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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簡明宇能確定,這群人速度很慢,不像是騎馬或做馬車的樣子。簡明宇皺緊眉頭,又觀察片刻,似是想起什么,糾起的心神,陡然放松。雖則如此,他也沒放下望遠(yuǎn)鏡,仍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等待的時間很是漫長,有個別性子急躁的城衛(wèi),在瞧見如烏龜爬般的人群后,恨不得給他們多長幾只腳,好讓他們加快點(diǎn)速度,別這么磨磨蹭蹭。站在墻頭上的城衛(wèi)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大略分辨出,挪動的黑影都是人,簡明宇和幾個隊長,則不然。他們?nèi)耸忠粋€望遠(yuǎn)鏡,隨著人群不斷靠近福城,他們的一舉一動,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其實(shí),那些人速度并不慢,只是這支龐大的隊伍中,有不少人都是靠雙腿在走路,這才給人以他們在一步一步往前挪的錯覺。簡明宇心中了然,他在下了讓護(hù)衛(wèi)隊集合的命令后,便沒再傳出任何指令。護(hù)衛(wèi)們整齊列隊在大門后面,一個個站得筆挺,無人搖頭晃腦,視線他顧,一年來的訓(xùn)練,顯然卓有成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步行再慢,相距不到十里地,也終有走完的那一刻。來訪隊伍深諳部落間的相處之道,停在安全距離外,派人到城門前表明來意。簡明宇視線掃過前方那烏泱泱一眾人,跟守門城衛(wèi)交代了一聲。很快,大門便在眾人矚目之下,緩緩向兩邊收攏。看著那列在道路兩旁,一長溜氣勢凜然的城衛(wèi),來訪部落眾人不由心頭一驚。瀚海州各部落眾,大都較為悍勇,卻很少見到,像城衛(wèi)隊這般整齊劃一的隊伍。他們看起來更像是軍人,和其他部落有著明顯區(qū)別。簡明宇將人引到,暫時充當(dāng)接待室的宅院中,稍后鐘慶然便匆匆趕到。這次來的部落,不止一個,而是三個,都是中等部落,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在和福城貿(mào)易的同時,順帶傾銷帶來的奴仆。鐘慶然雖早有心理準(zhǔn)備,并為之而提前做了安排,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們帶過來的人會是這等模樣。面黃肌瘦,那都算好的,要不是這些人還要趕路,怕是連飯都能給省了。鐘慶然沉著臉,面色很不好看,但他卻不能說什么,他沒那個立場。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殘酷,他不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場面。這個世上,受苦的人不止他們,他無能為力,只能盡自己所能,能幫一個是一個。“聽說鐘城主需要奴仆,不知這些人可否入眼?”鐘慶然沒有立即回應(yīng),目光在院中那堆麻木的人身上一一掃過,這才帶著三個部落主事人,回到議事廳:“這些人怎么樣,我想你們也心知肚明,不知你們心中價目如何?”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較為年長之人代表三人開口。“你們要價是不是太高了一點(diǎn)?”鐘慶然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語氣里諷刺意味非常明顯。“好說好說,鐘城主不要動氣,買賣貨物可不就是這樣?我開了價,你可以還價??!”說話之人顯然脾氣不錯,半點(diǎn)不見動怒,臉上一直笑瞇瞇的。“那些人中,我看有不少人身上帶病,其余人,不是老就是少,青壯沒幾個。瞧瞧,一個個瘦得都皮包骨頭。我收下他們可是用來干活的,不是當(dāng)大老爺供著的!這還沒出力,我就先得為他們治病,還要給他們養(yǎng)身體,最多一個月后,冬季來臨,白白養(yǎng)他們半年,我何苦來著?”鐘慶然臉上怒意橫生,說話極為直白,一點(diǎn)都不繞彎子。“那這樣,只要鐘城主出這個價,這些人都?xì)w你了?!比艘魂嚿塘亢?,重新議定一個價格,“鐘城主,我們大老遠(yuǎn)帶著他們跑到福城,你總得給我們留點(diǎn)湯喝不是?”“不行,還是高了。你們不收金銀,只要實(shí)物,福城給的本就是優(yōu)惠價,你們賣高價,而我們這邊是批發(fā)價,一來一回,我們損失可不小。”鐘慶然哪里肯,虧本的買賣,他才不做。做人不能太貪心,差不多就得了。三人再次來到旁邊的偏廳,就奴仆價格一事進(jìn)行小聲商議。“你們說,真能賣出去嗎?”“不管能不能,試試看吧。能最好,不能大不了再拉回去?!?/br>“你說得倒輕巧,再原封不動帶回去,首領(lǐng)們還不拿我們開涮?怎么也得銷掉一部分,至少得把這些天,花費(fèi)在他們身上的食物錢給賺回來。”三人很快達(dá)成統(tǒng)一,再次來到議事廳。結(jié)果,這次一樣沒能成交。如此三翻下來,他們不煩,鐘慶然也煩了。既然,他們給出的條件,始終不能令他滿意,那不妨由他來出價。“若按你們現(xiàn)在開的價格,我只能買下一小部分,其他人還得你們再耗時耗力帶回去。不如這樣,價格再低點(diǎn),我就全要了。你們也清楚,就這樣的人手,放眼整個瀚海州,怕是沒幾個人敢要,也就我瞧著他們可憐,勉強(qiáng)能接受。錯過這次,這些人手,怕是要砸在你們自己手里??赡銈円矂e真拿我當(dāng)冤大頭,我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辩姂c然怒氣漸收,這次他們開的價格,總算沒那么離譜,再降一降,他便咬牙接受了。他稍一思忖,開出一個價格。三人早就商量好了底價,鐘慶然開的價格,尚在他們接受范圍之內(nèi),故作為難,又和鐘慶然一陣討價還價之后,這才最終敲定價格。“鐘城主,既然這事已了,那你看?”還是那個年長者發(fā)話,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怕夜長夢多,想將手中的燙手山芋盡快脫手。對此,鐘慶然一點(diǎn)都沒有意外。那些人,他們多養(yǎng)一天,就得多耗一天糧食,更何況,有幾人病得不輕,指不定一晚上過去,就少了幾個人,這損失可不小。既然已經(jīng)議定,鐘慶然倒也不為難他們。他不再虎著一張臉,率先起身走到院子中。此時,院中已經(jīng)擺了一張長桌,上面放著幾個裝飾品。鐘慶然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稍微加大音量說道:“排好隊,一個一個從桌前走過?!?/br>不等人群反應(yīng)過來,三個部落之人,已經(jīng)吆喝著各自部落奴仆,各排成一隊,以剛才年長者那個部落為最先。一個個人從鐘慶然面前走過,不時還能聽見他仍有些稚嫩的嗓音。“你,站到后邊去?!?/br>“你,也是?!?/br>……隨著被喊出列的人越來越多,三個部落主事者,眼里閃過驚詫,為了怕被人看到他們眼中的異色,盡皆半斂著眸子,杜絕別人視線的窺探。一開始,三人表面還算平靜,當(dāng)最后一人出列,他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