股裝出來的鎮(zhèn)定。畢竟還是個高中生。但這反而讓簡純生心里有些柔軟起來,讓他想到了高中時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