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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是今日的經(jīng)書,開始抄吧?!睂m人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將一份經(jīng)書連帶著紙筆放到門口。 江玥咬碎了牙,再忍忍。 芙英殿 “主子,主子,大喜?!?/br> 越容興致缺缺的翻著書,“什么就大喜了?” 慧澤堂比她想像的更為順利的招到了學(xué)生,大多數(shù)都是六七歲的普通人家的小童們,將將過了年紀(jì)才來開蒙,有謝芊芊把關(guān),她甚是放心,以至于她什么都不用管了,或許也是她沒有心情管。 清歡高興的跟什么似的,“苛寨頭領(lǐng)被活捉了,搜出了證物,同靖陽王府有關(guān),如今皇上正在同朝臣商議此事,奴婢看,靖陽王府這一回只怕是脫不了干系?!?/br> “這可不是大喜嗎?那位江家大姑娘是無論如何入不了東宮呢?!?/br> 越容放下書,“這如何能算得上是大喜?” 能將苛寨攻打下來,不知花了多少兵力,死傷多少士兵,又有多少家庭從此陰陽兩相隔。她從前看不到這一點(diǎn),如今想來,這世上還是不要打仗的好。 “主子,這也算大喜嗎?“清歡嘟囔了一句,”您是不是想著世子爺?“ “我想他干嘛?”越容提到他就來氣,嘴上說著不想,臉上卻帶著氣。 “奴婢也打聽過了,今年因著京城周邊雨水少,不少田地都干涸斷水,工部這回外派的差事著實(shí)繁重了些,所以世子爺沒能按時(shí)趕回來?!?/br> 越容將書一扔,“去東宮?!?/br> “是,主子?!?/br> 到了東宮,宮人卻是在收拾著東西,院子里都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像是在搬家似的。 見著越容來,那守門的內(nèi)侍忙上前,“奴才見過六公主?!?/br> “你們這是在忙什么?”越容問道。 “今日是太子妃三朝回門,這些是太子爺吩咐送去相府的禮品?!眱?nèi)侍忙回答。 越容點(diǎn)點(diǎn)頭,朝著里頭去了,見著宮人來來往往裝點(diǎn)著箱籠,她甚至還瞧見了一副她哥哥從前最喜歡的圍棋,這樣一看,她哥哥嫂嫂感情還十分不錯(cuò)呢。 她在前殿坐了一炷香的時(shí)辰,李韻蕓快步走來,瞧著面容紅潤,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喜氣,越容起了身,“皇嫂。” “六meimei。”李韻蕓含笑喚了她一聲,瞧她端著茶杯飲茶,“這是前兩日新得的龍頂毛尖,我讓人送去了芙英殿,你喝著可喜歡?” 越容低頭一瞧,她都將一杯茶給喝光了。 “原來是嫂嫂送來的,我挺喜歡的?!彼騺韺Σ杷疅o感,偏偏這兩日芙英殿里泡的茶水卻不錯(cuò),她喝著兩日都覺著甚好。 “那就好?!?/br> 新姑嫂二人坐著說了會兒閑話,燕承鈺方才從外走進(jìn)來,“大哥。” 李韻蕓很是自覺地起了身,越容來只怕是有話要對燕承鈺講。 卻不想,她走到燕承鈺身旁卻被拉住了手,李韻蕓不明所以,便見燕承鈺伸出手將她鬢角碎發(fā)勾到耳后,“你等我一刻,我陪你回去?!?/br> 李韻蕓臉羞得通紅,應(yīng)了一聲,“好。” 越容眼睛看向別處,心中卻感慨,她可從未見過她哥哥這副模樣。 燕承鈺輕輕敲了她的額頭,“偷笑什么?” “從前覺著東宮甚大,便是再住上百十來個(gè)人,哥哥定也寂寞,如今看來,多了嫂嫂一個(gè)人,便抵千萬人了?!?/br> “何時(shí)學(xué)著如此油嘴滑舌?!毖喑锈暠挥Hmeimei調(diào)侃,著實(shí)有幾分無奈,“你來是有事?” 越容手勾了勾袖子,難得見她哥哥有清閑日子可過,心中沉了一口氣,做輕松狀,“也沒什么,只是想來問問哥哥,工部外派的差事已經(jīng)快二十日,現(xiàn)如今還未能回京,可是出了意外?” 燕承鈺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一瞬便恢復(fù)如常,“確實(shí)如此。” “阿洵昨日送了信來,怕是要到皇祖母千秋時(shí)才能回京了?!?/br> 越容見她哥也這么說,心總算放下了半顆,她向來是對著燕承鈺有疑惑時(shí)便會開口來問的人,可是此刻見著燕承鈺難得的輕松模樣,她只低語了一句,“我心里有些不踏實(shí)?!?/br> 燕承鈺看她愁著一張臉,安慰道:“有什么不踏實(shí)的,天塌下來,都還有哥哥替你頂著。”卻沒有回答越容的那句話。 眼瞅著時(shí)辰就到了出宮的時(shí)候,越容起了身,“你還是快陪嫂嫂回相府吧?!?/br> “主子,咱們來東宮走一趟,您可問著太子爺話了?” 清歡不解的問。 越容嘆了一口氣,“今日是哥哥要陪著嫂嫂回相府走親的好日子,我的那些煩心事找他不大合適?!?/br> “那主子整日里心情不好,奴婢們也不能分憂半分,這可如何是好?”清歡嘟囔著。 “那當(dāng)然要自己想辦法排解了,去找崔四。”越容摸了摸袖口,里頭那小寶塔今日她帶著來找燕承鈺交待的,可惜她瞧著燕承鈺好不容易因著新婚燕爾能喘口氣,她又不想打擾了,這會兒思來想去,只有再去找崔四一回。 如今東宮入住了女主人,從前燕承鈺那些個(gè)幕僚,屬下平日料理日常事宜的地方便搬的遠(yuǎn)了些,免得沖撞了李韻蕓,如今搬到了外五所的地兒。 越容倒不好直接進(jìn)去,差了人去請崔四到外五所外頭的小亭子相見,她坐下才發(fā)覺這條宮道她都有些陌生了,明明之前她還老和江洵走這一條路。 這么多年過來,她其實(shí)常常都能見著江洵,無論是兩個(gè)吵了嘴,她不愿理他的時(shí)候,但總也能見著,不像這回,江洵一去二十余日,連個(gè)消息都沒有送給她。連她哥哥都收到了信了,偏生她沒有。 她想著想著就生了氣,瞅著亭子邊做擺設(shè)的零散鵝卵石踢了一腳,鵝卵石圓潤順著臺階往下滾,滾到一道月白色袍邊兒底下。 越容臉上一燒,她方才這舉動太不端正了些。 只是來人似沒有瞧見,低頭給她行禮,“臣見過六公主?!?/br> “崔大人,請坐?!?/br> “我是想找你商議一事,上回你幫我打開的那機(jī)鋒,你可能尋得匠人私底下幫我做個(gè)半人來高的?”越容清了清嗓子,說明了來意。 崔四神情不變,他不愛笑,總是冷著一張臉,入了太子門下,伺候的宮人大多有些怕他,這個(gè)時(shí)候,他依舊是臉上沒帶一絲笑,卻叫人覺著此刻他心情十分不錯(cuò)。 “只是你先別忙告訴我哥哥,他剛成親,正是該好好歇上幾日?!痹饺菪Σ[瞇的,她如今全然是大姑娘的模樣了,提到燕承鈺的時(shí)候,才多了幾分孩子樣。 崔四見她拿出那小寶塔,才問,“臣一直想問公主一事。” “你問就是了?!?/br> “公主是因?yàn)閷Υ宋锔信d趣,還是因?yàn)檫@機(jī)鋒上的圖案?” 崔四頓了一頓方才道:“先前太子曾讓臣追查此圖來源,卻不想,公主也對此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