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知道呀？”

白果眨眨眼，既是好奇又是不敢相信地說：“好呀，那你告訴我呀。”

“好呀，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行不行呀？”蘇葉笑瞇瞇地學(xué)著白果的腔調(diào)說話。

白果害羞了，想了想，抬起了頭，明亮的眼睛在燈下更好看了。他認真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告訴他?！币娞K葉答應(yīng)了，他喝了幾口酒，然后才開始說：“我對他真的很不好，可是他很溫柔很溫柔，就算我說了難聽的話也沒有討厭我。我覺得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為了他我也得努力。畢竟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呀。要他一直讓著我，太自私了。我得變得好一些才行，不然他太累了?！?/br>
說這些話時，白果停頓了三四次，蘇葉沒有插話，靜靜聽著。白果說完，蘇葉拍手鼓掌，把白果嚇了一跳。

“這樣才對啊，你不鉆牛角尖就好。不過我還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br>
蘇葉嚴肅起來，輕咳一聲。白果受他感染，不禁挺直了腰板，緊張地看著蘇葉。場面一時像極了嚴刑逼供現(xiàn)場，蘇葉沒繃住表情，笑了。

“好啦，就是一點小事。我問你啊，你是真的愛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還是因為習(xí)慣離不開他？”

白果沒想到蘇葉的第一個問題就把他難倒了。

“我、我不知道，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然有了，習(xí)慣可以養(yǎng)成也可以戒了，”蘇葉語重心長地說，“可是愛呢，愛——”

“可是愛也會不見呀？”白果歪歪頭，語氣淡淡地問道。

這次換蘇葉被難倒了。蘇葉張了張嘴，幾次嘗試舉例說服對面喝多了之后變得伶牙俐齒的人，卻發(fā)現(xiàn)白果說的沒錯。想到自己的經(jīng)歷，他更是感覺無法論證。

“沒關(guān)系的。愛也好，習(xí)慣也好，我就是，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嘛。”白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傻乎乎地笑個沒完。一提到梁京墨，他就想笑。

“那你告訴他你的病了嗎？”蘇葉拋出第二個問題。

白果不笑了，咽下一口酒，撅起了嘴，“那就不讓他知道。”

“一輩子都瞞著他？背著他吃藥看醫(yī)生？”蘇葉瞇起了眼睛。

“但是他不能知道的呀。他知道我不是一個正常人了，就要和我，嗯，你剛才說的那個，嗯，老死不相往來了。”白果委屈兮兮地看著蘇葉，說著說著眼里浮上一層水汽，“爸爸就不要mama了，沈叔叔也不要mama了，小陸哥哥也不要我了?！?/br>
蘇葉自覺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開始后悔他讓白果喝了太多酒。

“我不能讓他走，除了你，我就只有他了?？墒悄阌心莻€鐵塔，完完全全屬于我的，只有梁京墨，”說到這里，白果靦腆地笑笑，“就連他的名字都那么好聽，他還特別有才特別溫柔特別帥，梁京墨宇宙第一世界無敵好?！?/br>
蘇葉悔得腸子都青了，眼看著話題就要拐到“如何花樣稱贊梁京墨”，急忙叫停，“誰說有心理疾病的人就不是正常人了？”

“大家都這么說呀。神經(jīng)病，變態(tài)，瘋子，腦子有毛病，我能想出好多好多罵我的話呢?！卑坠牬罅搜劬Γ槐菊?jīng)地說。

蘇葉有點生氣，拉著白果的手摸摸自己的臉，“你看，我還化妝戴首飾穿裙子呢，好多人說我變態(tài)我不也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白果端詳著蘇葉全身上下，皺眉思考，“嗯，我覺得不一樣。他們會說，你是個男人居然喜歡這些，但是只要你剪了頭發(fā)洗干凈臉換上男人的衣服，他們就不會說你了。這不叫變態(tài)，你只是喜歡打扮自己，你沒有傷害任何人，你不是變態(tài)?！彼ё√K葉，像梁京墨常對他做的那樣拍拍蘇葉的后背，喃喃道，“不怕不怕，我們不理他們。他們是壞人，他們嫉妒你好看。不怕?！?/br>
蘇葉想哭又想笑，“我們不是在說你嗎？怎么換你安慰我了？覺得我可憐吶？”他抿抿嘴，一臉嚴肅地對白果說：“我有異裝癖，你有心理上的病，可我們都是正常人。你只是病了，就像糖尿病人不能吃甜食，得了高血壓的人要少生氣一樣，你只是得了一種病，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br>
白果一撇嘴，哭了。

“我、我mama，她不要我，我以為是我不乖。奶奶、奶奶和我一起，沒幾年就，就去世了。爸爸、爸爸不喜歡我，他說我像mama，奶奶、還去世了。小陸哥哥，嗯，小、陸哥哥，我喜歡他，所以，嗯，討厭我。我、我不明白呀，我真的，不明白呀。他們、他們?yōu)槭裁床豢蠈ξ?、對我好一點。我明明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啊?！?/br>
雖然白果沒有哭得撕心裂肺，但他這樣要哭不哭、委屈巴巴的樣子反而更讓人心疼。蘇葉猜出個大概，越想心里越不好受，他反抱住白果，嘆了口氣。

“有時候啊，越是你在乎的人，越吝嗇于給你那一點點愛。沒事的，不要因為幾個人沒有回應(yīng)你，你就誰都不信了。你總會遇到一個人，對你好到讓你把那些不好的人都忘了?！?/br>
“所以啊，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他吧?！?/br>
第18章

和蘇葉聊過后白果就一直在想該如何向梁京墨坦白，他不住設(shè)想梁京墨得知一切后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白果在否定自己又肯定自己的過程里往返不停，患得患失的情緒讓他又失去了睡眠。徹夜難眠的他只有吃了安眠藥才會踏進臥室的門，不然他怕一看到床，那種困卻睡不著的感覺就來了。

梁京墨對蘇葉和白果的談話渾然不知，照舊每日睡前一個電話，他以為掛了電話白果就去睡了，卻不知白果把他們的對話錄下來，在夜里反復(fù)聽。

有幾次打電話時，梁京墨都要開口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然而想到白果對此強烈的抵觸他又沉默了。

他想，還是等到白果愿意主動提起的那一天吧。

白果裝得很好，梁京墨全然不知他每晚睜眼到天亮。

到了周五，也許是因為前一天多吃了兩片藥睡得很好，白果看起來只是精神不佳，但臉色沒有前幾天那么蒼白。饒是如此，梁京墨看了還是有些不快，白果總是照顧不好自己。見梁京墨不悅，白果強打起精神找話題聊天，梁京墨不理他，他就湊過去抱著梁京墨要親親，接著被梁京墨打橫抱起抱到了臥室。

“安靜，睡覺。”

躺在床上，梁京墨幾下就把白果脫得只剩內(nèi)褲，塞進被窩，拉過薄被蓋上。白果嘗試著掙出他的懷抱，卻被抱得更緊了。

然后，在不知不覺中，白果睡著了。

微涼的手指探入被褥間，揉捏著裸露在外的肌膚。

白果推拒著，躲開了那只討厭的手?？捎忠恢皇稚炝诉M來，還掐上了他的癢癢rou。掙扎無果，白果醒來，睡眼醒松地看向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