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會自動評估車輛受損程度，并綜合分析車型路況等一系列因素，發(fā)出求援信號，指揮中心系統(tǒng)接到報警，會以此為依據派警察和救護車前往現場。事故越嚴重，系統(tǒng)評級就高，更多的警力和和救護資源，會被迅速分配到這樣嚴重的事故中？”刑從連鎖眉沉思，語氣凝重，“那么，相反呢？”

“什么相反？”小交警不是很明白刑從連的意思。

刑從連感激似地拍了拍小同志的肩：“對于這個系統(tǒng)，你還知道什么？”

“怎……怎么了？”小交警望著刑從連的肅穆的面容，忽然膽怯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br>
“這套系統(tǒng)吧，好像是由途安客運公司引進的，前年起開始試用的，效果不錯，然后慢慢向全省乃至全國推廣，反正所有貨車、客車尤其是危險品車輛之類容易出現重大安全事故的車輛上，都必須安裝。”

仿佛是有那么一條絲線，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途安公司，這套系統(tǒng)是由途安客運公司引進的……為什么？”

“這有啥為什么，系統(tǒng)是途安公司引進的，途安公司和交通局簽訂的協議負責系統(tǒng)的安裝推廣和維護……”

刑從連沒有再接話，林辰被他拽著走到路邊。

“怎么了？”他問。

“還記得楓景學校那輛旅游大巴被劫持后，我們大概是幾點得到的消息嗎？”

“大概12：15？”

“對?！毙虖倪B聲音低沉又鄭重，“但大巴被劫持的時間，應該是在8：30-9：00這段時間區(qū)域里……”

“中間差了三個小時。”林辰很快意識到其中關鍵，“我們反應太慢了?！?/br>
一次小型撞車事故，交警能在幾分鐘之內趕到現場，但整車的兒童被當做人質劫持，從事故發(fā)生到警方接警，卻花了整整三個多小時，這根本就是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那個孩子想讓我們找的車禍事故答案，應該和他所cao作的劫持案非常類似？”

“因為救援反應速度不及時而造成的有嚴重后果的車禍?！?/br>
“所以，他針對的目標實際上公路安全分級預警系統(tǒng)？”林辰站在護欄邊上，甚至覺得春風都變冷。

“或者是某一個能夠直接接觸到系統(tǒng)的人。”

刑從連再次撥通王朝電話：“你下車了嗎，楊典峰還在你身邊嗎？”

“黃澤過河拆橋，說不需要我了，讓我直接在蘆葦叢里趴著，怎么了頭？”

“你離楊典峰遠一點，我有幾個問題問你?！?/br>
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一會王朝說：“好了，我悄悄走的，特別不動聲色！”

“我讓你比對的案件，有結果嗎？”

“剛比對完啊，你不知道我的工作條件有多艱苦……我查了下，楓景學校只有兩名學生在宏景高速上因車禍受傷，但是傷情并不嚴重?！?/br>
“有學生親屬因車禍身亡的嗎？”

“講真老大，你是認為劫車案是楓景學校的小兔崽子做的？”

“像他那個年紀的孩子，當然還是學生，而從自己學校下手當然最方便，并且也最容易找到愿意幫助他的人。”刑從連回答。

“哦，我明白了。”王朝說著，又打開另一個文檔：“那么，楓景學校有3名學生的直系親屬因交通事故身亡。”

刑從連想起小交警的話，如果系統(tǒng)還在推廣過程中，那么并不是所有車輛被強制安裝：“你可以查到在這三起事故中，是否有安裝過MEMS自主呼救系統(tǒng)的肇事車輛，重點應該在客運和貨運車輛上?！?/br>
“誒好?！蓖醭偷蛻艘宦?，他聲音有些猶疑，“有點不大對啊，老大？”

“有線索了？”

“2014年5月11日清晨，宏A牌照的中型金龍客車，在行至永川江路段時，因車輛剎車系統(tǒng)出現問題及司機駕駛失誤，致使整車翻入永川內，車上二十三名乘客，無一幸免……”王朝深吸一口涼氣，他念得很慢，看到接下來的字句，他只覺得齒頰皆冷：“在此次事故中，年僅40歲的緝毒警員方志明，因公犧牲……”

要在萬千故事中，尋找一個答案，當然宛如大海撈針，然而要在三起車禍中，找到最特別的那一起，卻簡單得有些過分。

刑從連也曾想過，案情或許會很沉重，林辰確實給他打過這樣的預防針，但他沒有想過，這件事或許與他犧牲的戰(zhàn)友有關，也是隔了許久他才終于開口：“把案件詳情發(fā)我?！倍f完這句話，才發(fā)現，他甚至抱著一絲微妙的僥幸心理在想，也有可能這起車禍與“糖果大盜”并無關系，而那個劫車的少年，也或許并不是一位緝毒民警的孩子。

郵件很快傳來，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迅速劃過，爾后僵硬地停留。

刑從連綠色眼眸里流露出的震驚于哀慟，讓林辰心中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將視線移至手機屏幕，刑從連骨節(jié)纖長勻稱又平素沉穩(wěn)的手竟有輕微的顫抖。

順著刑從連的指尖，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中，一行小字紙上。

【其中兩名乘客因重型顱腦損傷死亡，一名因肺部穿刺死亡，剩余二十名乘客溺水身亡，名單如下……】

日光隱沒，春風驟寒。

“這就是他要說的故事?！绷殖教ь^，緩緩說道。

……

刑從連以不要命的速度駕車疾馳，陽光追逐著車身，又很快被甩開。

這個故事很簡單，乘客溺水身亡，意味他們墜入水中時都還活著，他們或許受傷或許哀嚎，但他們都活著的，車不會迅速沉入江中，他們在水中等待著、期盼著希望有人能夠來救他們，或許有五分鐘或許十分鐘或許有更長的時間，他們等待著絕望著，直至冰冷的江水將他們完全淹沒。

刑從連開車很認真很專注，但他神情太過肅穆，還沒處理完事故就被強擄上車的小交警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你?！辈煊X出小交警的惶恐情緒，林辰低聲寬慰道。

“我，我能幫什么忙？”

“你在高速上執(zhí)勤多久了？”

“兩年啊。”

“在兩年的執(zhí)勤過程中，有沒有一些車禍讓你覺得很奇怪……”

“什么叫奇怪?。俊?/br>
“比如說，因為救援不及時導致車禍傷亡慘重?！?/br>
“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救援不及時！”聽到這話，小交警有些生氣，“車禍發(fā)生路段又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再加上堵車等因素，就算我們想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我也要有飛機可以飛過去??！”

“可是你知道嗎，公路分級預警系統(tǒng)本身就有其漏洞?！?/br>
“有什么漏洞？”

“分級報警是基于車輛撞擊參數不是么？系統(tǒng)按車禍嚴重程度分級預警，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