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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黑衣人不同的是,那人只穿了件最尋常的白襯衫,從天花板撒落的光仿佛能穿透那人清瘦的身軀。一步又一步,那人踏上了地上的圖騰,剎那間,仿佛有人拂開流水,原本靜止的黑衣人又動了起來,他們齊齊站起,向那人鞠躬行禮,然后退至一旁。退到旁邊又有什么用的,該死的人還是得死。沈然將刀刃緊緊貼在人質(zhì)的脖子上,他忽然認(rèn)出了眼前穿白襯衣的這個人:“你是林辰?”他冷冷問道。“是我。”林辰看著眼前男生,那男生大概與王朝相同年紀(jì),或許比王朝稍大一些,但也真的大不了幾歲。可男生的目光里沒有少年人該有的青春活力,該怎么形容呢,那目光很璀璨,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燒,雖然璀璨,卻讓你覺得那并不美,而少年人的目光理應(yīng)是美好的,少年人的目光里面會有青春可愛的少女或者活潑動人的世界,但在那雙眼睛里,林辰只看見了火焰還有火焰燃盡后的灰。“你是三墳的首領(lǐng)?”男生這樣問時(shí),又偷偷看著了眼自己所劫持的人質(zhì),仿佛有那么一些搞不清楚狀況。“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林辰并沒有說話,說話的,是被男生劫持的那名人質(zhì)。林辰看著人質(zhì)先生,人質(zhì)先生還沖他輕輕眨了眨眼。看著蘇鳳子頸邊貼著的刀刃和他輕松閑適的面容,林辰有那么一瞬間后悔自己的安排,畢竟蘇鳳子是個不受控制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是,無論他先前如何叮囑,像蘇鳳子這樣的人,想說什么想做什么,是沒有人攔得住的。未等男生回答,蘇鳳子便反向握住了抵在自己脖頸上的那把刀。男生似乎也沒想到他竟如此大膽,他手上猛地用力,可刀柄被鐵鉗握住般不得移動分毫。人rou與鐵刃相抗衡當(dāng)然必須付出代價(jià),鮮血瞬間染紅了整片刀面,血一滴滴落下,蘇鳳子卻恍若未覺。或許是蘇鳳子臉上的表情太冷淡,又或許是他不知疼痛的舉動太駭人,男生突然松開刀柄,猛地后退兩步,仿佛受到巨大驚嚇般地喘息起來。“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蘇鳳子將那柄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很無所謂地反問道,“我們是三墳,三墳是我們啊……”“是你們毀掉了我們的家!”男生臉色陡然一僵,厲聲問道。“啊,那是你們的家嗎,不好意思啊……”他雖然嘴上說著抱歉,可無論是那微抬的下巴還是輕蔑的眼神都顯露出,他其實(shí)沒有半分悔意,“你們不要誤會啊,我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br>沒有任何解釋,是覺得不需要對他們解釋,其實(shí)那也不是挑釁,只是好玩而已,好玩就已足夠。“好玩?”大概最惹人生厭的人,莫過于你滿心仇恨,對方卻毫無所謂的那些人,他玷污你、蹂躪你、羞辱你,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站在稍遠(yuǎn)些地方的那些年輕人們聽到這句話,再次憤怒起來:“然哥,別和他們廢話,我們殺了他們!”“這地方有你們開口的份嗎?”蘇鳳子秋水般的目光向方才的吵嚷者掃去,他很不耐煩地說道:“參觀完了,你們是不是該滾了?”他表現(xiàn)越不屑,那些年輕人則越激奮。“我們做完要做的事情,當(dāng)然會走!”男生冷冷道。“你們在這里有什么事情好做?”蘇鳳子忽然笑了起來,仿佛是覺得男生的話太好笑了些,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黑衣人,說:“我們這里智商最低的一個人IQ141,請你智商多高,拿過幾塊奧賽金牌,你是天才嗎,如果不是天才,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他說話間,帶著渾然天才的倨傲感。男生顯然被這句話打蒙了,一時(shí)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身后的同伴們反應(yīng)比他更快一些,他們提起手中的武器,就要沖上前來。蘇鳳子依舊孤傲地站立著。而林辰,依舊在他側(cè)前方的位置,沉默不語著。一方是手持器械怒火滔天滔天的學(xué)生,另一邊,則是手無寸鐵寸鐵冷漠無言的黑衣人。如同是火焰與海水或者人與深淵,它們絕不相容,并且一方總會吞噬另一方。在樓上的那間房里,江潮終于無法忍耐,他按住刑從連的肩膀,低聲怒道:“老刑,我必須保證其他學(xué)生們的安全!”他指的當(dāng)然是那些身著黑衣扮演“三墳”成員的普通學(xué)生。只是如同大廳中從頭到尾都靜謐如水的林辰,刑從連也沒有說話,他雙手交織抵住下顎,連盯住監(jiān)控屏的目光都沒有絲毫偏移。大約是無言的默契,或者說是比默契深刻許多的信任。就在刑從連用沉默阻攔江潮時(shí),林辰動了,而那些即將沖上來的學(xué)生也因他的行動而被嚇得猛一停滯。監(jiān)視器前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正當(dāng)他們想要偷偷松口氣時(shí),卻意外看見林辰其實(shí)并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他竟然雙手插袋,轉(zhuǎn)過身去,做出離開的姿勢。“站?。 彼砗蟮膶W(xué)生們大聲呵道。可林辰卻沒有半點(diǎn)要停住腳步的意思,就在這時(shí),蘇鳳子跨出一步,擋在林辰身前,他用那種不屑的高傲的仿佛這世界欠他幾百萬的語氣說:“鬧夠了就滾吧,來這兒喊打喊殺,你們才三歲嗎……在墻上就是給你留信就是希望你們收斂點(diǎn),真以為自己舉世無敵了?”聽見蘇鳳子的話,那些年輕的少男少女們,他們喘息著憤怒著他們雙目通紅,仿佛下一刻便會如獸群般瘋狂撕咬上來。可或許是蘇鳳子手上的傷口太駭人,又或許是在那盞吊燈并不明亮的光線下他的臉龐竟帶著不可侵犯的凜冽感覺,闖入者們有片刻停頓。蘇鳳子面露鄙夷,不給那些人任何反應(yīng)時(shí)間:“挖座墳,看著人躺進(jìn)去,你們就激動得熱血沸騰了,這樣就讓你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最超脫最神秘的集體中的一員了,覺得你們有了真正的信仰而其他人都泯然于眾?……“老刑,他們到底在干什么,生怕激怒不了那幫神經(jīng)病嗎,這他媽就是在找死!”監(jiān)控屏幕前,江潮再次厲聲道。刑從連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在小屋里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焦急的目光看著他。“老江啊……”刑從連終于開口了,他把桌上的茶杯,向旁邊移了移,“你要不要喝點(diǎn)茶?”“喝你妹的茶,老子都要急死了,這要是真出點(diǎn)什么事!”“誒誒,我們在執(zhí)行公務(wù)呢,你文明點(diǎn)啊?!毙虖倪B笑道。江潮簡直氣極:“他媽我們干嘛不能現(xiàn)在沖下去,把那些人一網(wǎng)打盡。”他說話間,還做了個甕中捉鱉的動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