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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互勸酒,一般都很難推脫,因此畢竟彼此之間,有同學(xué)的情分在,而周圍又有很多人看著,別人敬酒你不喝,總顯得不夠爺們。所有人都看著林辰。可那是林辰,再多流言蜚語也經(jīng)受過,一杯小小的洋酒,實在太不夠看了。林辰看了眼面前的酒杯,目光很涼很淡,但比他的目光更清淡的,大概是那平靜從容的語氣,他說:“你還沒這么有面子?!?/br>蹭的一下,鄭冬冬只覺得渾身的火氣都被點著:“你他媽算什么東西,別給臉不要臉!”鄭冬冬接連挑釁,現(xiàn)在又惡語相向,林辰的神情依然平靜,看向鄭冬冬的目光里,只有同情,而沒有憤怒。付郝作勢竄起,刑從連卻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林辰率先起身,他向包間里的其他人微微欠身道:“抱歉,今天有事,先走一步。”他說完,便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付郝見狀,趕忙跟了出去。刑從連最后一個站起,沒有說話,只是提起擱在一旁的警服,施施然,走出了房間。身后的包間內(nèi),傳來酒瓶砸地的瘋狂聲響。———夜晚竹林里,吹起了清涼的風(fēng)。“故意的?”刑從連走在林辰身側(cè),笑問道。以林辰的智商,遇到方才被勸酒的情況,大概有一百種方式可以擺脫窘境,可他偏偏選了最偏激的一種,不是故意又是什么。“你不是說明天還要去永川警隊,得早點回去休息吧?”林辰的神情平靜自然。原來最后激怒鄭冬冬,只為了早點回去睡覺。想到最后包間里傳出的那些酒瓶碎裂的聲音,刑從連覺得,以后還是不要得罪林辰為好。他喝了酒,不能開車。三人走到會所門口時,已經(jīng)有代駕模樣的人等在那里,見了刑從連,那人上前一步,自稱是會所的代駕司機。刑從連的目光,落在對方胸前的金絲雀與薔薇胸章上,然后點了點頭。——大都市的夜,從來都通宵不眠。將近清晨,天蒙蒙亮起,代駕司機將車停在了永川大學(xué)西側(cè)的教師宿舍門口,付教授下車時,已經(jīng)雙腿晃悠,困得不成人樣了。刑從連和林辰將人送回宿舍,再出來時,天色已從深藍漸漸轉(zhuǎn)淺。刑從連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渾身上下透著慵懶氣息。空氣里有絲絲縷縷的香氣,好像是茶葉蛋和煎餅的香氣,刑從連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看著林辰。林辰見他這幅模樣,只好說:“走吧,帶你去吃早餐?!?/br>畢竟在永川讀了幾年大學(xué),林辰熟知周圍的每一處美食景點,他將刑從連帶到學(xué)校旁邊一條小巷里。小巷悠長深邃,巷口的地方,是一間破舊的小店。兩人走到店門口時,店主正好搬著爐子出來生火。看見林辰,那店主也是一愣。“鄭伯?!绷殖降偷秃傲艘宦?。“哎呀,是阿辰??!”中年人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什么,他趕忙放下爐子,沖屋里喊,“老太婆,看看誰來啦!”他喊得很響,很快,小店里響起登登登的足音,穿圍裙的中年婦女撥開簾子,沖出了屋,看見林辰,她也是一愣,爾后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你看看你,這是有多久沒來了,一點也不想你王阿姨!”“想的?!绷殖叫α诵?,很貼心地答道。學(xué)校附近,能生存下來的小店,大概都有各自特色。林辰帶刑從連落座,王阿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問道:“兩碗蝦rou餛飩,還要點什么呀?”店里沒有菜單,刑從連只是看著林辰。“再來一碗皮蛋粥,小籠和燒麥各一籠?!绷殖较肓讼耄噶酥感虖倪B,再補充道,“王阿姨,你再給他做個雞蛋餅?!?/br>“好嘞好嘞。”中年婦女高興地跑回后廚。刑從連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店面很小,桌椅破舊,天花板上吊了個燈泡,除此之外,店里就沒有任何裝飾,可很奇怪的是,或許是外面天還不亮,又或許是店里那盞燈昏黃得有些過頭,刑從連只覺得這里很安寧,仿若孤單又寂靜的夜,又好像是“這家味道很好嗎?”他雙手放在臺面上,很安靜地注視著面前的人。“是啊,味道很不錯,我只在這里吃?!?/br>“是嘛,這么厲害?”“不,因為這家店,不收我錢。”林辰笑著說。“阿辰可是我和我家老太婆的大媒人!”兩碗剛出鍋的餛飩被擺上桌,店主鄭伯站在桌邊,對刑從連說。“媒人?”“對啊,之前,我和我老太婆,我們一個在巷口開餛飩店,另一個在巷尾開點心鋪,阿辰看出我們有意思,給我們牽的線?!敝心耆顺虖倪B擠了擠眼,還沒說完,又跑去端熱騰騰的小籠包。刑從連不可思議地看著林辰:“你是怎么牽的線。”林辰低著頭,將筷籠邊的勺,遞了一把給他。“這小子可壞了,他跑到我店里,連續(xù)吃了一個禮拜的餛飩,他每次來啊,都會捧著我老太婆店里的一屜小籠和一屜燒麥,吃完,也不把蒸籠還回去,就讓我每天給他往回送?!敝心耆朔畔抡艋\,干脆在林辰身邊坐下,給刑從連講起了故事。刑從連聽在心里,心念微動,他忽然發(fā)覺,原來他的青春,也曾那樣恣意而有趣過。天漸亮,朝陽漸升。巷口的餛飩店里,不斷有笑語歡聲傳出。而不遠處的永川大學(xué)里,已有早起的學(xué)生,開始了一天的晨讀。王安全,是永川大學(xué)里,一位最普通的保安。凌晨五點種,偷懶了大半個晚上的他,從床上爬起,預(yù)備最后一趟校園巡邏。乳白色霧氣漂浮在清晨的校園,游魚尚未從水底翻起,麻雀還在樹枝上沉睡。他巡邏了大半個校園,也沒有任何異常,騎到湖邊小樹林時,他重重打了個哈欠,天這么早,壞人都要回去睡覺了,想到這里,他干脆將自行車停下,眼前就是顆枝繁葉茂的榕樹,他走了幾步,跑到樹冠下休息。有晨起的學(xué)生,在湖邊礁石上朗讀,念得大約是英語課文,王安全聽在耳中,只覺得昏昏欲睡。四六級考試臨近,近來學(xué)生們都特別勤快,王安全瞇瞪了一會,像想起什么,他睜開眼,看了看手表,又抬起頭,看了看更遠一些的地方。在那里,佇立著一座破舊的老食堂,再過半小時,食堂就要開始供應(yīng)早餐了,他就可以收工咯。他邊想著,邊不自覺地又閉上眼,他耷拉在腿上的手,輕輕滑落到了泥土上。突然,他像被蟄了似地,猛地彈跳起來!他好像摸到了什么濕滑粘膩的東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