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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坤真換成功了該多好的心思。 這姑娘懂事知禮,即使面對京城內(nèi)外對她的一些不好風(fēng)評,亦能坦然笑之。 顧家老宅。 陸霜飛正對著銅鏡描眉畫紅,臉上意興闌珊,女為悅己者容,可她的‘悅己者’卻是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西境,愁緒滿上心頭,啪地摔下眉筆。 用力之大,竟將眉筆折斷成了兩截。 本就心境煩悶,哪知又聽聞小陳氏三番兩次邀請陸燕爾過府做客的消息,臉色登時(shí)沉了下來。 陸霜飛咬牙切齒地問稟告的丫鬟青荷:“這是第幾次了?” “第六次。”青荷不敢看她,低聲回道。 砰。 梳妝臺上的盒攏被陸霜飛掃到了地上,柔美的臉微微有些扭曲,“這就是我的好娘親,傷我不算,難不成真想換個女兒不成?” 青荷壯著膽子說道:“姑娘,你就莫要跟夫人慪氣了,你們才是親生母女,你這樣一步步推開夫人,夫人再如何疼你,也會寒心的。如果夫人下次再來看望姑娘,姑娘可千萬別趕夫人!” 陸霜飛冷哼道:“她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認(rèn)回陸燕爾,誰曾想到陸燕爾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可笑不可笑?為了個不是自己女兒的人,肆意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我的心也寒了呀。” 尤其是看到小陳氏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聲聲如泣地認(rèn)陸燕爾的場面,她的心在滴血,在凌遲,她可曾想過自己也會寒心。 “可姑娘如今嫁給了顧小世子,婆母又不好相與,顧小世子又在西境,國公府就是你最大的后盾,你怎能同夫人離心?如果夫人收了那樓少夫人做義女,姑娘該怎么辦?” 青荷繼續(xù)勸道,“姑娘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公府小姐,如今使性子同夫人鬧可要不得,要不然,她會越發(fā)覺得樓少夫人貼心?!?/br> “我知道了?!标懰w皺眉,不耐煩地?cái)[手。 過兩個月便是陸宗元和趙星月的大婚,到時(shí)正好借此機(jī)會,修復(fù)關(guān)系。 但讓她主動去求和,絕無可能。 娘,是你先將女兒往外推,是你先寒了女兒的心。 國公府要籌備婚事,小陳氏自然忙碌了起來,便沒再邀請陸燕爾過府,陸霜飛的心緒才稍稍平息了些。 見陸燕爾整窩在家里練字,樓君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咦,國公夫人這幾天怎么沒邀你去嘮嗑?” 陸燕爾翻了個白眼:“國公府年底有喜事要辦,府內(nèi)事務(wù)繁多,自然得忙活了起來。” “皇帝嫁女,國公府迎娶,是夠忙的?!?/br> 陸燕爾眸光輕轉(zhuǎn),秀眉微蹙:“夫君如今是工部尚書,我們肯定得送禮,但這恭賀新人的禮物該如何選?按什么規(guī)格來選?” “意思意思就行了,別太破費(fèi)?!睒蔷椎坏馈?/br> 上月的俸祿全都拿來買作禮物送給了陸燕爾,結(jié)果同僚之間應(yīng)酬沒銀子,居然落下個摳門的壞名聲。 既是摳門,銀子就省著點(diǎn)花。 陸燕爾狐疑地凝了一眼樓君炎:“夫君怎滴心疼起銀子來了?” “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不自己掙銀子不知銀子難掙?!彼咳詹晦o辛勞地處理工部各項(xiàng)事宜,為景昭帝排憂解難,官職見漲,可俸祿卻不咋個見漲。 根本不夠用。 陸燕爾隨便一支珠釵,以他的俸祿都買不起。 “夫君可是缺銀子?”陸燕爾眨了眨眼,順手便抽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晃悠了一下,唇角微揚(yáng)“我的,就是夫君的?!?/br> 樓君炎眼睛一亮。 ☆、第91章 第91章心肝拔涼(一更) 迎親途中,少不得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你們可知這國公府為何選了霍家一個小小的庶女?” “興許人家雖是庶女,長得卻不賴,男人不都喜歡貌美的姑娘?” “高門嫡女也有長得美若天仙,家世也好,怎就不選?說不定是這霍家的庶女早就勾搭上了陸宗兼!” 二樓窗邊,陸燕爾正撐著下巴,瞇眼瞧著街上宛若長龍的迎親隊(duì)伍,不期料聽了一耳朵,秀眉當(dāng)即皺了下來。 “這些老百姓當(dāng)真是無事可做,怎么沒有的事偏得各種無中生有,他們不知道這會給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嗎?”尤其是事關(guān)女兒家的名聲,也能如此編排? 樓君炎勾唇,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嚼舌根子這種事,過過嘴癮,又不需要擔(dān)罪名,何樂而不為?這天下最堵不住的就是悠悠之口,你勿較真,流言便傷不到你!” 正說話間,陸燕爾忽然瞥見一抹淺綠色的身影隱沒在人群中,不禁揉了揉眼睛:”夫君,我好像看到了翠珠,她何時(shí)來的京城?” 樓君炎擰眉,順著陸燕爾的視線看過去,眸子的光驟然變得異常凌厲。 目光轉(zhuǎn)向陸燕爾的那一瞬化為清風(fēng)暖陽,萬般凌厲頓時(shí)消失無蹤,“興許你看錯了?!?/br> 陸燕爾嘟囔了一聲:“應(yīng)該不會吧。” “街上人多,難免有相似的背影?!?/br> “哦?!标懷酄柌辉偌m結(jié)此問,如果翠珠真來了京城,肯定會先到府上的。 陸燕爾繼續(xù)趴在窗沿上,懶洋洋地瞧著下面的熱鬧,當(dāng)真是越來越熱鬧了,身穿大紅喜服的陸宗兼忽地突調(diào)馬頭,朝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迎親隊(duì)伍頓時(shí)亂了。 這什么情況? 新郎官逃婚了! “四姑娘,新郎官跑了?!被翩痰难诀咚徬崎_轎簾一角,低聲稟告道。 霍嫣抬手半掀開紅蓋頭,露出那張清絕美麗的臉龐,滿面紅妝,目若秋水,膚如凝脂,當(dāng)真是極美,只是她的眉宇間隱含著一抹與年紀(jì)不相符的穩(wěn)重與成熟。 她皺眉朝外面看了一眼,隊(duì)伍已然凌亂,湊熱鬧的百姓七嘴八舌的各種指點(diǎn)猜測,而隨行的喜娘本就被她那個嫡母收買,恨不得場面再混亂一些,甚至不得體的大喊新郎官逃婚了。 “睡蓮,去堵了喜娘的嘴!” 睡蓮的力氣本就較尋常丫鬟大很多,且老成持重,這也是霍嫣信任她的原因,沒兩下便堵住了喜娘的胡言亂語。 而后,霍嫣蓋上后蓋頭,移步下矯,冷然站立于街上,未見姿容,卻是身材婀娜多姿,聘婷綽約。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霍嫣啟唇,一字一句似幽蘭吐出:“我與長公子的定親信物落在了霍府,他并非逃婚,只是去取信物罷了。吉時(shí)拜堂之前,他便會趕回來,繼續(xù)走!” 語罷,便轉(zhuǎn)身上轎。 吹吹打打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整個迎親隊(duì)伍繼續(xù)往國公府而去。 隊(duì)伍漸行漸遠(yuǎn)。 陸燕爾這才收回目光:“她不怕陸宗兼真逃了?” 樓君炎似笑非笑:“他不會?!?/br> 陸宗兼不是那般胡鬧的人,既下定了決心娶親,就不會令國公府蒙羞。 而此刻,陸宗兼終于追上了那抹淺綠色的身影,縱身而起,堵住了她的去路,看著眼前女子與記憶中的小女孩別無二致的眉眼,心被狠狠揪起: “翠竹,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和激動,一把將人擁進(jìn)了懷里:“是你,我不會認(rèn)錯,不會認(rèn)錯?!?/br>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