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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不像是開玩笑。沈煦:“什么意思?”萬辰:“沒什么,路過花店時覺得這花很漂亮,隨手買了?!?/br>這話怎么聽著怎么不真實(shí),沈煦微微一笑,接過花,“謝了。”萬辰的心情驀地變好,“沈煦……”沈煦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萬辰輕嘆一聲跟著走進(jìn)屋。屋里萬叔還在和何磊討論著什么,沈煦手執(zhí)鮮花走上前,把一大束玫瑰湊到了何磊面前,“送給你?!?/br>萬叔微怔,何磊大惑,就連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的李嬸也愣在了那里。萬辰的腳步停頓,臉上的笑一點(diǎn)點(diǎn)收斂。五十朵鮮艷欲滴的紅玫瑰杵在眼前,香味撲鼻。何磊眉頭微擰,疑惑中帶著點(diǎn)不悅。萬叔從愣怔中回過神,“小煦,別鬧了,多大的人了還沒點(diǎn)正形?!?/br>沈煦但笑不語,將那束鮮花放在茶幾上。何磊的目光移到沈煦身后,那里站著正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萬辰。何磊緩緩站起身,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也猜到了那束花的來由,雖覺得眼前人有幾分面熟倒也沒多想,他挺直脊背,毫不畏懼地對視上那雙犀利的眼眸。萬辰眼中的怒火燃燒到極致,眼前男人挑釁的目光讓他攥緊了手中購物袋的繩子。何磊!一個該死的、不起眼的小人物!沈煦就是要和這樣的人——萬辰壓下所有的不快,伸出手,表情淡漠地說:“你好?!?/br>何磊瞅了眼那只微微顫抖的手,伸手握住,淡淡地說:“你好,何磊?!?/br>交握的手微微一晃,極力克制的男人緩緩道,“萬辰。”何磊手上一僵,抬眼細(xì)細(xì)端祥那人眉目。“萬辰?是BIC的萬副總?”難怪會覺得眼熟,萬辰……對他們這些拼命奮斗的小人物來說,尤如勵志傳奇一般的存在。萬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何磊什么也沒說,回頭看了眼沈煦。察覺到異樣,沈煦岔開話題,“走吧,吃飯了。”席間,何磊一改剛才的侃侃而談變得沉默寡言,就連沈煦給他夾菜,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聲謝。李姨抱怨萬辰?jīng)]帶文璇來,沈煦笑著附合兩句,“是啊,只在電視里見過弟妹,還真想看看生活中是不是不一樣呢!”李姨的話匣子再次拉開,剩下的時間里都在夸著文璇的好。萬辰面無表情地看著沈煦,何磊一抬頭便注意到那道不同尋常的視線。飯后萬辰借口有事走了,沈煦把何磊拉到院子里問他到底怎么了。何磊臉上沒什么表情,卻正因此讓人察覺出他的不悅,“為什么沒告訴我,那個人是萬辰?”沈煦不解,沒說?沒說嗎?一開始是覺得不會再見面,沒有必要。后來……后來他大概是忘了這一茬,甚至以為已經(jīng)說過了。沈煦:“我沒有刻意要瞞著你,你想多了?!?/br>何磊:“是怕我自尊心受傷嗎?沈煦,你真是為我著想?!?/br>這是何磊第一次對他發(fā)火,說的話也帶上了嘲諷。當(dāng)天晚上何磊回了D市,沈煦卻被李姨強(qiáng)硬地留了下來。萬辰的房間里鋪上了干凈的床單,桌前花瓶里插上那一束鮮紅的玫瑰,李姨招呼沈煦坐在床邊,牽著他的手話家常。“小煦,十二年了,姨都快忘記你長什么樣了,唉,”李姨慈愛地?fù)崦亩贪l(fā),“你怎么能一走就是十二年,小煦,你都沒想過姨嗎?姨經(jīng)常想起你,想你小時候被你爸關(guān)在小屋里,餓得扒著欄桿直朝外瞅,一看到我來,喜得幾乎蹦起來。小煦,你那時候還叫過我媽呢,你還記得嗎?”沈煦點(diǎn)點(diǎn)頭,“李姨,我都記得?!?/br>記得您一點(diǎn)一滴的好,記得這輩子還不完的恩情。李姨欣慰之余,幽幽低嘆,“如果你媽還活著,該有多好。我們姐兩還能一塊打打麻將、逛逛街,多有意思。唉,沈煦,也許是你走得太遠(yuǎn),我漸漸習(xí)慣了這種生活??稍僖姷侥阋院?,就不一樣了。你這張和你媽很像的臉就常在姨面前晃啊晃的,姨想多見見你,多陪陪你,小煦,姨真不想你再走。真的,不能回來嗎?這里才是生你養(yǎng)你的家??!”沈煦垂下頭,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李姨拍了拍他的胳膊,“小煦,你還沒結(jié)婚,姨幫你在這兒找個好姑娘,就把家安在這兒吧!離我們近點(diǎn),有什么事還能幫個忙。小煦……”沈煦閉了閉眼,反手握住李姨的手,“李姨,我有喜歡的人了?!?/br>驚喜過后,李姨忙著追問,“是什么樣的姑娘?漂亮嗎?怎么沒帶過來讓我們瞧瞧……”沈煦笑:“李姨,你見過了,今天來的那個,就是我的愛人?!?/br>李姨的震驚自不用說,沈煦花了很長時間解釋他的各種好,直到李姨離開,也沒能釋懷。畢竟是有違道德的事,沈煦不期望他們會一下子接受。可心里總有個聲音告訴他,應(yīng)該說出來,一邊是待他如親兒子的恩人,一邊是他想認(rèn)真走下去的愛人,以后的日子里,也許會經(jīng)常見面,他不想委屈了何磊。說出來,是早晚的事。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給何磊打了幾個電話一直沒人接,臨睡前他發(fā)了條短信:還在生氣嗎?何磊,是不是萬辰,真有那么重要?他想說的話還有很多,寫寫刪刪了半天,最后只留了這一句。一條短信解決不了什么問題,他決定明天直接去D市說清楚。不知過了多久,何磊回了短信。沈煦,你帶我去萬家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沈煦看了一眼短信便把手機(jī)放在床頭柜上,翻身睡覺。現(xiàn)在時間是晚上十一點(diǎn),地點(diǎn)萬叔家,怎么也不適合吵架,再有火再有屈他也得忍著。明天,到了明天,他會給何磊一個解釋,同樣,也需要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一夜,注定無眠。深夜,月光探進(jìn)屋內(nèi),給無邊的黑暗刷上一層朦朧黯淡的白,沈煦睜大雙眼看天花板,在心里默數(shù)到一千三百二十只羊。突然,屋內(nèi)樓梯間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沈煦側(cè)耳傾聽,那聲音漸漸近了,最后停在他屋外。他急忙躺平,翻過身背對著門,豎起耳朵聽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這個小區(qū)還是挺安全的,他不擔(dān)心會有小偷什么的,能毫無阻礙地進(jìn)門,小心翼翼上樓徑直走進(jìn)他的屋,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那人停在床前,半天沒有動靜,就在沈煦快要沉不住氣的下一刻,坐到了床邊。他抬起手搭在隆起的被子上,略帶傷感的聲音響起在寂寞的屋內(nèi),“沈煦,你真的……真的完全放下了嗎?在你心里,已經(jīng)沒有我的位置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