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過的，十分有技巧地專挑不露痕跡的地方打，幾下就把來人打得嗷嗷直叫，雙手胡亂抵擋，連伸手去掏符的機會都沒有。雖然對方拳腳不怎么樣，但逃跑的功夫一流，被揍了十多下后知道了厲害，倉惶逃走。

原君策掐表一看，正好十分鐘。

顧蘇輕喘幾口氣，走過來說道：“哥，我還沒跟他說紙鶴的事情呢，勞煩再把他叫回來一下?！?/br>
“……”原君策氣笑了，“你自己找去，合著我是找他來給你解氣的！”

這表弟是個肚里黑??！

“那行，你把他名字告訴我?！?/br>
“原君迪。一個心術不正的混小子，你打死他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痹咛糁忌?，形狀優(yōu)美的嘴唇里吐出的話刻薄又無情，“但混小子大都背后有個為老不尊的老東西，多半是他指使的。老東西這輩子什么都沒落著，就憋了一肚子壞水，碰上他，你肯定會吃虧?！?/br>
原君策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是嗎？想不到原家主已經(jīng)把老夫摸得這么透了，還真是關心我啊?！?/br>
“稀客，二爺爺您來了！”原君策半點沒有說人壞話被逮著的自覺，滿臉淡定地順嘴就接上話，隨即對顧蘇擠擠眼：你看我說的多準。

一個敦實的老頭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剛挨了揍的原君迪，他正是原家第三十七代家主的親弟弟原正奇。

原正奇雙眼微凸，眼下一雙眼袋深而發(fā)青，此刻盯著第三十九代家主原君策，顯得有些陰郁。

他與大哥爭奪家主之位落敗后，大哥獨子原愛國早亡，他以為兒子原愛民還有機會，想不到大哥竟然將家主之位交給了原君策！別人不知情，他還不曉得嗎？原君策根本就是原愛國不知從哪里撿回來的野孩子。

孫子剛被原君策叫出門他就覺得不對，那來路不明的小子從小就是壞主意多，他幾乎是前后腳出門，原君迪還是被人給打了！那人還是板爺?shù)耐降?，舊怨未解，又添新仇。

“哼?！痹嬉酝鶝]少和原君策打交道，此時不想和他廢話，冷哼一聲，將目光轉(zhuǎn)向顧蘇，“無禮小輩，見到長輩連聲招呼都不打的嗎？板爺就是這么教你的？”

顧蘇一雙黑亮的眼睛坦然看著他：“敢問您哪位？”

“你表哥都叫我一聲二爺爺，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原正奇昂著頭，將雙手背在身后。

“表哥他有禮，路上見著走丟的失智老頭也能叫聲爺爺，恕晚輩實在不知您尊姓大名。”顧蘇誠懇而又真摯地說道，“至于我?guī)煾傅慕虒В先思艺f了，他沒給我介紹過的都是不值一提的無名小卒，面對面站著了也不必打招呼?！?/br>
原正奇冷冷地看著他，果然是板爺?shù)暮猛降埽骸俺岩粫r口舌之快又豈是修行之人的行徑，德行不足可不是長命之相?！?/br>
原君策心中感嘆一聲：“那可真是難為二爺爺你活這么久了……”

“您得了，無事不登門，您就直說想干什么吧?！痹邔⒂刈斓念櫶K往身后攔了攔。

“怎么？孫子被打了，做爺爺?shù)膩碛憘€公道還需要你允許？家主的職責可不包括這條吧?！?/br>
“哪的話，我是給您主持公道的?！痹哐凵褚粧撸靶√K，給二爺爺認個錯?！?/br>
“對不起?！鳖櫶K乖順地低頭道了歉。

“您看，小孩子間的打鬧而已，人家又道了歉，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痹呶⑽⒁恍Γ抗庠谠媾c原君迪之間走了兩轉(zhuǎn)。

原君迪一愣，臉微紅，扯了扯爺爺?shù)囊路f道：“算了吧，我們大度一點原諒他?！?/br>
原正奇眼神陰郁地瞪了原君迪一眼，原君迪縮了縮，閉上嘴不說話了。他今日并未準備好與顧蘇正面交鋒，誰知道板爺會教他徒弟一些什么招數(shù)，那樣一個不按路數(shù)出牌的人，也教不出什么正經(jīng)徒弟來。

“后生，回去告訴辜家大小姐，我們的帳還沒有完?！?/br>
原正奇面色陰鷙地擲下一句話，領著原君迪轉(zhuǎn)頭就走。

待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顧蘇眨眨眼，似乎并沒有把原正奇說的那句話放在心上，他對原君策說道：“我覺得原君迪也不是特別壞，怎么感覺你那么討厭他？”

原君策冷笑一聲，開玩笑，難道他堂堂原家主，國降部部長，會告訴別人他討厭原君迪是因為原君迪偷看他洗澡嗎？

混小子被吊起來打的時候嘴里還吼：“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一個jiejie！一定是jiejie！”

我是你爺爺！

第十章

自嫁人之后，辜欣茗一直被人稱作付太太，只有一些老一輩的道門中人因佩服辜惪，對她的稱呼是大小姐。這樣叫的人，這些年來越來越少，但顧蘇聽板爺這樣叫過，即使那已經(jīng)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明**人，燦若玫瑰的大小姐，現(xiàn)如今依然光彩不減當年。歲月對誰都是公平的，但那只會讓辜欣茗更愛惜自己，她看起來艷麗依舊，歲月在她的身上只留下成熟的風韻。

顧蘇敲響了辜欣茗的房門，得到同意之后進入房間，并隨手帶上了門。

辜欣茗合上書頁放到一邊：“坐吧，有事嗎？”

“大小姐……”顧蘇才剛起了個頭，就被辜欣茗的一串笑聲打斷了，他抿著唇，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你就別這么叫了，怪不好意思的！”辜欣茗笑容止不住，突然被年輕小伙子這樣叫，臉頰都有些發(fā)熱，“叫阿姨就好了，現(xiàn)在誰還叫這種稱呼呀?！?/br>
顧蘇也笑了笑，說道：“我主要是來告訴您一聲，過兩天我可能不能住在這了，還有別的事要做，這段時間打擾了?！?/br>
辜欣茗眼神柔和注視著他，點點頭：“你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盡管去吧。只要你想過來住，阿姨這里一直會給你留一個房間的?！?/br>
顧蘇用力點頭：“等回了榕鎮(zhèn)，我做東道主?！?/br>
“我也想看榕鎮(zhèn)萬人空巷的春祭呢?！惫夹儡Φ?，“我父親有位好友是教授，專門做課題研究過榕鎮(zhèn)。榕鎮(zhèn)在歷史上是古縉國良昶王封地的都，歷史遺跡保留的非常完好，而且當?shù)氐娘L俗十分獨特，那位教授還在十多年前帶領學生做了四個月的實地考察。我有幸在那位教授家中看過一部分資料，資料中記載了春祭的盛況，我可是神往已久。”

聽見辜欣茗提起春祭，顧蘇猶豫了片刻，沒有立刻應承。

春祭歷史悠久，古來便有記載，除了市集買賣比平時更為熱鬧以外，還有幾項重要的流程，最重要的一環(huán)便是祭神儀式。

主祭身著法衣，在高臺上喚雨，從第一滴雨至，再到最末滴雨收，足一刻鐘，多不得也少不得。

這樣秘而不宣的神秘儀式吸引了很多外地人前來觀看，但他們大多會準備雨衣和雨傘，而榕鎮(zhèn)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