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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驚為天人。 他具體唱了什么歌,遲懿已經(jīng)沒太關注了。只知道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出,瞬間便吸引了全場。 明明唱的是一首很溫柔的歌,但全場氣氛在他的帶動下達到頂峰,輕易就把這一場跨年群星演唱會變成了個人演唱會。 他站在人群中央,淡淡地唱著,身上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金色的光束從頭頂打下,整個人星芒萬丈。 很突然的,遲懿笑了一下。 他在臺上享受著萬丈榮光,而她只能在臺下,默默承受一個人的孤獨。 她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條鴻溝。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是這樣。只不過在以前,這樣的差距還沒有那么明顯;而現(xiàn)在,卻已變得無法逾越。 或許,真的應該放棄了吧。 - 十五分鐘后,跨年演唱會的所有主持人上臺,他們說著辭舊迎新的祝福詞,頂棚灑下金色亮片,一片歡聲笑語。 多么喜樂融融,多么完美的結尾。 微博、論壇,隨處是對這場演出的贊美,或是感嘆香蕉衛(wèi)視不愧為香蕉衛(wèi)視,或是感嘆某某明星又帥/美出了新高度。 而他們,自然是無人關注了。 遲懿換下了演出服,正準備離開,突然聽門被人敲了三聲,而后被打開。 她看見梁景放有些急切的面容。 他似乎是剛從哪里跑過來,穩(wěn)了一下氣息后,朝著她笑了笑,輕聲道: “新年快樂?!?/br> 他的節(jié)目壓軸,結束之后又跟演出人員一起來到臺上,大家一起慶祝著零點的到來。 結束之后,他第一時間下臺,幾乎是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一路小跑過來,敲響了休息室的門。 無論如何,他想做第一個祝她新年快樂的人。 遲懿也提不起勁來跟他貧嘴,只是同樣一個禮貌的微笑,淡淡道:“新年快樂?!?/br> 梁景放也是在后臺準備的時候才得知她的節(jié)目被取消的。這是節(jié)目組的安排,就連他也不能多說什么。 他知道這種無可奈何,卻也是真的無可奈何。 遲懿怏怏的,準備拎包走人。梁景放怕她今晚有什么想不開,走之前拉住齊曉涵,交代她,千萬別讓她喝酒。 - 把遲懿送回家后,齊曉涵謹記叮囑,走之前對她說:“姐,最近這么累,你早點休息吧,別喝酒啊。” 遲懿朝她笑了笑:“你放心吧?!?/br> 屋內只剩她一個人。租來的房子,棕色花紋的大理石地磚渲染出一股冷清的格調。因為有地暖,遲懿沒穿鞋,光腳踩在上面。 結果卻莫名覺得有些冷,由心底蔓延出來一股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想起幾個月前她聽說自己有工作了時,興奮的心情。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那句“節(jié)目取消了”。 再看著角落里那一堆被她收起來不準備再碰的零食,頓時,一股委屈涌上心頭。 她為了保持身材,為了上鏡不被人指指點點,每頓都在控制自己的胃口,常常吃一些沒什么味道的水煮菜。在劇組兩個月,只吃了一頓火鍋。 對一個吃貨而言,她都為了拍戲、為了能在娛樂圈里站穩(wěn)腳跟,做到了這種地步。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 這樣的委屈感讓她本就難過的心情雪上加霜。 - 離開了半小時,齊曉涵還是不太放心,正好離得不遠,她忍不住又返回遲懿的家中。 遲懿這個人平日里有些馬大哈,自從有一次大半夜結束工作回家忘帶鑰匙之后,就放了一把鑰匙在齊曉涵這里當備用。 她感謝她的信任,把鑰匙放在自己家里,從來沒有用過。 但她們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回劇組,短暫休息之后就要前往機場,再加上梁景放的叮囑,她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躡手躡腳走進去,就看見遲懿一個人坐在餐桌邊,旁邊的啤酒瓶歪三倒四,她還拿著杯子喝得正歡。 齊曉涵趕緊進去,給她把酒都收到了酒柜里。誰料遲懿不知又在哪兒找出來一瓶白酒,喝了酒的人力氣奇大,齊曉涵根本拗不過她。 思來想去,齊曉涵只能給梁景放打電話。 二十分鐘后,梁景放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 “她喝酒了?”他問。 “嗯?!?/br> 梁景放皺了皺眉,“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這兒交給我吧?!?/br> 齊曉涵點點頭。但這個時候她還是記著誰才是自家人,況且就這么公然放一個大男人進屋,恐怕有點不太好。 她囁嚅著,不知道怎么開這個口。 梁景放見她一直杵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樣子,疑惑片刻,然后驀地笑了一下:“放心,我不至于對一個酒鬼做什么。” 齊曉涵尷尬地笑了笑,離開了。 遲懿趴在桌子上,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望著他,眼神迷離,神志不清。 她晃了晃空空的酒杯,大喊:“服務員!加酒!” 梁景放沒動,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急了,頤指氣使起來:“說的就是你!你站哪兒干嘛呢!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梁景放被逗笑,真就走過去,低聲下去地伺候她:“馬上就來。” 他用酒杯到飲水機前給她倒了一杯白水,遞給她。遲懿嘗了嘗,“啪”一聲把被子放桌上,臭著個臉說:“這不是酒!我要酒!” 說著自己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去酒柜找酒,玻璃瓶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梁景放趕緊過去把她拉住,好言相勸:“我給你倒,我給你倒。” 他想了想,最后給她倒了小半杯紅酒。成功嘗到酒的味道,遲懿滿足地笑了笑。 只是,這笑容有些有些苦澀,有種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感覺。 遲懿坐下來,靜靜抿著紅酒,安靜了好一會兒。梁景放就坐在那兒看她,她以前就有喝了酒、不管多少必頭疼的毛病,所以他今天才叮囑齊曉涵不要讓遲懿喝酒。 但如果……酒精能讓她暫時忘掉心里的痛苦的話,也算一個下下策。 他們都知道,這個圈子,從來都是這么無情。想要被人看得起,只能強大自身。 他心里隱隱泛起心疼。不忍看她如此模樣,從包里拿出來的路上買的醒酒藥,給她倒了熱水。 誰料這時候遲懿突然有些醒了,她眨巴眼看著面前的人,過了會兒又揉揉眼睛,確認沒看錯后,厲聲道:“你怎么在這兒?” 雖然是嚴厲的話語,然而酒精讓她變得軟乎乎,連帶著語氣都溫柔了。 還沒等梁景放回答,她頹喪地往桌子上一趴,委委屈屈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來看我笑話的。我們這種小明星,做什么都得看別人臉色,比不得你們……” 她坐起來,眼里濕漉漉的,像一只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