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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一槍的人好像是故意要我們看到他的……下-身……”鄭馳樂臉色發(fā)沉。不用想他都知道黃毅下半身會是什么模樣,因為他早就看見過黃毅那樣的狼狽。這分明是要讓黃毅生不如死。做這件事的人應(yīng)該知道黃毅最想做的事、應(yīng)該知道黃毅好強又好面子的性格,因而故意想將黃毅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黃毅醒來以后恐怕恨不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鄭馳樂很容易就能想到這是誰干的。這種齷齪的手段、這種卑劣的做法,只有那個逃亡在外的劉啟宇!看來是黃毅被黃震軍架空了,劉啟宇又發(fā)現(xiàn)黃毅想“轉(zhuǎn)身”的心思,下了狠手要報復(fù)黃毅!鄭馳樂心頭發(fā)冷。想到有這么個人在暗處吐著毒蛇信子,他就覺得渾身不舒坦。偏偏這家伙卻狡猾得很,連精明過人的方成倩都摸不著他的行蹤!鄭馳樂說:“這就是黃毅。”他閉上眼,又緩緩睜開,定定地看向許部長,“我來通知黃首長?!?/br>許部長點頭:“到我的辦公室去?!?/br>鄭馳樂正要轉(zhuǎn)身,卻被一只手拉住了。他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黃毅醒了過來。鄭馳樂跟黃毅四目相對。黃毅的聲音相當(dāng)沙?。骸安挥猛ㄖ?!該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搞什么特殊?!闭f著他居然笑了起來,“難道外界夸贊不已的鄭馳樂,居然也有罔顧章程的時候?”鄭馳樂心頭發(fā)悶。父子之間本來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偏偏有些父子形同陌路、有些父子仇隙漸生、有些父子兩兩相怨。這真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可他卻沒法笑。不稱職的父親很多、不稱職的兒子也很多,走出怎么樣的終局都是自己選擇的。他早就不是年少時那個天真的少年,覺得只要努力了就能得到承認(rèn)。要是他沒有遇上那么多為自己指引方向的人,說不定也會走上最極端的道路。相比黃毅,他其實還是幸運的。可是憐憫并不能超越一切。鄭馳樂轉(zhuǎn)回身認(rèn)真地對黃毅說:“你想要等你父親自己來發(fā)現(xiàn)這件事,然后在這種最關(guān)鍵的時刻跟你一樣倒下嗎?”黃毅面色慘白:“他不會在意!”鄭馳樂說:“不,他會在意,他對你和黃韜都是很上心的?!?/br>黃毅說:“可能嗎?你說可能嗎?那個家伙一死他就動手了,他到底在意什么難道還不明顯?你覺得他會在意我們嗎?我跟黃韜的存在就是一場笑話!”鄭馳樂不想替黃震軍辯駁,因為他明白被血脈至親狠狠插上一刀的感覺。他抓住黃毅的手說道:“你全部的人生難道就是為了‘黃震軍的兒子’這個身份而活!你的朋友對你的關(guān)心、你的部屬對你的景仰和信賴,對你來說難道都沒有意義?”黃毅說:“你什么都不懂!”鄭馳樂說:“我是不懂?!彼麑ⅫS毅的手塞進被里,替黃毅掖好被子,“休息一下,回頭見。”黃毅手腕還留著鄭馳樂手心的余溫,一時間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藥效起了作用還是真的太累,他竟然真的昏昏沉沉地入睡。等黃毅重新睜開眼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邊眺望著遙遠(yuǎn)的群山。不需要看到正臉?biāo)寄苷J(rèn)出這人是誰。這是他的父親黃震軍。230第二三零章:哥哥黃震軍在聽到鄭馳樂的電話后睡意全無。他找到了他的妻子。黃母見到黃震軍時很驚訝,因為他們夫妻倆單獨見面的次數(shù)很少,幾乎不會碰上。黃震軍說:“阿毅出事了?!?/br>黃母站了起來,看著黃震軍說:“他、他出了什么事?軍哥,他怎么了!”黃震軍盯著黃母:“你應(yīng)該知道他在做什么?!?/br>黃母頹然往后一坐:“我……我……”黃震軍說:“如果你沒有出面,阿毅他不可能做到那種程度。你縱容他做那些事,他才會回不了頭?!?/br>黃母低著頭不說話。黃震軍說:“我要跟他說出真相?!?/br>黃母猛地抬頭,多年修佛得來的清靜相全然消失,只剩下滿臉的驚愕和恐慌。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黃震軍:“你不能那么做!那會讓阿毅崩潰!”黃震軍說:“難道你覺得阿毅現(xiàn)在沒有崩潰?”黃母怔愣。黃震軍說:“不告訴他,他連死都死得糊涂。”死這個字刺痛了黃母的心,她滿懷希冀地看著黃震軍:“你可以最后保護他一次嗎?就算讓他改容換貌改名換姓也沒關(guān)系……”黃震軍說:“你知道誰一直在盯著阿毅出事的地方嗎?”黃母一滯:“成倩?她……她是阿毅的未婚妻,那更……”黃震軍說:“不,實際上盯著那兒的,是阿韜?!?/br>黃母瞪大眼。黃震軍說:“這些年來你放養(yǎng)阿韜,因為他是‘錯誤’的產(chǎn)物——你每看到他一次就覺得對不起阿毅的父親。雖然我也為那次意外懊悔過,我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忽視了阿韜,但是他這幾年的表現(xiàn)讓我感到欣慰。他是我黃震軍的兒子,一點折扣都沒有打!”黃母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期盼:“阿韜他不會針對阿毅的……”黃震軍說:“你要知道,阿韜他交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還因為觀鶴的關(guān)系跟侯昌言、林良生他們走得很近。他對軍隊的感情、對邊關(guān)的感情、甚至對奉泰的感情,早就比對我們要深——你撫心自問,你有沒有對阿韜盡過一天應(yīng)盡的責(zé)任!”黃母被這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黃震軍說:“阿韜很幸運,他遇到了成倩,遇到了鄭馳樂,遇到了很多能夠把他帶上正途的朋友。難道在這個時候你要硬生生毀掉他好不容易才搭造起來的價值觀,要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讓他包庇自己的哥哥,放棄自己的堅持?”他頓了頓,看向黃母的目光帶上了不忍,“其實早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該阻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