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熬不住就在輪換著在桌上趴著休息。

見他推門進去，還醒著的那位茫然地看著他，揮手打了個招呼。

畢竟不是自己工作的警局，林辰也并不清楚對方的姓名，只能點頭致意，然后隨意拖了張椅子坐下。

“辛苦了?！彼麑€醒著的那位警員這么說。

“那真沒您辛苦，看您這臉色得多少個小時沒好好休息了？”

林辰低頭抿了口茶，江潮的手下果然和他本人一樣不會說話。

不過老實說，自從刑從連和王朝走后，他也確實沒有睡著過。因為每每他想閉上眼休息一會兒，眼前即刻會有數(shù)不清的畫面輪番閃回，一會兒是許染被撞時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宋聲聲死時的場景?？傊切┰谟洃浿辛粝伦钌羁逃∠蟮漠嬅嬉沧钊菀自谝庾R松懈的時候從潛意識里浮現(xiàn)出來，不過他想的最多的，仍舊是刑從連。

林辰捏了捏鼻梁，力圖讓自己從這種不良的狀態(tài)下清醒過來。

辦公室里只剩下電腦機箱的聲音，那名警員訕笑了兩下，也不知該再說點什么。

“到現(xiàn)在還沒有進展是嗎？”林辰于是捧著茶杯開口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交叉比對下來，宋聲聲先生所有歌迷似乎沒有什么共同點，無論是年齡、生平經(jīng)歷還是生活城市等等，唯一有共同點的就是性別了。”

“嗯，他們如果要挑選被害對象，總會采取一些統(tǒng)計學的方法讓我們不那么輕易發(fā)現(xiàn)問題?！绷殖较肓讼?，忽然抬頭看著眼前的警員，“還有種可能，聯(lián)網(wǎng)入庫的個人檔案都還是比較簡單的，應當有什么不在檔案上又非常重要的東西，以至于我們看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比如什么呢？”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得很好，林辰陷入沉思。

不計入檔案的東西實在有太多了，比如你昨天淘寶上買了什么東西，又或者你今天買了書……但美景和相野之所以挑選了宋聲聲的粉絲，很有可能是因為一些宋聲聲曾影響自己的粉絲所做的事情，歌手對粉絲的影響力也大部分會通過作品或者廣告代言反映出來。

林辰想起王朝曾經(jīng)給他做過一個宋聲聲MV作品和廣告作品合集的東西，他拍了拍身旁那位警員的肩膀，讓對方打開自己的郵箱，調出王朝曾發(fā)來的文檔。

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因為時間過去太久，王朝發(fā)來的文件都已經(jīng)過期無法下載。

林辰下意識拿出手機，然后才意識到，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撥通少年人的電話，電話那頭也再不會有清甜的嗓音響起。

他怔愣地看了一會兒聯(lián)系人號碼，直到他身旁那位警員的聲音將他喚回。

“抱歉，資料過期了，還得麻煩你重新收集?！?/br>
“您別這樣說，您在這兒已經(jīng)一直是在幫我們忙了?！睂Ψ胶懿缓靡馑嫉負蠐项^，突然說道，“要不您就調我們這兒來？”

林辰愣了愣，也不知道江潮的手下哪來這么多奇思妙想。

“還是不用了吧，我原來的單位挺好的?！?/br>
他話音未落，門口突然傳來江潮的掌聲。

林辰驀然回頭，只見江副隊長鼓了兩下掌，重重拍了拍自己下屬的肩膀，然后對他說：“說真的林顧問，您考慮考慮唄，宏景畢竟是小城市啊，我知道你和老刑也不是那種想在官場上有所建樹的個性，但您看，正因為永川是大城市、人口密集，犯罪分子就是特別喜歡在這里作案。再說您別擔心，你和老刑你們聯(lián)手破了那么多案子，老刑要是調來，級別指不定會別比我還高。”

林辰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怎么也沒辦法告訴江潮，刑從連之所以選擇宏景，完全是因為想過不那么刺激的退休生活。不過說起來，刑從連對退休生涯的定位可能從他出現(xiàn)以后，就發(fā)生了一些偏差。

“等他回來再說吧。”林辰只能這么推托。

“哎……”

江潮重重嘆了口氣，又搬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干嘛呢？”他朝那位正在查找資料的警員問道。

“林顧問給了個方向，我找點資料?！彼f著，又看了過來，“林顧問，我找材料還得一點時間，您要不先去休息會兒？”

林辰搖了搖頭，又喝了口茶：“不用，我在這兒等你吧。”他頓了頓，又說，“我想了想，相野和美景所籌劃的應該是件相對起效較慢的事情，否則他們也不會花上十數(shù)年時間等待。雖然這里面當然也和宋聲聲入獄有關，不過恐怕也有我剛才說的時間原因存在?！?/br>
“您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十年前的材料查起來還真需要點時間?！?/br>
林辰點了點頭，單手撐著腦袋，也在想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MV和廣告。他腦海里的畫面一幀幀切換，他覺得答案應該非常顯而易見，只是這兩日他的所有思維差不多都被刑從連給占滿，剩下的一部分還要分給王朝，以至于沒有太多精力思考這里面的問題。

江潮先前所說的并沒有錯，相野和美景的真正動機才是迫在眉睫之事，余下的事情，他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思考清楚。

想到這里，他腦海里的畫面也突然停下。

他眼前浮現(xiàn)出宋聲聲當年在廣告中的模樣，那時的宋聲聲還很年輕，他頭戴鴨舌帽，臉上掛著巨大的墨鏡，衣領拉得極高，像是在躲避什么人。隨后，廣告畫面漸漸清晰，林辰記得那應該是在醫(yī)院空間里，他小心翼翼躲開擦肩而過的醫(yī)生病患，讓人以為他好像是要去做什么壞事。在很驚心動魄的一段時間過去后，他突然推開一間病房門，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東西向空中噴去：“鐺鐺鐺！”

他大聲喊道。

伴隨漫天彩帶落下，病房里的人都驚呆了，這時，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小女孩捂著臉哭了起來，顯得非常激動。

宋聲聲趕忙走過去把小姑娘摟在懷里，非常溫柔地給小女孩順氣，仿佛童話里的白馬王子，用很溫柔的語氣說：“抱歉我的公主，我來晚了?！?/br>
字幕隨后出現(xiàn)，上面寫著，AIH保險，守護一生。

一股涼氣竄上脊背，林辰手中瓷杯砰然落地。

趴在桌上的警員猛然直起身，大聲喊道：“出什么事了！”

“林顧問，怎么了？”另一位警員非常擔憂地看著他。

“?！檫^宋聲聲粉絲們的保險嗎？”

“有啊，大部分人都上了社保，這里沒什么問題啊?！?/br>
“我說得不是社保，是商業(yè)保險?！?/br>
“檔案里倒是沒有，那得去各大保險公司比對名單?！?/br>
“不用去各大保險公司，就去AIH公司?！?/br>
那位警員點了點頭，雖然他臉上有諸多疑慮，但還是立即撥通AIH公司永川分部的電話，與電話那頭的接線員交流起來。

江潮坐在一旁聽得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