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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重新定罪。遂,臣覺得太子殿下和吳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海云帆亦跪了出來,凜然道:“陛下,臣雖不知當年的沈家舊案內情如何,但太子殿下所言皆觸目驚心,五萬北營軍無辜慘死啊,若陛下不能徹查此案,恐朝堂不穩(wěn),民心渙散。臣懇請陛下重審此案查清真相,以彰陛下賢明之臣!至于沈家冤與不冤,查過之后方知,可若陛下連查都不敢查,天下人該如何妄議陛下?“ 最后一言說出,景昭帝眼眸登時放大:“大膽!” 他話音剛落,戶部、禮部、中書令、都察院,兵部等人均紛紛出列:“臣等皆附議!冤案自當立案重審!”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此乃百年難遇的冤案,臣不附議不行!” 甚至,泰山的高僧也阿彌陀佛道:“陛下,你乃真龍?zhí)熳樱砂缸尤羰菍忓e了,重新審理即可!” 堂明殿之上,竟有將近一半的朝臣伙同太子殿下逼迫于他,景昭帝顫抖著手指著下面眾人,像是不認識他的臣子一般,”你、你們……” 這個太子看似無能,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籠絡了如此多的朝臣。 “咳咳咳?!?/br> 景昭帝忽地猛咳數聲,整個身子都有些坐不住,掙扎起身時,將御案上的杯盞盡數掀翻在地:“你們竟然都來逼朕?好樣的,一個個來逼君,我們的太子,未來的新帝究竟許諾給了你們什么好處?” 旋即,一一掃向未曾發(fā)言的臣子以及噤若寒蟬的宮闈女眷,“你們呢?你們是站太子,還是站朕?” 端王趙括正要表態(tài),其母楊貴妃忽然開口道:“陛下,妾身只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沈家案子翻不翻,全在于陛下之心,妾身只聽陛下的?!?/br> 呵,好你個楊貴妃,既不想得罪前朝大臣,又不想得罪他這個皇帝。 翻與不翻,全在于他? 沈家舊案已經被掀到臺面上,無論他多么想壓下這件事,已是不可能! 他終究是老了,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強制鎮(zhèn)壓群臣,再來一場血腥政變,而他多年來努力經營的形象很可能毀于一旦,他并不想做暴君的。 “準……奏!”景昭帝幽幽地長嘆一聲,似是無力的妥協(xié),“昔日定國將軍沈祁傲滿門連同沈家軍,五萬犧牲的北營軍,以及所有被此案牽連的無辜者,皆立案重審。主審之人便由……” 景昭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宥,最終緩緩地指了指樓君炎的方向,道:“樓卿,這主審之人便由你來負責。” 樓君炎卻像是沒有聽到景昭帝的話,坐著不動,雙手死死地攥著衣擺,臉上薄汗密布,似在拼命忍耐著什么。 他的眼眸逐漸變得猩紅,恍若兇殘的野獸捕獵的那種可怕眼神,嗜血,殘忍,恨不得撕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獵物。 他,想殺人??刂撇蛔〉南霘⑷?! 耳邊似乎有一個幽遠蠱惑的聲音,幾乎攪亂了樓君炎所有的心智,“你想當皇帝嗎?殺了高位上的那個男人,皇位是你的,天下也是你的?!?/br> “殺了他,殺了他!” 王宥明顯注意到了樓君炎的異樣,暗暗勾起唇角,真是能耐,竟然忍到了現在,尋常人恐怕早就發(fā)作了。 樓君炎想到景昭帝最近對自己的打壓,對景昭帝的恨意幡然上升,他比景昭帝年輕,比他更有政治才能,比他更會治理這個天下,他當這個皇帝,一定比景昭帝當的更好。 只要,占著皇位的人死了。 手,猛地緊握成拳,掌心赫然握著一把匕首,樓君炎不受控制地起身,眼眸越發(fā)猩紅了幾分,縈繞在腦海中的聲音叫囂的更甚。 “殺了他,你就是天下之主!” 不對,他不想當皇帝,從未想過君臨天下,他只想好好地做他的臣! 一個小姑娘清亮的聲音驀地出現在腦海里,她說,“我知道,清明山河圖,姬懷生,就是你的志,你的路!” 他的志,他的路從不是當皇帝,而是當一介如姬懷生那般流芳百世的名臣。 樓君炎恢復了幾分神智,悄然將匕首縮回到衣袖中,對著景昭帝迅速回復了一句,便快速朝殿外掠去。 “臣腹痛難忍,去去就回,請陛下恕罪!” 群臣詫異,太子更是有些傻眼。 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你好歹領了旨再去??! 樓君炎自知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其實他的意識很是清晰,只是腦子里兩種聲音輪番博弈,攪的他頭腦快要炸裂。 一個是那個黑暗蠱惑的聲音,一個是記憶中陸燕爾的聲音,可陸燕爾的聲音只壓制住了一瞬,他剛奔出殿外,詭譎的風眼便泛起了紅血絲,袖中匕首即將再次出鞘,樓君炎轉身準備回到堂明殿內時,一個俊俏的小沙彌忽地撞入了他懷中,沁人心脾的馨香陣陣傳來,那是屬于陸燕爾身上特有的味道。 樓君炎身體微僵,有一瞬間的失神。 “夫君,你怎么了?” 方才倒完酒退到側殿后,她便漸漸發(fā)現樓君炎有些不太對勁兒,自樓君炎為太子說完話后,沒過多久,陸燕爾便瞥見他一直緊緊攥著衣擺,面上雖沒什么表情,可她就是覺得他似乎出了什么事,見他出了大殿,她便也隨之跟了出來。 樓君炎沒打算帶她來泰山,她只好各種威逼利誘冷楓,最后冷楓只好偷偷帶著她來了泰山,剛才又偽裝成斟酒的小沙彌。 見樓君炎沒反應,陸燕爾想到自己臉上帶著特質的人/皮面具,便揚手揭了揭面具的一角,得意地說道:“我易容了!” 話音剛落下,陸燕爾頓覺右肩膀一陣劇痛襲來,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手上的人、皮面具也順勢扯了下來,露出她原本的容貌。 樓君炎錯愕,頓時如當頭棒喝,驚懼地看著陸燕爾,鮮紅的血慢慢地從她肩膀浸出來,隨著她的衣服被染紅,而他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徹底恢復了神智。 “燕爾……” 樓君炎心痛難忍,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卻不得不忍著心里的悲傷,一把攬住陸燕爾的肩,恰巧遮住了她受傷的手臂,笑著說: “小施主,不知茅廁在何處?勞煩小施主帶路!” 說完,樓君炎便假裝扭傷了腳,半搭半摟著陸燕爾,一撅一拐地往遠處走去。走到僻靜處,又拐進一處偏僻的禪室,樓君炎便立即開始幫陸燕爾處理傷口。 “對不起,是不是很疼?” “不疼?!标懷酄枔u了搖頭,問他剛才怎么了。 樓君炎眸子里掠過一抹冷冽,沉聲道:“剛才我控制不住的想弒君殺人,很可能是因為我的飯菜或者清茶里被人下了什么東西,好像是能夠控制人心智的攝魂香。” 一旦自己當場弒君,后果不堪設想。 難怪王宥表現的相對鎮(zhèn)靜,原來卻是在這里等著他,這般下作的手段也確是王宥的風格。 陸燕爾低眸看了看肩膀上的傷,淺淺一笑:“還好!夫君即使在神志不清楚的情況下,也沒有將匕首刺進我的心臟!” 看著她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