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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身邊,給了他莫大的鼓勵,“來的正好,你拿一瓶,剩下的分給他們就行。”關(guān)其復抓起兩瓶小跑幾步,趕上了出站口外呆愣的陳琛。“老大,喝冰闊落!”一聲大喝伴著臉側(cè)的一陣冰涼,嚇得陳琛一個激靈險些跳起來,終于是走出了自我糾結(jié)的怪圈,“要嚇死誰啊你!”“拿著拿著?!焙盟频匕鍫C腳,關(guān)其復等他把可樂接過去,才終于站定,“魂兒丟了?喊你好幾遍了,你沒理我啊?!?/br>“謝謝?!标愯≌UQ?,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落了單,“誒?人去哪兒了,我跟著小學弟那小紅帽走的?!?/br>“往前邊兒去了,你別——”關(guān)其復喊一聲,急急抓住了陳琛擰瓶蓋的手,“別打開,我跑著來的,晃了好幾分鐘,這會兒擰開你就沒的喝了?!?/br>陳琛一愣,低頭去看。原來關(guān)其復手挺大,裹在自己外頭,包了個圓,不似女孩一般的柔荑,卻也并不粗糲,只細細打量著能看到小指外側(cè)的薄繭。他想,男生和男生的握手,原來是這種感覺。那視線帶著電一般,看的關(guān)其復險些臉紅,連忙就松了勁,順道揪住陳琛的后脖領(lǐng),欲蓋彌彰,“快走快走,剛還在第一梯隊呢,現(xiàn)在成吊車尾了,你腿短是不?”聽聞此言,唐宵征留下的別扭在陳琛腦子里徹底煙消云散了,他出離憤怒,“老子穿鞋177,正常身高,你腿長我看看有兩米不!”“那倒也沒有……區(qū)區(qū)185,不值一提?!标P(guān)其復著實的嬌羞了一下,跨出一步后順著膝蓋往上摸,故作矜持,“可我還小,說不得過年就又要長個兒,哥哥別擔心,我爭取?!?/br>“你給我滾!”打打鬧鬧中,關(guān)其復偷摸蹭了蹭指節(jié),像是要擦掉其上溫軟的觸感,他瞥一眼陳琛生動的表情,笑意更盛。觀覽車像一頭疲憊的小獸,翻山過水一路顛簸,扯著窗外樹蔭愈漸濃重,終于將滿座游客“吐”在瑜魄山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的像是沙畫背景。遠山巍峨,層疊相重,極力托舉著拋出渾圓皎白的一輪圓月,繁星璀璨掩映其間,好似萬家燈火飛升入云間,瑜魄山躬身相看,任腳下波光粼粼的永寧湖接天映月,攀入九霄。瞭望壯闊之景,詩圣杜甫寫下“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的豪邁廣為流傳,而千年之后,同片星空之下,頭個下車的關(guān)其復極目遠眺,轉(zhuǎn)身看著陳琛,脆生生喊出“爸爸!”如此隆寵壓得陳琛剛下車來便是一個趔趄,站穩(wěn)去看時,驚嘆之中帶著掩不住的嘚瑟,搜腸刮肚也翻不出什么好詞兒,是以極其直白的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標間就要686的地方,漂亮!”而彼時更加沒有內(nèi)涵的斯劍正舉著手機到處拍照,像是步步高復讀機化了人形,“這里好看!”“這里也好看!”“臥槽臥槽,看著那里了么,絕了!”……唐宵征獨自站在不遠處,一身完美的夜行衣險些隱入黑暗里,粲然星光之下,他關(guān)了相機的閃光燈,輕輕一按,存好朗月映照的陳琛的背影。安易持跟著梁斷鳶最后一個下車,腦門上還印著熟睡時留下的紅痕,心神卻瞬息便被宛若咫尺的夜空全部吸引,他微微張著嘴,露出瑩白的一點牙齒。很認真的表情,就像孩童第一次聽到母親的童話。梁斷鳶笑著,俯下身給他拉上拉鏈,站直了跟著他看過去。“是霧霾太厚,還是我們住的離天空太遠?”很突然的,安易持聲音沙啞,他說,“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星星,我好像……沒那么難過了?!?/br>梁斷鳶瞇了瞇眼,沒有回答,他們沉默著,靜靜地呼吸。“易持?!焙芫弥?,梁斷鳶單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的喊,“你問過為什么活著,我一直在想,但是沒有結(jié)果?!?/br>安易持一愣,不知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眼神落到這人的臉上,定定不再動了。“小學的曾經(jīng)普及過一個知識,說就算距離地球最近的星光,落進人類的眼里也要4年之久?!绷簲帏S仔細挑選著,伸手去指最亮的一顆星,“你看這一顆,它可能早就已經(jīng)死了?!?/br>“科學有些殘酷的。但這可能就是活著的意義。”他放下手,也收回了視線,側(cè)身微微低頭,眸子映著安易持的臉,“它摸黑走了很久很久,最終在你眼前亮了一秒,這一秒讓你覺得平靜,這一秒就有價值?!?/br>梁斷鳶平生從未覺得罕言寡語是個缺點,但不包括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早該多看看,也就不至于此時胸中有丘壑,出口卻全是寡淡。“能明白嗎?易持。”梁斷鳶抿了抿嘴,幾乎有些沮喪,“你一直在摸黑行走,你還沒來得及照亮別人,或者沒來得及被別人照亮,你決定放棄決定的太早了?;钪欢ㄓ幸饬x,但只有你活著才能找到這個意義,你不是沒用的人。”“也許有人就等在幾年之后,和現(xiàn)在的你一樣,等著這一點點光?!绷簲帏S皺著眉,“你是他人生的意義,如果春天你就離開,那他這輩子也等不到了,這……太遺憾了,對么?”“我知道你的委屈,別人不知道,我知道?!币固睿灾亮簲帏S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安易持的神色,他走近了一點,搭著安易持的肩膀,補上最后一句話,“可是易持,最黑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br>這不是個適合談心的時機,更不是個適合談心的地點,觀覽車呼哧呼哧跑走了,一堆人提著行李開始朝酒店走去,星夜瞬間的震撼已經(jīng)平息,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也重新煥發(fā)了生機。躲在黑暗中的安全感開始從安易持心里剝離,看著大批拖家?guī)Э诔邅淼挠白樱优车亻]上了眼睛。最黑的時候……太陽剛剛落下,星光還未升起,那就是最黑的時候。安易持覺得自己就像推磨的驢,被人遮去視線一圈一圈地走,以為自己行出了十萬八千里,可一睜眼發(fā)現(xiàn)還是在原地。他懷著即將看到曙光的希望,日復一日,從兒童走到成人,花了整整十年,他被生生磨去了幾乎所有的信心和希望。過渡太漫長了。可梁斷鳶的聲音在腦海里一圈又一圈,像塞壬伏在耳畔的吟唱,有種難以抵擋的誘惑,安易持銅墻鐵壁的心房依然堅硬,卻不動聲色的,在角落掉落了幾顆鉚釘。過去了么?安易持想,最黑的時候……真的過去了么?臉頰濕熱一路順著下頜滴進領(lǐng)口,半山的夜風也隨之而至,安易持狠狠打了個寒顫,下一刻,就觸及了梁斷鳶溫熱又熟悉的鼻息。“山上風大,別著涼?!绷簲帏S虛虛環(huán)抱著安易持,給他披了件外套,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