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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上清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啊啊啊!更喜歡他了怎么辦嚶嚶嚶!

年年歲歲久,歲歲年年長,山中無歲月,悄無聲息又是一年。

岳清然早晨背著箭袋出門前,他倒掛在房梁上,敲開玉娃娃的鏤花窗,笑道:“玉娃娃,我出去打點野味兒,你晚點去后山凈心亭等我,我?guī)闳ト碎g玩兒。”

陸朝靈沉默著沒說話,一如既往地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

岳清然不禁想起那個濕漉漉的夢,紅著耳根趕緊逃走了。

初雪悄至,亂瓊碎玉,一片蒼茫。

岳清然回來的時候大雪漫天,他冒著大雪一路披荊斬棘,困極累極,便回屋到頭就睡。

一覺醒來,昏昏沉沉又去掛玉娃娃的窗前的房梁了。

叩,叩,叩。沒人?這么晚玉娃娃一個人能去哪?

“師兄,玉哥哥昨早就出去了啊,說是要去后山呢。”阿里扭著脖子費力想找一個能和倒掛著的岳清然平視的姿勢。

突然,一捧雪從房檐上掉下來,涼意貫下灌了一脖子,岳清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放眼望去,大雪蒼茫,蓋住了群山廣袤。

……玉娃娃總不會那么傻罷。

趕到的時候,他的玉娃娃安安靜靜地靠著亭里欄桿坐著,身上覆著一層碎雪,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氣地冰雕玉塑,他聽見動靜微微抬頭,沒有表情,道:“你來了?!?/br>
岳清然紅著眼眶言語悲傷,神態(tài)凄切,他搓著陸朝靈冰塊一樣的手,問:“冷么?”

陸朝靈搖頭,這比從前真的好太多了。

岳清然不說話猛地一個熊撲,緊緊環(huán)住他,像只護雛的老母雞!

“是我不好,等不到我怎么不先回去,受這份罪是想讓我心疼死么……”

陸朝靈回抱住他,“我知道你會來,多久我都等?!?/br>
我知道你終是會來,不負(fù)初約,踏雪而來。

我知道,你會慢慢走到我身邊。

岳清然抽噎著,眼睛卻清亮得攝人:“為了補償你我決定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你好不好?”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毛茸茸的一團。

陸朝靈莫名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這就是你打的野味?”

岳清然豪氣道:“喏,我把我兒子送給你,從今往后,我兒子就是你兒子!認(rèn)你做干爹好不好?……嗯算了,就當(dāng)我沒他這個兒子,你做后爹好了!”

剛睡醒帶起床氣的狐王表示這個二百五真的好煩,還能不能讓本狐好好睡覺了!于是,伸爪對著他那張俊臉,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撓。

群山之中,頓時驚天動地一聲嚎叫,凄慘之度,萬物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腦子里回蕩了一天那句歌詞:吾兒叛逆?zhèn)肝业男摹职终娴暮苁軅?/br>
于是就有了后面那段梗。

第35章蒼漠冷月

斷了輪回路,尸骨無存化作塵埃的人,要怎樣,才能活過來?

除非有神跡出現(xiàn)。

神跡?……可這世間的神明都因我而亡了,是我終結(jié)了諸神,我到底是什么?怪物么?

你是,你是萬神的意志。

————

直到走出京都的城門,程清里都感覺不真實得像是一場夢,他在夢里死去又活來,他眼看著厚重的城門緩緩閉上,他想,或許該和自己做個和解。

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太執(zhí)著于將滿腔怨懟依附在仇恨里,沉溺在不甘和遺憾中寸步難行,當(dāng)初一切都崩壞掉的絕望和無措讓他到如今都不能回過神來審視是非對錯。

他掐得一手絕妙的陰陽卦,命理難違的道理他比誰都清楚,他明明知道,其實誰都怪不得,但他只是固執(zhí)地以一己之私毫無道理地偏向岳清然。

陸朝靈再好,但他終究是個外人。

到底是不夠克制,到底是不夠清醒,到底是個孩子。

程清里至今都不能忘記,自己守在昆侖等岳清然醒來之前,他那行尸走rou一般的樣子,怎么喚都喚不醒。高天風(fēng)流吹起了昆侖積雪,岳清然麻木地跪到膝蓋都爛掉,反反復(fù)復(fù)只是一句,我害死了那么多人,為什么活下來的是我,我害死了那么多人……

程清里獨自一人守著天水宗的斷壁殘垣,獨自一人慢慢長大,昆侖的積雪終年不化,白皚皚連綿不絕,直到有一天,云中陸氏易主的消息傳來,程清里趕上昆侖,顫抖地握著他的手,哽咽著在他耳邊說,沒有死,陸朝靈他,沒有死。

岳清然近乎灰白的瞳孔動了動,他笑著笑著就泣不成聲。然后,他就醒了過來,嘶啞著嗓子痛徹心扉地喚一聲,阿里,你在啊。

星空如洗,小河邊篝火旁,程清里靠在涂之煥的肩上道:“我累了,不想再怨了,我放過自己,也放過他們,好不好?”

涂之煥不知怎的,想起陸朝靈在熊熊烈火和濃稠鮮血中如同一只鳳凰般涅槃重生,他生生剜出自己無力又脆弱的靈魂,撕開自己的皮囊,換上了一個沾滿血腥氣無謂善惡的靈魂。

從那一刻起,他的善,他的惡,都只因一人而起。

若鐘情萬物,只因萬物皆是你。若顛覆天地,只因天地不容你。

涂之煥目光深遠(yuǎn),微微側(cè)過臉在程清里額上輕輕一吻,道:“好……好。”

涂之煥搗了搗火堆,專門騰出一只摟手程清里的腰,又轉(zhuǎn)向另一邊的柴火堆挑揀著打算添一把柴。

側(cè)過頭目光不經(jīng)意滑過平靜的水面,黑寂寂一片,涂之煥挑柴的手猝然一頓,又慢慢轉(zhuǎn)過頭盯著水面一處,妖異的雙瞳中流瀉出不明意味地情愫。

勾了一下嘴角,他低下頭對程清里哄道:“既然決定放下了,那你就先試著去和陸朝靈主動說說話,正好,我找他有事,你去喊他們回來,這些魚啊鳥啊夠我們吃了,告訴他們不用再打了?!?/br>
程清里閉上眼,假裝沒聽見。

涂之煥見狀更加靠近他,摸著他的后頸,嘴唇停在一個曖昧的距離,溫?zé)岬谋窍娫诔糖謇锏哪樕希M惑般地輕柔開口道:“乖,快去,聽話。”

程清里驚慌地睜開眼,兔子一樣跳了起來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頭也沒回地只留下一句:“知……知道了!”程清里想,他終于懂為何死念城中蘇妄說狐貍天性就是勾魂攝魄了。

程清里捂著此刻還在怦怦直跳的心臟,重重嘆了口氣。

涂之煥拍了拍手上的柴灰,抖著袍子站了起來,走到水邊隨意踢了快石子踢進河里,面色平靜地捏著自己手指,仿佛自言自語道:“我好不容易可以回頭的……”

林子里,沿著一條僻靜的小路,岳清然背著箭袋在前面開路,陸朝靈安安靜靜地跟在他后面殿后。

岳清然突然“噓”了一聲,熟練地抽箭搭弓彎著腰瞄準(zhǔn)黑暗中隱晦不清的一處。

岳清然最大程度的集中注意力,緊繃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