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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來哄謝瑾華的。柯祺覺得自己真是太冤了,又取出一枚用紅紙包好的糖遞給謝瑾華,問:“吃嗎?”謝瑾華盯著那麥芽糖看了一會兒。“吃?!?/br>“嗯,我這里還有?!?/br>厲陽帶著同伴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其實房間本身很干凈,因為時常會有人過來住,而且寺里的人也會勤加打掃,所以厲陽的任務(wù)并不重。他僅僅是帶人把一些擺設(shè)用具換成了謝瑾華慣用的那一套。謝瑾華坐在椅子里歇著。厲桑取來了山泉水,厲陽用家里帶來的茶葉為主子們泡好了一壺茶。“你要不要去拜拜佛?聽說藥師佛很慈悲的?!笨蚂鳑]話找話地說。謝瑾華搖了搖頭:“不急在一時。明日再去吧。明日有法會,到時候你也隨喜一下。”他們住的禪房在后山,而藥師佛殿在前頭,從這里走過去需要足足兩刻鐘。謝瑾華已經(jīng)走累了,實在不想再動。這時候的晚飯都吃得早,不過申時(下午三四點間)就有人送飯來了。崇靈寺的素齋確實不錯。只不過最正式的那頓設(shè)在了第二天,謝瑾華訂了整整一桌。今天這一頓寺里就只提供了一些簡單的食物。謝瑾華吃的是粥,柯祺只有一碗面條。真是沒有比這更簡陋的了。吃過飯,謝瑾華想要看會兒書??蚂鞅愦蛩悛氉栽谒吕镒邉幼邉印?/br>后山有好些禪房,而這些禪房都是為貴人準備的,因此即便前頭人潮擁擠,后山依然很靜謐。古樸的建筑在風雨中佇立了幾百年,當初那位沒有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創(chuàng)寺者種下的樹已經(jīng)長成了參天巨木??蚂髯咴谄溟g,聽著從遠處傳來的和尚們誦經(jīng)祈福的聲音,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安靜了下來。柯祺沿著紅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前頭。觀音殿的香燭味很重,香火非常鼎盛??蚂鲗Ψ鸾塘私獠欢?,僅有的那些知識還是他穿越后一點點攢起來的——因為此時有孝子賢孫給長輩們抄經(jīng)祈福的習俗——在柯祺看來,觀音大士簡直是菩薩里面的萬能磚塊,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想求平安、求前程、求姻緣、求子等似乎都可以拜觀音大士。因為自身是穿越的,柯祺雖然不信菩薩,卻對這種鬼神之事心存敬畏。于是,他走到一位正在掃地的小沙彌身邊,問:“小師傅,若我為他人求健康,是不是可以捐點銀子,點一盞祈福用的明燈?”小沙彌沒注意到柯祺是從后山走過來的,見他衣著樸素,又是獨自一人沒有帶著侍從,便以為柯祺是普通的香客。于是,這位小沙彌真誠地建議柯祺去求個平安牌,畢竟平安牌比長明燈便宜多了。嚴格說起來,寺里的長明燈和平安牌都不是用來賣的。佛家清靜之地不能用來做生意。所以,那些錢都是香客們自己“捐”出來的,捐多捐少就要看香客的心意了。只是時間久了,慢慢有些了約定成俗的規(guī)矩,若要點長明燈,即使是最次的香油和造型最簡單的燈,香客每年至少要捐二十兩的銀子。所以,沒什么余錢的老百姓都更偏愛平安牌,狠狠心的愿意捐個一兩,舍不得的就先捐個十文。平安牌掛在殿內(nèi)的一面墻上,每日都有僧侶坐這里誦經(jīng)。因為求平安牌的人太多,無數(shù)牌子擠在了一塊兒,密密麻麻地掛滿了整面墻。柯祺很感興趣地走上前看了看。很多求平安牌的人都不識字,因此平安牌上只留了個手印,因為年代久遠,手印都模糊了。也有那種識字的,在平安上寫了八字。柯祺默讀著平安牌上的文字。“尚德七年……”“這個也是尚德七年……”“咦,這是尚德八年的了……”尚德是前朝末帝的年號,這些平安牌都年代久遠了??蚂鞅阌滞白吡撕脦撞剑约荷陂_瑞二年,就找上了開瑞二年的平安牌。每塊平安牌后都隱藏著一個故事,故事背后總逃不過悲歡離合。“愿大郎長樂無憂……嗯,這應(yīng)該是給兒子求的平安牌?”柯祺把一枚背后刻著蓮花的木牌翻了過來,“額,這個八字怎么瞧著有些眼熟?咦!竟然和謝瑾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這也太巧了吧?”平安牌上沒有寫大郎的姓名,不過這位“大郎”肯定不會是謝瑾華。因為,首先謝瑾華在家中排行第四;其次,如果謝府的人要為謝瑾華祈福,肯定會給他點長明燈,而不是用這種簡簡單單的牌子。“不過真的是太巧一點啊……”柯祺喃喃地說。牌子上還有“信女青留”這樣的字樣。柯祺抱著“轉(zhuǎn)發(fā)這條錦鯉”的心態(tài)求了五個牌子。舅舅家的四人是四個,然后他還為謝瑾華求了一個。等小沙彌把牌子系好,柯祺雙手合十地對著觀音大士拜了拜,又捐了一點香油錢,就回住處了。夜間睡覺時,柯祺對著謝瑾華把平安牌的事說了:“……和你的八字真的一模一樣!”“這也沒什么稀奇的。世上的人那么多,總有人和我是同時出生的?!敝x瑾華說。柯祺想了想,又說:“放眼全世界當然就不稀奇了,可是京城中才多少點人?連時辰都對上了……有沒有可能是你母親那邊的親人幫你求的平安牌?我是說你的生母,從母親那一邊來說,你確實是大郎?!本退阒x瑾華的生母早早去世了,但他的生母應(yīng)該還有家人在世吧?就好比說柯祺就有舅舅劉谷。兩人都是庶子,于是說起生母時,這個話題并不尷尬。謝瑾華搖了搖頭:“我很小的時候……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奶娘不盡心吧,總之病過一場。那時大哥跑來看我,我覺得委屈極了,還問大哥要過娘親……忘了是誰對我說的,我生母似乎是位孤女?!?/br>話題到此戛然而止。兩人都把那塊平安牌拋在了腦后。第二日起床時,謝瑾華和柯祺聽到了竹林之外傳來的隱約聲音。厲桑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對謝瑾華匯報說:“少爺,隔壁那一處大院子被德郡王府的人包下來了。王妃沒有來,領(lǐng)頭的德郡王世子?!?/br>德郡王世子是謝瑾華的外甥。盡管世子的年紀比謝瑾華要大一點。“額……要派人去問候一下嗎?”柯祺問。謝瑾華的面色一下子變得無比古怪。盡管知道了未來會有皇子火燒宮殿,可謝瑾華從來沒有懷疑過德郡王。這并非是因為德郡王娶了謝家姑娘,而是因為他的性格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