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他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

劉啟宇手微微使勁，照片上那人的笑容隨之變得扭曲。

一個兩個都這樣！

真是可笑，所謂的感情與堅持、所謂的理想和追求……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劉啟宇招手讓外面的下屬進來，笑著說：“他們不是要利用閱兵儀式昭顯他們的邊防搞得很好嗎？我們就來狠狠地給他們打一次臉?！?/br>
下屬猶豫：“要是出了事兒……”

劉啟宇冷笑說：“出了事兒又不是我們死，怕什么。哪邊不太服管的，你就攛掇那邊行動，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下屬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br>
劉啟宇微微一笑，擺擺手讓下屬離開。他坐到床前捏了捏黃毅的臉，語氣和緩：“你看我對你多好，你不是最不喜歡你弟弟嗎？我這就幫你出口惡氣……對了，你想不想給他一槍？你要是想的話，我會盡力安排?！?/br>
黃毅驀然睜開眼，死死地盯著劉啟宇。

劉啟宇說：“好吧，這還真不好辦，就算了?！?/br>
黃毅不說話。

劉啟宇的目光鎖在他臉上：“我總覺得你好像變了?！?/br>
黃毅說：“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被他吸引?！?/br>
你們？

電光火石間，劉啟宇就想到了方成倩。方成倩發(fā)現(xiàn)未婚夫身上有那種傷勢，想的居然是把鄭馳樂叫過去，這說明他們之間的交情非常深，很可能早就有了不尋常的關(guān)系？

他看向黃毅，這人跟自己一樣也習慣劍走偏鋒，難道他在發(fā)現(xiàn)方成倩和鄭馳樂的事以后也打算動手了？

劉啟宇問：“你準備做什么？”

黃毅說：“我根本不必做什么，父親親自去滄浪給他們撐場，他們恐怕會翹起尾巴，把這幾年在滄浪做得事整理成地域性軍改方案提交上來。父親已經(jīng)親臨，當然不能打自己的臉，一定會把方案拿到明面上來討論，到時候就有樂子瞧了。”

劉啟宇說：“你準備站在哪一邊？”

黃毅說：“傻子才站邊，讓他們狗咬狗最好?！?/br>
他這話說得十分怨毒。

反對派當年對他下手，他恨得要命；黃震軍這個父親摧毀了他那么多年來的信念，他也恨得要命。兩邊斗得越狠，廝殺得越猛烈，他就越高興，他巴不得他們拼得兩敗俱傷——最好都去死。

劉啟宇說：“很好，我們的立場非常一致?！彼α似饋?，“水更混一點，我們才好摸魚。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用上我這邊的地方就盡管說，我一定配合你?！?/br>
黃毅又不是傻子，怎么會相信劉啟宇的話？

他冷淡地說：“這種鬼話還是省了吧?！?/br>
黃毅越是這樣，劉啟宇越是喜歡，他更加信誓旦旦：“我說的都是心里話?！?/br>
黃毅確實累了，不再跟他扯下去。

劉啟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穿起外套離開黃毅的住處。

這是他第一次沒給黃毅留下滿身傷。

黃毅閉起眼睛躺了許久，終于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他做了個漫長的夢，夢里他跟黃韜從小吵到大，最大的爭執(zhí)就是誰該娶漂亮的、小小的方成倩。他跟黃韜爭不出個結(jié)果來，只好一起跑去找方成倩，方成倩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們要是打架，我就誰都不嫁！”于是他跟黃韜和好了，至少在方成倩面前表現(xiàn)得兄友弟恭，比別家的兄弟都要和氣。

從小到大，方成倩都是早熟又聰慧的女孩。

只有一次，只有一次她哭了，那就是他生死未卜躺在床上的時候，方成倩坐在床前握著他的手默默地哭。那時候他想著，就算是要跟閻王死拼，他都要活過來，因為他比誰都不希望方成倩流眼淚——更不希望成為讓方成倩流眼淚的人。

后來，后來……

后來他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

黃毅緊閉著眼睛，并沒有醒來，眼淚卻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

-

兩市聯(lián)合閱兵的日子如期而至，鄭馳樂跟著侯昌言代表滄浪市政府到場，關(guān)靖澤則代表著泯嶺市委出席。

鄭馳樂見到關(guān)靖澤后笑了笑，上前跟他握手后又擁抱。

關(guān)靖澤已經(jīng)來到這邊差不多三年了，誰都知道他倆感情好，方成倩底下的人甚至直接將他們的座位安排在一塊。

眼看閱兵儀式還沒那么快開始，關(guān)靖澤跟鄭馳樂坐在休息室說話：“聽堂哥說方部長和黃部長這次閱兵后會有新動作？”

鄭馳樂說：“也不算什么新動作，既然已經(jīng)造勢了，自然是準備順水推舟地接著搞下去。”

關(guān)靖澤點點頭。

在聽到黃韜連黃震軍都請了過來的時候，他其實就隱約明白這次聯(lián)合閱兵除了給方成倩打響名聲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將滄浪這邊的軍事改-革成果展現(xiàn)出來，希望能以此推動奉泰全境的軍事改革。

再聯(lián)想到方家跟賀正秋打得火熱，方成倩這明顯就是打頭陣來著。

關(guān)靖澤說：“在好些年前黃震軍其實就搞過軍改，只不過雷聲大雨點小，最后不了了之，奉泰軍區(qū)這么多年來都沒多大變化，看上去像潭死水一樣?！?/br>
鄭馳樂說：“這潭死水底下肯定藏著不少利益糾葛，所以誰都不想去攪動。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黃震軍還是會被推出來當先驅(qū)。只是這次兩邊都憋了這么多年，一旦拉開序幕那肯定是不死不休的?！?/br>
關(guān)靖澤點點頭，但又說：“不一定會死磕到底，畢竟有賀正秋一派的人在中間轉(zhuǎn)圜?！?/br>
鄭馳樂說：“就怕有費心轉(zhuǎn)圜的人，也有渾水摸魚的人。”

關(guān)靖澤沉默片刻，說：“我們只能保證我們這邊不能亂，軍方怎么搞，還得掌舵的人自己穩(wěn)住腳?！?/br>
鄭馳樂也贊同關(guān)靖澤的看法。

楊銓說的是大實話，就算他們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也沒辦法插手，要保證政府和軍隊正常運轉(zhuǎn)的辦法只有一個：“在其位謀其政”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做好本職工作并給予其他職位上的同僚足夠的信任，而不是覺得自己是萬能的存在，什么事都橫插一杠。

他已經(jīng)把自己了解到的東西跟方成倩通過氣，雖然沒說出黃毅的心思，但劉啟宇、楊銓的存在都已經(jīng)交待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