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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br>“……算了?!标愯∫暰€在點心和水杯間徘徊,折返幾次之后用舌尖舔了舔杯口殘留的一點咖啡,就像吃藥之前小心翼翼的試探,“下車再吃吧,我怕自己吃吐了?!?/br>聲音被杯口圈在一起,甕甕響起,唐宵征循聲去看,正瞧見陳琛露出的一點舌尖,被熱氣熏蒸帶著鮮嫩的紅。“嗯?”陳琛眨眨眼對上唐宵征出神的視線,下意識抹抹嘴角,“看什么,我流口水了?”“沒?!碧葡饕暰€別扭地離開,托腮摁亮了手機,耳根默默發(fā)紅,被自己想像中那點舌尖粗糲濕軟的觸感弄的有些不自在,“說話時候離杯口遠一點,口水濺進去我還怎么喝?”“不會不會,我自己就能喝完,不給你留?!标愯⊙壑榈瘟锪锏剞D,半晌突然笑出聲來,伸手捏住他頰邊軟/rou,扯著人看過來,用些力捏出個詭異笑容來,“終于恢復正常了。老實說,發(fā)生什么了,是不是偷看乘務員挨了罵,耷拉個臉?”唐宵征一頓,垂眸靜了一瞬,揮手撥開,“誰沒事兒傻樂?什么都沒發(fā)生。”“不說算了……”陳琛搓搓手指,心下暗道賺了,面上撇嘴并不信他,“就敷衍我吧,反正我好騙?!?/br>他縮回座位里去,擰緊杯蓋放在小桌板上,隨手抓了巧克力派拿在手里翻轉,眼睛看著前方座椅背后的廣告發(fā)呆。呆著呆著,瞧見胖乎乎的一只小手從座椅間隙伸出來,往好麗友的包裝袋顫巍巍逼近。“嘿!想要???”陳琛來了精神,探頭去看,對上澄澈干凈的一雙眼睛,那是個看起來還不超過1歲的小孩,“來來來,再過來一點兒,夠到了就給你……加油,再過來點兒……”“咱們謝謝哥哥!”孩子的mama探出頭來,歉意的笑一笑,對著孩子雞同鴨講地說著道理,緩緩轉過身去,“但是不能要哥哥的東西哦,這樣不禮貌的?!?/br>“沒事沒事,我招惹他的?!标愯〔怀贩催M,扒著椅背搭話,“他好可愛呀,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幾個月了……會不會走路……長沒長牙?”直到列車開進朔桑之前的一站,家長帶著小孩下車離去,才終于揮著手戀戀不舍倒回座位里去,嘆口氣顯得頗為遺憾,“哎呀,她要是再大幾歲,會說話,叫聲哥哥來聽就好了?!?/br>唐宵征擰眉思索,沉默著旁觀了全程,好像在想別的什么東西,手機屏幕上的論文一行也沒有往下滾,“喜歡就遠遠看一眼,這不夠么?”“嗯?”陳琛眨眨眼,想了想,“當然不夠,我不說,她怎么知道我喜歡她呀?”“為什么要她知道?”這下?lián)Q成唐宵征點頭又搖頭,有些疑惑。“……知道自己被人喜歡,對小孩子來說,是有好處的吧?”陳琛不好說自己只是玩不了手機,閑的無聊,又在匱乏的大腦找不出什么足夠支持自己的理論,瞎扯道,“不然怎么讓我們從小要看呢?”“不管怎么說?!彼秸f越覺得理直氣壯,“被喜歡是個好事呀,這總沒有錯吧?……可惜她不會說話?!?/br>“這個你應該清楚的,對吧?”突然想起什么,他笑著戳戳唐宵征的手肘,“請問被陳琛喜歡是什么體驗,回答一下?!?/br>笑吟吟的瞳仁里,唐宵征抿了抿唇,咳一聲掩飾,“差不多得了啊?!?/br>“太傲嬌了你。”陳琛現(xiàn)下發(fā)覺,口頭的調戲完全是一回生二回熟,再不復話音未落就把自己尷尬到滿臉通紅的窘迫,“不會是還沒相信我吧?”他瞪眼看著唐宵征,帶點責怪的意味,“我是個男人,該主動的時候就得主動呀,你不能用女孩子的標準要求我……”“沒有?!碧葡骺此輵蛩频奈?,在列車到站的播報聲里喃喃說了最后一句,“你很好?!?/br>他們終于是,又近了一步。“嘿,我的策略有用了是不?”好在陳琛聽力很好,聞言看他一眼,憋不住上揚的嘴角,他壓著嗓子嘟囔出極有氣勢的一句臺詞,“猶豫只會敗北!沒騙我沒騙我……”“考六級的時候沒長耳朵?!碧葡饔悬c惱羞成怒的意味,拎著背包穿越車站龐大的人流,把陳琛虛虛攏在雙臂的拓展里,“這種時候倒是敏銳。”“什么呀?……上回是我沒復習,裸考不算的?!甭眯邢涔緡9緡m懼?,襯出陳琛自我安慰的嗓音,“下次一定能過!”“能過什么?”唐宵征聽著他較真的語氣,好笑,故作疑惑的重復。“……”寬闊的站前廣場疏散了擁擠的人潮,陳琛松一口氣站定,這才有了玩笑的心思,“過全國第六感等級能力考試,我雖然英語差,但是運氣好呀,下回一定能過?!?/br>那日晚霞似錦,好似打翻的顏料盤,鋪展萬里綿延的火光。陳琛瞇眼撞進唐宵征沉淀著溫柔的眼底,想起一句俗語。“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這是個好兆頭。大概三個月之后,正式進入隆冬,陳琛考完所有科目里的最后一門毛概走出教室,裹緊圍巾哆哆嗦嗦站在教學樓前,和往日一樣給唐宵征去了個信息,“我在二教門口的第三棵歪脖樹下等你,速來,晚點兒就凍死了。”信息氣泡剛剛挑出輸入框,他就被肩頭一股大力脅迫著轉過身去,看見唐宵征蹙眉僵硬的表情,“走吧?!?/br>路燈高懸的光束打在他臉上,隱去了許多凌厲肆意的鋒芒,唐宵征眉尾眼睫掛滿了霜花,看樣子等了很久。“啊,不等斷鳶出來?”陳琛探下去摸一把他的手,借著圍巾下擺的遮擋,如同許許多多個往常一樣,“今天怎么結束的這么早?”他還沒等來回答,就已經(jīng)察覺了異常,因為那只冰冷的手緊緊攥著自己,摩挲魚際被他自己捏筆時指甲磕出的新月形的凹痕,就像是,明目張膽的某種暗示。“不用等。”唐宵征翻眼看他,唇邊溢出白茫茫的霧氣,“我跟他說過了?!?/br>“說……”陳琛聽到自己加速奔跑的心跳,一秒,一秒,一秒……“什么?”唐宵征不回答,牽著他往前走,寬厚的掌心自始至終包裹著陳琛寒涼僵硬的指節(jié),在濃重夜色里一盞又一盞光明的帷幔之間穿行。“琛琛?!眱扇俗叩降嵝蔚脑聵蛳聲r,唐宵征開了口,“抱歉?!?/br>他沒了下文,突兀的停在那里,陳琛眨眨眼,突然就極快地出了口氣,聽起來像是沒忍住的笑。突如其來的溫柔,原來只是為了補償自己被拒絕之后的失落?考試散場的人群漸漸走近,唐宵征停下來,拉著陳琛往更加幽深的小徑走去。這本是朔桑大學很有名的情人坡,可惜這樣寒涼的天氣里,便是再恩愛的情侶,也不定定站在這里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