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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場面話后,告辭離去。留下夙丹宸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外公怎么又走了?!?/br>蘭子卿笑笑,并未多語。當(dāng)晚,夙丹宸自然是被蘭子卿留在了相府。蘭子卿哄夙丹宸上床后,自己卻沒有跟著上床,反而來到燭臺前,借著明媚的燈火定定瞧著一張薄紙。白紙黑字,赫然寫著司馬禮的大名。那張如玉容顏被燈火映染的既恍惚又迷離。他當(dāng)初設(shè)下連環(huán)計,便是為了挑起晁、司馬兩族的斗爭,削弱兩族勢力,為太子掃清障礙。晁太師果然中計,誤以為司馬禮設(shè)計陷害他,像瘋狗一樣緊咬著司馬一族不放。如今兩大家族斗得水火不容,正是他順勢鏟除司馬一族的大好時機(jī),他卻……下不了手。蘭子卿的心徒然發(fā)悸。他若滅了司馬一族,阿宸……該怎么辦。叫他如何忍心。可若不這樣做,他怎么對得起太子,怎么對得起師兄。再者,太子若察覺自己陽奉陰違,別有異心,豈能放過……自己。形色一苦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睡意朦朧的聲音,“子卿,天色已晚,還不就寢嗎?”蘭子卿全身一震,醒過神來,柔聲應(yīng)了一句后,心里打定了主意,將手中薄紙送至燭臺。縷縷白煙冒出,薄薄紙片在一只修長如玉的手里,緩緩化作灰燼。火光在幽深的墨眸中跳了跳,眸底似閃過激烈變化,最后歸為一片沉寂。蘭子卿在燭臺枯站半響后,終于動了動身形,來到床前。他眸中還未褪去朱色,又深又沉,一片妖色,他便拿這雙透著妖異的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夙丹宸。夙丹宸與他對視,心口不自覺地砰砰亂跳,“子卿,你怎么這么看著我?”蘭子卿輕輕搖頭,覆上他的手,牢牢握住,異常認(rèn)真地注視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一字一句道:“殿下,臣喜歡你?!?/br>夙丹宸頓時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室內(nèi)緊接著響起一陣曖昧的喘息聲。親吻聲嘖嘖有力,又響又重,像是一方要將另一方拆吃入腹。巫寒自那日瘋瘋癲癲地跑出去后,便再也不見蹤影。蘭子卿放心不下,派了許多家丁出去尋找,一連找了數(shù)日,始終不見他的下落。與此同時,蘭子卿在順天府伊開堂審理官員買官販官一案,多虧巫寒拿來的那本賬目,他審理起來到未費多少心神,一眾官員該抓的抓,該放的放,用不了幾個時辰,便已結(jié)案。煬帝聽聞涉案官員大多為司馬禮門下子徒,大為震怒,剛剛結(jié)案便請老學(xué)士入宮“喝茶”。司馬禮出得御書房,臉色極是難看,恰在宮門口,遇見了復(fù)職不久的太師晁頌。兩個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槍舌劍。二人針尖對麥芒,互相譏諷得不可開交。吵著吵著,二人自然而然便吵到了彼此的外孫頭上。太子夙玉生性高潔、儀態(tài)翩翩,又兼蘭芝玉樹之容,自然是比那成日里沒個正經(jīng)的三皇子強上許多。晁頌抓住這一點,明里暗里好一頓奚落。司馬禮氣得臉色鐵青,轉(zhuǎn)念一想,冷笑道:“宸兒性情是頑劣了些,好在有丞相教引,便不勞晁太師諸多費心。”晁頌笑不出來了,“司馬大人這是何意?”司馬禮見他變了臉色,心里一陣快意,“圣上已將丞相指為宸兒的太傅,晁太師難道不知?”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從夙丹宸嘴里得知,原來丞相早已是自己人。怪不得丞相會再三出手相助,處處手下留情。思至此,大學(xué)士只覺神清氣爽,一掃連日來的陰霾。晁太師聽了這句話,心里咯噔一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將表面功夫做足,“如此說來,老夫倒要祝賀司馬大人了?!?/br>司馬禮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昂揚的走了。晁頌面色沉重地盯著那抹背影。怪不得丞相處處維護(hù)司馬一族,原來如此!不好!丞相成為了三皇子的太傅,玉兒的太子之位還如何坐得穩(wěn)!不,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太子之位,只能屬于夙玉!晁太師的目光,倏地陰狠下來。此案過后,司馬一族元氣大傷,損傷慘重,除了應(yīng)玄和后來投入門下的寧生,剩下的基本是些不堪大用的小吏,大學(xué)士認(rèn)識到這一點,一方面緊鑼密鼓的拉攏青年才俊,另一方面固本培元,進(jìn)一步籠絡(luò)人心。頭一件事,便是要夙丹宸前往寧府,祝賀寧生得以洗清冤屈。夙丹宸剛牽來白馬,便被云茉攔下,死活不肯讓他出府,說什么他一出了府,便沒了人影。任夙丹宸好話說盡,云茉依舊態(tài)度堅決,直到最后,方嬌哼了一聲,道:“宸哥哥若想去寧府,除非帶我一同前去?!?/br>便只好帶她一同前去了。半路上,恰遇上應(yīng)玄,一問方知,應(yīng)大人也是要去寧府。三人便結(jié)伴同去。到了寧府,府里的小廝識出夙丹宸與應(yīng)玄,恭恭敬敬地將三人引到一座地勢偏高的涼亭,奉上熱茶,道:“我家大人外出訪友,即刻便可回府,勞請三位在此小候?!?/br>應(yīng)玄輕輕揮手,那小廝便躬身退下。是日,秋高氣爽,萬里無云。又因此地地勢頗高,從亭外望去,外面金金黃黃的一片,襯上湛藍(lán)遼闊的天穹,風(fēng)景美不勝收。夙丹宸前些日子因為蘭子卿,幾次辭了應(yīng)玄的宴,眼下見了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心虛來。應(yīng)玄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依舊端得一副溫文無害的模樣,笑著同他說趣。夙丹宸松了口氣,暗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應(yīng)大人性情爽朗,落落大方,怎會計較這點小事。這樣想著,油然生出一股親近感,桃花眼晶晶發(fā)亮,端了茶與之對談。他二人聊得正歡,倒把云茉撂在了一旁,朝樂郡主氣得跺腳,幾次任性地打斷兩人的談話。她這樣嬌縱,夙丹宸非但沒有怪罪,反而責(zé)怪自己光顧著和應(yīng)大夫談笑,冷落了她,連忙軟聲賠罪。應(yīng)玄在旁看著,臉色徒然轉(zhuǎn)冷。那一雙寒眸幽不可測,如山林深處一泉深不見底的潭水。潭水里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云茉無意中對上應(yīng)玄那雙詭異可怕的眼眸時,唇邊的得意頓時僵住,身上泛起了一層接一層的寒栗。這個人的眼睛……好可怕。死氣沉沉、冰冷凌厲,哪里像是活人的眼睛!她身子抖得這樣厲害,夙丹宸自然察覺到不對勁,“云meimei,你怎么了?”“沒、沒什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