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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整個樓家小院都沸騰了起來,樓君炎甚至親自將所有仆人丫鬟耳提面命了一番,廚房更是重點(diǎn)關(guān)注對象,按照大夫的叮囑制作了三餐膳食,葷素搭配,嚴(yán)格控制陸燕爾食用的份量。 既要保證母子獲得足夠的營養(yǎng),又不能讓胎兒長得過大,以免生產(chǎn)時受累。 這個量還真不好把握。 但陸燕爾明顯地察覺到,每日所吃的飯菜明顯比以前少了,零嘴兒也被樓君炎沒收了許多,飯量驟然減少,肚子仍舊一馬平川,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但她知道自己肚子很…… 餓! 衣來張手,飯來張嘴,過起了皇后般的生活,動則一步都有小丫鬟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讓她回床上靜養(yǎng)。 養(yǎng)著便養(yǎng)著,可她餓呀。 嘔吐的癥狀稍有減輕,隨之而來便是暴漲的食欲。 “晚晴,去催催廚房的飯菜做好了沒?做好了,就給我端過來!”陸燕爾神情懨懨的,有氣無力地說道。 “少夫人,你不是半個時辰前才吃了午膳?” 晚晴詫異,可看著陸燕爾似乎真餓極的樣子,本來平日正餐前后零嘴兒就吃的多,卻突然被硬生生減半,哪兒受得了,心有不忍,便遂了她的意,“少夫人,你等等,我去廚房給你端一碗瘦rou青菜粥?!?/br> 陸燕爾立時來了精神,點(diǎn)頭如搗蒜:“去去,快去?!?/br> 喝了碗粥,才覺得整個人活過來了,餓肚子的感覺真不痛快。 豪情萬丈地嬌吼:“我明日要加飯?!?/br> 晚晴巴巴地望著陸燕爾,滿臉寫滿了拒絕:“少夫人,可能不行。公子說你要少吃,說是為了你好,就不能讓你多吃。” “他是緊張的過了頭,凡事過猶不及?!标懷酄栒0土艘幌伦彀停f。 樓君炎真的太緊張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比她這個懷著身子的人還要緊張,生怕她磕著碰著,又怕她吃太多導(dǎo)致難產(chǎn),心里的弦始終繃得緊緊的,不得松懈片刻。 她享受他的寵溺與擔(dān)憂,太過,這些卻變成了壓力。 好幾日半夜醒來,她都發(fā)現(xiàn)樓君炎輾轉(zhuǎn)難眠,長身玉立,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修長的手指放在窗欞上,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著,詭譎若狐的鳳眸深深地凝視著漆黑的夜空,眉宇間帶著一抹凝色。 清雋挺拔的背影,墨色長發(fā)肆意舞動,若是月光破云而光,稀薄的光亮傾泄在他身上,宛若一幅潑墨畫,煞是好看。 她都看得入了神,忘記睡覺。 但倒底架不住莊周的召喚,堅(jiān)持不了多久,便會去夢蝶了。 再次醒來時,她卻是窩在他懷里。 所有的抗議到了嘴邊,可看著他微微烏青的黑眼圈,想著他還要上朝為諸多公務(wù)煩憂,囫圇兩口,話又被她吞了回去。 這日,樓君炎如往常那般出門后,吃過早飯,陸燕爾四肢攤開,五谷不勤地躺在床上,有些無聊地望著頭頂上的帷幔,眼珠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屋子里似乎沒有丫鬟伺候,伸手從床底下摸出了一把事先藏好的酥脆花生米。 一顆一顆地往嘴里塞,嚼的咯嘣響。 很脆,很香。 吃的津津有味,小眼神卻像是做賊似的,時不時瞥向外面。 一把脆酥花生米吃了將近一半,隱約瞥見那抹熟悉而挺拔的身影闊步走了進(jìn)來,手忙腳亂之下,直接將剩下的花生米扔進(jìn)了床板底下。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心虛? 樓君炎眸光鷹隼,自然進(jìn)屋就看到她的小動作,圓圓的花生米甚至滾到了他腳尖,神情微微一僵。 “夫君,你怎么回來的這般早?”感覺出門沒多久,就回來了呢。 “昨日寫的一份公文忘在了府上。”樓君炎眉梢一挑,解釋了一句。 陸燕爾揮手,催促著他:“夫君拿上公文,快去忙公務(wù)吧。” 樓君炎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片刻,而后又神色古怪地盯著那顆花生米,皺起了眉頭,忽然開口道: “你很餓?” 不應(yīng)該啊。 他請教過大夫,又專門打探了朝中不少的同僚,他們家中或有懷過孕的妻子,或有正在懷孕的兒媳人懷孕初期,胃口奇差,吃啥吐啥,喝口水都要吐上半天。 飯量銳減。 可他想著陸燕爾平時就喜歡吃各種零嘴兒,飯食也吃得多,便只減少了一半,她最近也吐過好幾回,應(yīng)該是夠的啊。 就怕她不節(jié)制,一不小心吃多了,胎兒長太大,他找誰哭去? 陸燕爾愣了愣,心虛地咬了咬手指,心里微微竊喜,既然夫君主動提出這個關(guān)于‘餓不餓’的問題,正好迎難而上,讓他加餐加量。 她斟酌了一番詞句,眼眸含波地看向樓君炎:“夫君,民以食為天,可我最基本的饑餓……” “我先去一趟工部,有些要緊事需要處理,晚上回來再說?!睒蔷咨钌畹仨怂谎?,言罷,便拿起文書,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陸燕爾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第79章 第79章沒啥可炫耀的(一更)…… 待到下午日薄西山,小五便送來這月海云帆所抄的五本書,海云帆如今做了諫議院的小官,有朝廷俸祿可拿,但諫議院是有名的清水衙門,無油水可撈。不過比起撈取油水,海云帆可能更愿意憑借自己的雙手繼續(xù)抄書貼補(bǔ)家用,積累積蓄,盡快換置一處好點(diǎn)的宅子。 是以,海云帆那邊沒有拒了這份抄書的活計(jì),陸燕爾便也沒有叫停,等他每次抄選完,便又選上五本,交與他繼續(xù)抄寫。 這次,依舊是四本較薄的孤話本子和一本較厚的,連同二十五兩銀子,吩咐小五轉(zhuǎn)交給門外等候的牛婆子,依舊由她手轉(zhuǎn)送。 小五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少夫人,那牛婆子想見您一面,說是有事相求。” “有事?”陸燕爾眉梢輕揚(yáng)。 冬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五,忿忿不平道:“上次那牛四喜被德清長公主收買,將我們整府的人都藥翻了,置少夫人于險(xiǎn)境,我們沒找牛家的麻煩,只將牛四喜送了官,甚至海公子抄書一事仍舊交與牛婆子負(fù)責(zé),她作甚還來蹬鼻子上臉,求我們少夫人辦事? 我看她定是來求少夫人免了牛四喜的牢獄之災(zāi),少夫人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為著這些糟賤事勞心費(fèi)神!” 牛四喜害人罪證確鑿,不僅重責(zé)五十大板,更是被發(fā)配到采石場做三年苦力。 小五看了看陸燕爾,問道:“少夫人,小的這就去回絕了牛婆子?” 陸燕爾抬手撫了撫額,眼眸余光瞥見冬梅氣惱的臉,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jì),她微微勾起嘴角,你不放水讓我填飽肚子,我就不如你的意。 哼哼。 她掀起眼簾,輕曼道:“讓她進(jìn)來。” 冬梅跺腳:“少夫人!” 陸燕爾轉(zhuǎn)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冬梅開口欲再勸,晚晴蹙眉,一把將她拉到旁邊,低斥道:“婢子向來都是聽主子命令行事,你這是做什么。何況,少夫人不是那種糊涂的人,自有主見?!?/br> 晚晴跟隨陸燕爾多年,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