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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余景然以為葉智明沉默是覺得他太過魯莽,所以立即解釋道:“我已經(jīng)辦好了護照,我存了點錢,機票我會提前半個多月訂,只要你告訴我他的地址就好。”“他……”葉智明嘗試著開口,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余景然看葉智明的臉色不對勁,“他怎么了?”葉智明沉默片刻,“他病情惡化,所以才要在加拿大治療,但是,醫(yī)生并沒有能力把他治好,所以……”余景然呆愣住,他從葉智明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絲的希望,“所以,什么。”“……他已經(jīng)不在了。”那句不在了說得很無力。余景然的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腦海里一直循環(huán)著葉智明的那句他已經(jīng)不在了,心臟被一股無形的力壓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他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葉智明沉著臉,“他在一個月之前過世了,我一直沒告訴你,是怕你難過?!?/br>余景然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動,那個長得很清秀的男孩的影子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他的笑容很溫潤,他細碎的劉海罩在眉間,經(jīng)風一吹便輕輕拂動。他在菜地里握著水瓢給蔬菜澆水,他在書房里坐在書桌旁提筆寫著文字,他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靜靜地翻著一本書……這一些畫面,再也看不到了,只能存在腦海里。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多謝密哥的地雷,mua☆、深林的孤獨余景然躺在宿舍的床上,面對著墻,一句話也不說,是什么都不想說。晚飯也沒去吃,一直躺在床上。放假后兩個舍友回了家,一個去實習,晚上很晚才回來,回來時,以為余景然是睡著了,所以沒去喊他。第二天,余景然騎著自行車去到山里的竹屋,站在這里,比之前更孤獨。因為葉智宣還活著,就算他一個人在這里,還能期盼下一秒能看到他。而現(xiàn)在,無論他在這里多久,那個人都不可能出現(xiàn)。他依舊給蔬菜澆水,依舊打掃房子。如果這個世上真有靈魂,他一定會回來這里。余景然躺在那張床上,在夢里,葉智宣穿著白色的襯衫,提著水從叢林的小道走過來,握著水瓢在蔬菜地里澆水,午后,他坐在屋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翻著書,椅子旁邊趴著懶洋洋的小柒。余景然開口喊了一聲智宣,坐在椅子上看書的人回頭,給了他一個溫潤的笑。余景然走過去,椅子上的人化作了無數(shù)的星芒消散在空中,他大聲喊著他的名字,瘋了似的穿梭在叢林里尋找著他的影子,始終不見。等余景然睜開眼睛的時候,枕頭上濕了一大片。原來,他在夢中哭了。余景然在山里住了一段時間,下了山后,像其他同學一樣找實習。每天一早迎著朝陽擠公交地鐵,晚上披著月光回到宿舍,他一天下來很少說話,臉上少了一份曾經(jīng)的爽朗。每天公司和學校兩點一線,機械地往返,就像是一個被抽掉靈魂的傀儡。周末休假,他踩著自行車帶著小柒去山里,灌溉蔬菜和花草。種在竹籬笆附近的太陽花開得很美,五顏六色的鋪在地上,就像一張繡花毯。春天種下的絲瓜和豆角爬上了竹籬笆,把鏤空的籬笆嚴嚴實實地裹了一層。余景然把以前和葉智宣去公園里拍的照片洗了好幾份出來,買了十幾個相框,在竹屋的墻上設計出了照片墻。每次來到這都能看到墻上得照片,假裝他依舊還在世上。暑假在每天早出晚歸中度過。在暑假最后幾天,余景然回了一趟家。大四第一個學期來到不久,就聽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楊光服食大量安眠藥自殺,被樓下社管阿姨及時發(fā)現(xiàn),送往醫(yī)院搶救,生死未卜。余景然打聽了楊光所在的醫(yī)院。踩著自行車飛奔趕了過去。醫(yī)院里,楊光班級的輔導員站在急救室外面,握著手機不知道是在跟學校領導講電話還是別人。過了不久,楊光被護士推了出來,醫(yī)生說已經(jīng)對他進行了洗胃,不會有性命危險,現(xiàn)在是暫時昏迷。后來,楊光的父母也趕了過來,他們一臉沉重,坐在病房里一聲不吭。輔導員問了問情況,楊光的母親答:“他暑假這兩個月一直鎖在房里,也不怎么說話,吃飯也不跟我們一塊,我勸了他也沒聽,實在是沒辦法?!?/br>余景然在醫(yī)院呆到晚上,楊光依舊沒有醒過來。第二天早上再去的時候,他手里捧著一束鮮花,那時候楊光已經(jīng)醒了。楊光躺在床上,他的母親坐在一旁給他削著一個梨。對于余景然的來到,楊光有點意外,余景然問:“好點了么?”楊光的臉色是蒼白的,“其實,我更希望不要好。”他的母親在一旁說:“傻孩子,說什么傻話?!?/br>余景然看著楊母,“阿姨,我想跟楊光單獨說會話,可以么?”楊母頓了頓,點頭說好,把削好的梨遞給楊光,楊光偏開頭,“不吃?!?/br>楊母拿他沒辦法,把梨放在了一旁的盤子里,然后站起來出了去。余景然在楊母坐過的地方坐下來,過了會,他說:“要不,你去別的地方吧,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楊光臉上帶著詫異,似乎沒想到余景然會說這種話,“無論去到哪里,我得了艾滋病,這是事實?!?/br>“那又怎么樣,難道得了艾滋病就沒有活下去的權(quán)力了么?人的生命本來就只有一次,憑什么要為了這一次的不幸放棄一切!再說了,得了艾滋病又不是馬上要死,有些人能活很多年,所以,不要隨隨便便放棄自己的生命。”楊光茫然地看著他。“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喜歡的那個人,他一個人住在山里,但是我覺得一個人住在山里其實很孤獨,而且會很多地方不方便。你可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反正已經(jīng)大四了,你也可以工作了不是,自己賺錢自己養(yǎng)活自己,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一個沒人認識你的環(huán)境,沒人會對你有異樣眼光,沒人會刻意疏遠你,也不會有人覺得你是異類,一切就等于重新開始?!?/br>余景然說完之后,楊光沒有回應,病房里安靜了下來。過了會,楊光問:“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話?”“不知道,就是想說?!庇嗑叭恍α诵?,“話說,你覺得這個提議怎么樣?”“我……”“其實,也不是一定要你這樣做,我只是覺得,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對于周圍人的排擠,再意志堅強也不可能假裝沒事。你沒有錯,他們也不是壞人,但是如果人在一個被排斥的環(huán)境,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