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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來,我死得倒是痛快些?!崩枭R彩且恍?。那幾個漢子看到周絮竄了出來,顯然也震驚之極,又看他二人雖落了下風(fēng),卻互相調(diào)笑不把他們眾人看在眼里,又有些憤怒,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只聽呼的一聲,眾人便一齊揮刀撲了上來。周絮左右格擋了一番,拆解了幾招,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手還是出手狠辣的暗閣侍衛(wèi),也漸漸不支落了下風(fēng)。一個漢子撲身向黎桑,周絮長刀急揮,待要出擊,終于慢了一拍,只得側(cè)身格擋,只聽刷的一響,周絮后背已被劃了一刀,疼得眼前金星亂冒,卻也不敢懈怠。另一個漢子看時機(jī)正好,刷的一刀,便向二人砍去,周絮本能地護(hù)著黎桑,眼看二人就要一命嗚呼了,忽聽得一陣笛聲傳來,笛聲切切,逐浪飛花,穿透人心。幾個漢子突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互相試了個眼色,彼此會意達(dá)成共識后,縱身一躍,離開了,霎時便不見了蹤影。“……”遭此變故,周絮愣在當(dāng)場,他可是抱著視死如歸搏死一戰(zhàn)的覺悟來的,他們這一走,得救了是沒錯,內(nèi)心卻有幾分被撩下的空虛。黎桑卻皺著眉,一時間不言語,他聽出來了,這笛聲正是白九的鳳棲曲,那軟骨散,不也正是毒圣白閻王的失傳秘技么?突然間放松了警惕,背上的傷一陣火辣辣的。黎桑替他看了傷口,雖然肩胛到后腰被拉了長長一道口子,所幸不深,周絮看黎桑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笑笑道:“皮外傷不礙事,倒是你,能走路罷?”黎桑點了點頭,勉強(qiáng)站了起來,這軟骨散愈發(fā)深入骨血了,手腳都打了飄,軟軟的如棉花般使不上勁,站起來時又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周絮及時托住了他的腰。“這軟骨散可有法子快些解開罷?”周絮皺著眉問道。黎桑搖搖頭道:“軟骨散雖可封人經(jīng)絡(luò)內(nèi)力,散人體力,卻只有兩個時辰的藥力,時間到藥就解了?!?/br>周絮點點頭,舒了一口氣,皺著眉道:“我還當(dāng)這藥絕跡江湖了呢,沒想到那伙人竟會用,而且我看,他們大概是宮里的暗閣侍衛(wèi),這次倒是我連累的你?!?/br>黎桑一聽這話,望了望周絮,剛想開口,卻又作罷。周絮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奇道:“黎桑公子,有什么便直說罷?!?/br>黎桑嘆了口氣道:“并非你連累的我,他們本就沖著我們青衣會而來,”他又怎么開得了口,說這藥當(dāng)今只有白九能制?而且也只是他的猜測,口說無憑罷了。而且他們能下藥的機(jī)會,也只能是自己最先喝的那壇子蓮釀酒,為了在皇上的酒里下催眠藥,那酒鋪子早就有青衣會的人暗藏其中,所以能動手給他下軟骨散的……正當(dāng)黎桑暗自琢磨時,猝不及防一只手繞過了他的腰,緊緊的摟著,他一驚,反射性的一躲,卻腳下無力差點摔倒,那只手又更緊地纏住了他。周絮看著黎桑這別扭樣,嘴角揚了揚道:“你一副隨時就會摔倒的樣子,我攙著你罷?!毙睦锇敌Γ卧娺^黎桑大俠這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雖然這么想很不厚道,卻有趣的很。黎桑臉上飛紅,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嘴上喃喃笑道:“這次算我栽了?!庇谑欠艞壍挚顾频?,整個身子軟綿綿的任周絮托著。天空已泛白,街上稀稀疏疏地開始有了人聲。賣包子油餅小籠包的小販擺起了攤子,周絮看人漸漸多了起來,自己和黎桑這副形容太引人注意,于是拐進(jìn)一家客棧,要了間房,挺過軟骨散發(fā)藥的這兩三個時辰。一進(jìn)客棧周絮就將黎桑打橫抱起扛上樓梯,小二掌柜無不瞠目結(jié)舌,卻又不敢多言。周絮一腳踢開客房門,把黎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黎桑的臉一路飛紅,瞪著周絮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你何苦這般?!?/br>周絮盯著黎桑紅透的臉,笑道:“你又不是大姑娘,一個大老爺們,害這臊干嘛?”看黎桑氣結(jié),他又補(bǔ)了一刀:“在無念谷的時候,我不也老被黎桑大俠你這般扛來扛去的?!?/br>周絮呈了口舌之快,一時心滿意足,沒臉沒臊地咯咯笑了笑,黎??此榔べ嚹槪膊谎哉Z,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這一路折騰,又被藥物牽制,黎桑嘴上不說,額角卻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周絮看黎桑面色青白,便扶他半坐起身,倒了杯茶給他潤潤嗓子,又吩咐了小二用牛乳煮些核桃梗米粥,最有益恢復(fù)氣力。“你也少折騰些,背上的傷還在滲血罷?!崩枭P绷艘谎勖锩ν獾闹苄?,語氣淡淡地道。周絮笑:“我皮糙rou厚的,再來個十刀八刀都不礙事?!?/br>黎桑嘴角揚了揚:“難怪死豬不怕開水燙?!鳖D了頓又說道:“過來給我瞧瞧傷口罷。”周絮依言走到床邊,褪去了外袍坐在黎桑身邊,黎桑狠狠地皺了皺眉,外袍下已一片血紅,觸目驚心得很。黎桑行走江湖,處理傷口也是老手。周絮依照他的吩咐,讓店家捎來了一些紗布金創(chuàng)藥,又準(zhǔn)備了一套簇新的衣衫。黎桑倚靠著床沿,手腳熟練地幫周絮包扎起來。這賢王的皮囊原本細(xì)致白皙,沒有一點兒瑕疵,被周絮用這皮囊半年來,多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shù),實在是暴殄天物。“上藥若是疼,你便喊出來罷。”黎桑把青綠的藥膏抹在皮rou翻開的傷口上,輕聲道,周絮點點頭,額上都是汗珠子,卻始終沒吭一聲。一陣劇痛后,是紗布覆蓋的輕柔感,周絮緩緩舒了一口氣,卻突然感覺微涼的指尖摩挲在他左臂上,細(xì)細(xì)的繭甚是撩人,周絮心尖兒一顫,卻聽得背后那人低聲道:“這處的傷疤,是半年前那夜,我夜闖賢王府刺的罷?!?/br>周絮愣了愣,沒想到他突然提到這一出,道:“是,你黎桑下手什么時候留情過,忒狠了。”黎桑笑:“那時我也不是真要去刺白九,你卻上當(dāng)了,白白送上來給我砍一刀,也讓我的劍嘗嘗你賢王的血味罷?!?/br>周絮也笑:“那時哪里管得著這么多,倒是便宜了你的劍?!?/br>黎桑把紗布打了個結(jié),道:“你這一劍挨得倒是不虧,傷疤是留在你身上沒錯,恐怕也留在那白九心里了?!?/br>黎桑的話讓周絮微微一驚,身子明顯震了震。這句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將黎桑之前的種種行為言語聯(lián)系起來,周絮頓時回過味來,過了許久,才淡淡說道:“等哪天我們清閑了,你再帶我去一趟無念谷,三郎定能幫我消掉手臂上這疤罷?!?/br>黎桑一愣,沒想到周絮會說出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回應(yīng)他。不多時,小二把新熬的牛乳核桃梗米粥端了上來,周絮賞了他一些小費,小二眉開眼笑地一疊聲道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