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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約定的時間與地點,柳林影接過蔣云璋遞過來的三個藥瓶,從容地放進口袋里。柳林影轉(zhuǎn)身要走,身后傳來蔣云璋的一聲謝謝,她沒有回應(yīng)。魏醫(yī)生按時到了,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這幾天在例行檢查之前他都會多問一句:“顧先生這幾天有對外界產(chǎn)生反應(yīng)嗎?”柳林影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手指頭動兩下算嗎?”魏醫(yī)生挑高了眉毛:“嗯,是好現(xiàn)象……但也可能只是神經(jīng)反射?!彼f完,照例將藥水取出來,放置在鐵架的托盤上。柳林影伸手去拿鐵架另一端的一次性注射器,卻不小心碰掉了一支:“哎……不好意思?!彼畔率种械臇|西,走了幾步想要去撿,魏醫(yī)生卻先她一步彎下腰將注射器撿了起來。“就掉我腳邊呢,還好沒拆封,不然啊……嘖嘖?!蔽横t(yī)生語氣輕快逗趣,隨即恢復(fù)一臉正經(jīng)轉(zhuǎn)頭繼續(xù)手上的工作。魏醫(yī)生很快便結(jié)束了今天的檢查,將桌上的空瓶收回了提箱中,與瓊姨寒暄幾句離開了。柳林影輕輕長出一口氣,將手心里的汗擦在了衣服上??诖锏牟A烤К撎尥福瑹o色透明的藥液輕輕晃動著,安靜無害。蔣云璋告訴她,這種藥水有強力鎮(zhèn)靜、麻醉的效果,一瓶可以讓大象睡上八個小時。所有的強效藥都會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市面上是不會允許流通的,即使是從特殊途徑獲取,這樣大劑量的使用在一個人身上到底是為什么?魏醫(yī)生的用量顯然是不打算讓顧先生醒來的。幸運的是,顧先生有著頑強的意志力,他的求生欲十分強烈,他的意識尋找著所有可能的突破口,向外界傳達。柳林影也曾想過,如果她沒有親眼看見顧先生的掙扎,她一定不會真正正視,她會按照一開始的想法,等時間一到就拿錢走人。大多數(shù)人都是善良的,但那樣的善良是偏頗的,并且毫無道理可言。雞鴨魚rou被做成飯菜擺在桌上,很少有人能拒絕,與此同時他們卻不能接受那些生物在他們面前被殺死。誰也不能強求別人的,因此不聽不看便也是一種善良了。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柳林影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但她也只能憑直覺走下去了。柳林影忍不住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不聽不看,是對自己的善良,不知,便不會苦。白日里替換藥水的是生理鹽水,柳林影將其中兩瓶藥水倒入下水道,剩下的一瓶留了一半。雖說藥水藥效強勁,但柳林影從未使用過,唯恐控制不了分量,就多留了些。晚餐時間付先生和往常一樣回來吃飯,只是好像胃口不是很好,即使是前幾天他夸過的菜也只夾了幾口。一碗飯剩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付先生聲音有些沉:“抱歉,今天胃口不是很好,浪費了?!?/br>瓊姨關(guān)切地問:“要叫醫(yī)生嗎?實在不想吃就算了,晚上餓了叫我,我給你做好吃的?!?/br>“嗯,我先上樓了。”付先生點點頭,輕手輕腳上了樓。柳林影有些愣,心里隱隱擔(dān)憂藥效會不會不夠。瓊姨見她目送付先生上樓,笑道:“付先生真的是很好的人,家里又不缺錢,可一點也不會浪費,從小到大盛多少吃多少。他說飯菜不僅是種植的人的勞動成果,還是做菜的人的勞動成果,所以他沒吃完還會有歉意?!?/br>柳林影看了看瓊姨,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很好的人嗎?那樓上的那位顧先生又怎么解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還能是大孝子,哪有人真的壞透了,不剩一丁點好呢?柳林影看著瓊姨將碗里的飯吃干凈,隨便扒了幾口也放下了碗筷。藥水被放在那兩碗米飯里,他們一桌吃飯,不可能只有她不夾菜,她也不敢放太多,怕被察覺出來。瓊姨筷子還沒放下,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眼瞼掙扎了一會就趴在桌上合上了雙眼。柳林影靜靜等待了一會,對方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yīng)。藥效很足,但她不確定能持續(xù)多久,她與蔣云璋約定九點會面,到時候他會來別墅,將顧先生帶走。忐忑的等待讓人疑神疑鬼,柳林影幾次都覺得伏在餐桌上的瓊姨要醒了,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蔣云璋沒有遲到,柳林影打開門后小心翼翼的不說一句話,徑直上了樓。在等待得心里發(fā)慌的時候,她想起顧先生身上的導(dǎo)管還未移除,于是先去把這些事情準(zhǔn)備好了。她也不確定,一個堅持找尋好友的人,見到自己尋找的人變成了那樣依靠導(dǎo)管生存的樣子該會多么崩潰。顧先生也不愿意讓別人看見他那個樣子吧,至少讓兩人的見面都體面一些。蔣云璋激動地把床上的人攙扶起來,在柳林影的幫助下將他背在背上。踏出房門走到樓梯口,柳林影猛然回頭,看見付先生的門突然打開了,奮力與藥效抗?fàn)幍母断壬砷_門把的那一刻便摔倒在地,他掙扎著爬起來,扶著墻向前移動,伸出手想要阻止這一切。蔣云璋皺著眉頭,聲音有些狠:“不要管他,我們走!”柳林影看見付先生并未昏迷便開始慌亂起來,蔣云璋向她承諾,只要幫助他,最終他會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柳林影還是能過正常平靜的生活。但付先生并沒有像計劃里一樣昏迷,而是親眼看見她了。柳林影看著蔣云璋背上的顧先生,堅定了下來,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認(rèn)為正確的事罷了!門匆忙打開了,蔣云璋率先跑了出去。柳林影心神未定準(zhǔn)備緊隨其后,卻被一陣熟悉的感覺所圍繞包裹,她忘記了慌亂,雖然腳下腳步未停,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付先生跌跌撞撞跑到樓梯口,想要扶著扶手,卻失了力氣,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那幾次三番出現(xiàn)的濃烈到令柳林影困擾的悲傷,它的源頭竟然是付先生!柳林影震驚地看著身后不斷倒退的別墅,她突然失去了方向,迷茫令她手足無措,她此時失去了對一切事物的判斷……這到底是對還是錯?事情真的是她所看見的那樣嗎?突然,柳林影的視線凝到了一處,那是令她從來的那一天就困惑的緊閉的窗戶。此時那扇窗后的窗簾被拉開了,屋內(nèi)亮起了燈光,有一個人站在玻璃后面,靜靜地看著這個方向。明明不應(yīng)該看得見的,柳林影卻清楚地看見了那個人的五官,是她非常熟悉的一張臉。只是往常見到都是閉著眼的,現(xiàn)在他卻睜開了眼,面無表情,無喜無悲。柳林影瞪大雙眼,那赫然是此刻被背在蔣云璋背上的顧先生的臉!第一章夜幕籠著整個城市,凌晨三點的雨花區(qū)靜得只能聽見夏蟲的鳴叫,陸成禹蹲在草叢里,活動了一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僵硬的手腳,微仰頭,擦過警帽的帽檐看見遍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