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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說之所以天降橫禍,是因為明家村里出了一個天煞孤星,只要除去這個不祥之人,上蒼自會降下甘霖。“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便是明懸?”蘭子卿皺眉道。二十多年前那一場大旱他亦印象深刻,他便是因為這一場大旱被雙親賣入離宮。老鎖匠點了點頭,面色沉痛,重重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這話放在往日,明家村里斷斷不會有人相信,但是如今村民們已經被旱災、饑餓、瘟疫折磨的麻木不仁,算命先生的話在他們心里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們紅著眼涌入明家,逼明懸父母交出明懸。那時明懸年僅五歲,什么都不懂,就被那算命先生扣下了一頂天煞孤星的帽子,明懸父母哪里舍得送自己唯一的兒子去死,在兇惡到喪失了理智的村民前拼死護住他。豈料后來,算命先生一番話,卻讓他們親手燒死自己的幼子。那算命先生說,此子不僅是天煞孤星,而且生來克父克母,若留著他,日后必定會傷害自己的親人。彼時明母得知自己已經身懷有孕,看著群情激奮的村民,摸著自己腹中胎兒,被逼無奈之下,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噙著淚將五歲的明懸騙入明家偏院里的一間房,用鎖鎖上門,紅著眼睛萬般無奈地在外面放了一把火。那時火光沖天,整個明家村的村民都在圍觀這一場殘忍的酷刑,聽著明懸哭著不斷地拍打窗門,非但沒有一個人上前救人,人群中甚至發(fā)出怪異地“桀桀”笑聲。老鎖匠自感明家村民已經不復當年的善良淳樸,在明懸被火燒死的第二天,便收拾行裝回到家鄉(xiāng)。第三年偶然一次到潯陽做買賣的機會,本想再去明家村看一看故人,誰知那里已經變做一片衰草連天的荒墳地,里面埋得正是明家村一村子的人。他幾番打聽,這才得知明家村在一年前遭人屠村,兇手臨走前放了一把火,將整個村子燒得干干凈凈,不留半點證據。明家村屠村慘案至今未破,成了二十多年的懸案。蘭子卿送走老鎖匠后,心里仍舊波瀾起伏不定,想不到明懸的身世如此令人唏噓。秀眉緊緊蹙起。既然明懸便是應玄,那他又是如何從當年的火場里逃生?又是如何成為神隱教的人?難道是神隱教的人救了他。思慮許久始終沒有頭緒,蘭子卿索性松開眉目,不再去想。這有什么關系,重要的是,他已經想到如何對付應玄。淡聲喚來吏部尚書。一身官袍的吏部尚書恭敬地彎下腰身,拱手道:“丞相有何吩咐?!?/br>蘭子卿愉悅地勾了勾唇,道:“放出消息,便說一個名叫趙琛的算命先生投宿在悅來客棧?!?/br>吏部尚書雖不解他此話何意,卻仍舊拱手道:“是”第95章晚來天欲雪夜幕降臨。悅來客棧里的跑堂送走最后一批客官后,放下門板,便要打烊。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的手忽然按住門板。小跑堂驚了驚,往那人看去。按住門板的人一身玄衣,俊美無儔的容顏冰冰冷冷,墨眸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那雙墨眸幽深如潭,無波無瀾,死寂沉沉得仿佛死人的眼睛。小跑堂被他盯著身上起了一層寒意,移開門板,忙道:“客官里面請?!?/br>將人迎入內后,闔上門,看著眼前透著幾分古怪的公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住店”冰冷得絲毫沒有溫度的聲音緩緩響起。小跑堂忙將人迎上二樓一間上好的客房,留下燈盞,說完一句“客官若有事,盡管吩咐一聲”,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那玄衣古怪的公子。玄袍公子來到茶桌前,借著燈火提起茶壺緩緩倒了一杯茶。嘩啦嘩啦的倒水聲在寂靜昏暗的房間里響起。修長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茶桌旁,薄唇緊抿,被燈火映亮的俊美容顏陰沉冰冷,那雙死寂沉沉的墨眸里騰滿了凜冽的殺意,詭譎而又冷酷。手里的茶盞被他捏地“咯咯”作響,力道大得幾乎便要捏碎整個茶杯。眸光一冷,杯中的冷茶毫不留情地往一旁盆栽破去。夜半三更,悅來客棧里黑暗無聲,沒有一點聲響。整個客棧陷入夜晚的沉眠之中。一片黑暗中,一道黑影在二樓走廊上閃動,以極其嫻熟的手法往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里緩緩推入迷魂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后,那人快速地溜入內,輕手輕腳地闔上門。房間里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床前的窗紙勉強透進幾縷月光,叫人依稀辨別出床的輪廓。床上鼓起來一個人的身軀,像是一個人正在蒙頭大睡。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把寒光雪亮的匕首。握著匕首的玄衣人一步一步走向床榻。那玄袍人臉色陰沉地盯著安靜睡在床上的人,死寂沉沉的墨眸因為恨意而變得赤紅,眸底不再是如死人般無波無瀾,而是一片扭曲森冷。趙琛,二十多年,你終于露面了。手腕一轉,尖銳的匕首在暗色中化出一條寒亮的弧線。刺在軟軟棉花上。玄袍人臉色一變,猛地掀開棉被。棉被下躺著一個逼真的人形玩偶,玩偶上夸張的嬉皮笑臉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他心里警鈴大作,正打算跳窗逃走。已經來不及了。房里忽然燈火一亮。清雅的笑聲在燭臺邊響起。“應大人對趙琛此人果然怨念深重,本相略施小計,便引得你自投羅網。”站在燭臺邊,一身青衣淡雅、眉目如畫的公子正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蘭子卿。床前一襲玄袍,手里還握著尖銳匕首的人,不正是應玄。應玄冰冷地看著在茶桌前落座的青衣人,面沉如水,眸里盡是冷酷之色,冷冷開口:“是你。”蘭子卿輕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伸手不緊不慢地倒了一盞茶,茶水聲“嘩嘩”響起時,同時道:“本相是該喚你應大人,還是該喚你明公子?!?/br>應玄驚得瞳仁猛地一縮,冷眸里瞬間騰起殺意,冷冷盯著眼前悠閑從容的青衣人,陰冷地開口,“你知道了什么?!?/br>蘭子卿愉悅地勾了勾唇,“不多,只是恰好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明家村一夜之間滿村被屠的真相?!?/br>看向應玄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明懸,你認不認罪。”應玄陰沉地注視他,那雙死寂沉沉的眸中閃過一瞬間的扭曲,隔了半響,突然仰頭哈哈大笑,面色變得嘲諷起來,“蘭子卿,你無憑無據便要我認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