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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喜歡,唐宵征向來討厭酒,大概被她mama折磨怕了。他怔愣著,被梁斷鳶輕輕拍了把,“再吃點兒,你沒吃晚飯。”“啊,嗯嗯,”陳琛晃晃腦袋,笑,“中場休息而已,我還沒敞開吃呢?!?/br>老板一盤一盤地上菜,扇貝,生蠔,烤rou,還有鮮紅的小龍蝦,可見斯劍嘴上拒絕著,點菜的時候卻很體貼,夜色在煙熏火燎中逐漸沉淀。熱鬧的燒烤店終于在成群結(jié)隊的客人們離開后安靜下來。“最后喝一杯,”斯劍磕了磕桌面,笑,“為咱們即將成為沒有姓名的小陳和小梁的兩位新社會人喝一杯,祝,前程似錦?!?/br>他曾經(jīng)那樣討厭大人們酒場說的場面話,覺得既不真心,又很油膩,可這時候,他早畢業(yè)了一年有余,他經(jīng)歷過一次,知道也許這場酒喝完,下一次就真的再找不到聚在一起的理由。是以一句并不鮮見的祝詞說的無比誠懇。以后再不會有人深夜聆聽酒后的胡語,再不會有人一個電話就趕出來陪著,在街邊小店吃鐵釬烤的烏黑的烤rou,再不會有人在你心情差勁時心知肚明地沉默。要一個人面對世界了,曾經(jīng)成績多么好,曾經(jīng)履歷多么精彩,曾經(jīng)導(dǎo)師多么器重,那些都無所謂了。變成沒有姓名的小某,變成任人指使的新人,變成再不敢輕易拖圖,通宵加班也不能罵臟話的工人,他們要開始和世界競爭。一周后,如梁斷鳶所言,唐宵征回來了一趟,談笑如常,卻rou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他收拾著自己的床鋪和教科書,說日本的飯菜實在難吃,沒辦法的事。沒有去找陳琛,他留下一堆和果子還有巧克力當做特產(chǎn),也許只跟梁斷鳶打過了招呼,清空宿舍后,去領(lǐng)了畢業(yè)證書,然后再一次悄沒聲兒,像一道游魂似的,飄去了大洋彼岸的島國。安易持沒有再回大一的寢室了,他拾掇拾掇,在校門旁邊的小區(qū)里租了一間精裝修的套一,把所有東西都搬了進去。再后來,他不再在校園里閑逛,因為熟悉的影子太少,除了室友周楠,就只剩下一個關(guān)其復(fù),還總也碰不到面。再也沒有旁的干擾,獨居的安易持漸漸開始探索,終于在大三那年確定了志向,他跟尚小云打電話報備過,然后開始專心準備考試。一年之后,他考入了同在朔桑的北辰大學(xué),讀歷史學(xué)碩士,同時聽說與他同級的關(guān)其復(fù)考上了電影學(xué)院,放下畫筆開始專心搞攝影。新學(xué)校的碩士生住區(qū)在臨近市區(qū)的二環(huán)路,他跟梁斷鳶倒是住的愈發(fā)近了,時隔三年,兩人終于能像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晚上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逛逛宜家。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智能城市項目的確成功了,鄧曦謙的公司卻沒有足夠的財力和人力資源來維持它后續(xù)的開發(fā)應(yīng)用,不得已,它最終被一家國營it公司收購。鄧曦謙失去了支柱產(chǎn)品,創(chuàng)業(yè)失敗,滾回家去準備好好讀書,考個國外的管理專業(yè)好好復(fù)盤,來年再戰(zhàn)。梁斷鳶便隨著自己的項目去了新公司,出差日益頻繁,加班也成了常態(tài),陪在安易持身邊的日子細算來并不富裕。好在這時候安易持身體大好,也很喜歡自己的新專業(yè),撲在書里讀讀寫寫的時候,就能自我沉浸好一陣子。他不像從前那樣,不依賴著梁斷鳶就活不下去,卻發(fā)過來,很大程度上成為了梁斷鳶情緒不佳或身體有恙時候的照顧者。當然,關(guān)于這點,梁斷鳶夜里肘著腦袋看看屏幕里安易持的睡顏,悵然若失。安易持已經(jīng)很習(xí)慣有時起身,會看到微信對話框里彈出的字條,梁斷鳶交代著自己的去向,并叮囑他注意多穿件衣服,出門前一定要吃早餐。他笑一笑,全部照做,微信留了言,抱著書和筆記本輕輕關(guān)好門。“易持,在家還是在學(xué)校?”梁斷鳶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剛踩著閉館的音樂走下圖書館前的大臺階。“在學(xué)校,剛出圖書館。”安易持瞇了瞇眼,盯著腳下臺階,慢慢往下晃蕩,“你到地方了么?那邊兒天氣怎么樣,穿的衣服夠不夠?”他的詢問石沉大海,耳邊只有梁斷鳶平靜的呼吸,在踏下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才突然聽到回應(yīng),“抬頭?!?/br>猝不及防抬頭,梁斷鳶就站在他面前,含笑,伸出手,“有點問題,工作暫時取消了,我來接你回家?!?/br>那天校區(qū)正埋著5g線纜,同時進行線路檢修,在安易持搭上梁斷鳶撐開的手心瞬間,方圓五里,齊刷刷滅了燈。失去燈光華彩的城市,夜里原來那樣黑,又逢陰天,沒有月亮,更沒有星光。“小時候我常去奶奶家,村子一到晚上就是這樣?!绷簲帏S的聲音突然逼得很近,呵出溫?zé)岬臍怏w撲在安易持鼻尖和唇邊,“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見誰?!?/br>他吻下來,舔舔安易持的唇縫,探進濕熱的口腔里去。舌尖攪纏,安易持聽到身后不遠,有人清晰的腳步,他攥了梁斷鳶的衣襟,身子在抖,卻始終沒有推開人。誰也看不見誰,他想,勾上梁斷鳶的脖頸,他微微踮腳,愈漸加深本就滿是侵略意味的吻。這一次,當愈加濃重斷續(xù)的粗喘停滯了一瞬,安易持察覺到什么東西抵著自己的時候,他伸手,碰了碰,“回家吧,咱們?!?/br>看不清,可他卻像是親眼目睹一般,想象到梁斷鳶拱在他耳邊,那雙漆黑的瞳仁里是怎樣灼熱的渴望。梁斷鳶攥著他的手不自覺用了力,安易持另一手拍拍他的手背,那力氣才逐漸松弛些許。“假期,等你的假期,我想請個假回趟家?!卑惨壮值穆曇魩еσ?,“跟我一起吧,咱們很久前約定過?!?/br>“好?!绷簲帏S毫不猶豫。“我想了想,還是帶你去見見我媽,她經(jīng)常在電話里問我?!卑惨壮止垂戳簲帏S的掌心,“順便,也跟我爸吃頓飯吧,他不會再打我,也不會說你什么的?!?/br>“為什么?”梁斷鳶攥住那只動亂的手指,熱乎乎。“我要告訴他,你是梁成均的兒子,朔桑市里的,梁書記。”安易持蹭蹭鼻子,“他可能不會多么重視我的男朋友,但是一定要給梁書記面子,他,是個商人來的?!?/br>“啊,狐假虎威?”梁斷鳶帶出點笑意來。“就這一次,”安易持說,“他要是還不同意,再往后,我就不回家了……我不要你受委屈?!?/br>梁斷鳶伸手,攬了安易持腰側(cè),“嗯,聽你的?!?/br>清風(fēng)乍起,安易持撥了一把被吹亂的頭發(fā),抬眼去看時,浮云散盡,一輪皎月當空高懸。“還是看不到星星……”他定定盯了很久,緬懷,“記得嗎?咱們曾經(jīng)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