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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找,我隱瞞了我什么。船靠了岸。言枕詞先從船上走了下來,他手上的纏思索已在剛才由令海公主的侍從解開,現(xiàn)下正一邊逗著嬌嬌,一邊等待原音流。嬌嬌道:“色鬼,原兄呢?”言枕詞:“說了不要叫色鬼?!?/br>嬌嬌:“色道士,原兄呢?”言枕詞緩緩道:“不要說‘色’。”嬌嬌再張鳥喙,磕絆了兩下之后忘詞了,惱羞成怒:“冤家,原兄呢!”言枕詞開始思考鸚鵡的一百種吃法了,剛想到第三十二種拔毛烤串,背后傳來腳步聲,原音流同令海公主一起走出紫云梭。令海公主執(zhí)著原音流雙手,淚光閃閃,依依不舍,卻依舊道:“王夫此去,不能忘記令海?!庇謱⑹种猩鷾缈甄R遞給原音流,“此鏡固然不值一提,也是我常玩之物,王夫可睹鏡思我?!?/br>原音流嘆道:“公主且收好此鏡,我若真想公主了,豈可見這面鏡子?對鏡對鏡,形影單吊矣!”言罷,拭去令海公主臉上淚痕,“公主之容遠勝流月,公主之眸非銅鏡能比……公主有此舉世之眼,不可噙淚,使雙眼蒙霧。”此句之后,言枕詞便見令海公主高興得臉上都放出了光來,拭去淚水,再三流連于原音流身旁之后,終于上了紫云梭。紫云梭慢慢沒入水中,消失不見。言枕詞迷惑不解:“令海公主就這樣放你走了?”原音流:“自然?!?/br>言枕詞:“你是怎么說服她的?”原音流:“我邀她三個月后去流光一忽樓小住。”言枕詞壓根不明白:“所以?”原音流長嘆一聲:“師父啊,你真是不明白人之貪心——人若愛一個人,既得不到他的心,總要得到他的身;人若愛一個人,得到了他的身之后,總要再得到他的心?!?/br>言枕詞思考片刻:“所以你讓令海公主得到了你的身體?”原音流慢悠悠道:“所以我讓令海公主明白,她可以選擇得到我的身體,也可以選擇得到我的身心?!?/br>言枕詞沉默片刻,不可置信:“令海公主就這樣信了你邪???”原音流道:“傻師父,令海公主富有四海,能選擇好的,為何要選擇次的?她相信的不是我,而是自己?!?/br>言枕詞無言以對:“那為何要三個月后?令海公主不會同你一起回流光一忽樓嗎?”原音流唏噓道:“師父啊,徒兒也有正事要做人啊?!?/br>說罷,原音流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向天空看去。言枕詞跟著抬頭,只見蔚藍的天空之上,遠處忽生一點黑影,緊接著,黑影飛近,一只仙鶴腳纏信筒,撲騰著翅膀向言枕詞俯沖而來。言枕詞單手接住仙鶴,解下信筒,展信一看:“世家舉辦的鹿鳴宴就在近日,讓我同你一起去……我同你一起去?”世家舉辦的鹿鳴宴由來已有百年之久,每五年一宴,廣邀幽陸奇人異士、才俊豪雄,也算一場幽陸盛會。原音流懶懶道:“是啊,誰讓原府自鹿鳴宴最初一屆開始,就是鹿鳴宴的宴主之一呢?!?/br>令海公主回到了水晶宮中。水晶宮的陣法已經(jīng)關(guān)閉,來此賓客三兩離去,余下之事自有旁人善后。她端坐在已經(jīng)被侍者收拾出來的宮殿之中,癡癡地看著鏡子,想要念出原音流的名字,又恐自己再一次什么也看不見。腳步聲忽然自她背后響起。令海公主眉頭一豎,轉(zhuǎn)過身去,眼中只見一抹光過。一抹光過,一盞白玉燈出現(xiàn)在宮殿之中。提著燈的人走得很慢,腳步也不輕,但整座水晶宮如死了一般,未曾出現(xiàn)一人,就連令海公主,也呆呆地坐在原位,沉默不語,等待提燈人一步步接近。提燈人的白袍停在令海公主三步之外。他柔聲說:“請公主替我看看……‘界淵血脈’現(xiàn)在何處?!?/br>令海公主“哦”了一聲,轉(zhuǎn)對生滅空鏡,復(fù)述提燈人要求。鏡中飛快卷起漩渦,令海公主眼中也同時卷起漩渦。但良久良久,鏡中也只余一片混沌,并未出現(xiàn)景象。提燈人一聲輕嘆,自言自語:“我曾聽聞若要借由生滅空鏡追蹤蹤跡,要么需要追蹤者自己知道所找人事真名,要么需要對所找人事知之詳盡??磥怼鐪Y血脈’一說既非人事真名,也未能詳盡……那么就換一個吧?!?/br>他再向令海公主輕聲道:“我要找一個地方。這地方極陰而極陽,極生而極死,這地方曾滄海桑田,曾顛倒乾坤,這地方須藏五色土,需存七流水,這個地方……”他向令海公主處傾身,目光一閃不閃,緊盯在生滅空鏡上,“是金陽孕育之所,是黑淵裂張之地!”鏡面的漩渦在此時發(fā)生變化,濃霧漸消,徐徐展露出一幅畫面。提燈人始終注視鏡面,直到看盡鏡中所展示一切之后,方才面露微笑。得了答案,他不再停留,如進來之時般徐步走到水晶宮外,上船之際,將手中白玉燈一搖,一點點光于水晶宮中浮現(xiàn),于深藍域界中似乳燕投林,紛紛朝白玉燈撲來。船開走了。水晶宮中眾人大夢初醒,左右對視,卻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幽陸有酆都,酆都臨渡川。但渡川非水,乃是一個橫列大陸的斷川。斷川深不可測,寬不見沿,千仞巖壁上,深xue如蜂巢,其上掛有累累懸棺,斑駁剝落,隨颶風(fēng)搖搖晃晃,正是猿愁渡,鳥愁飛,魂也幽幽,魄也幽幽。天色昏暗,往日里杳無人煙的地方竟于同時一時間出現(xiàn)了三個人。站在左邊的是自澤國而來的提燈人,站在右邊的則有兩人,一人皮膚青紫、笑容刻毒,另一人高額薄唇,眉覆霜雪,正是自劍宮叛出的薛天縱!雙方于渡川前對視一眼,又如輕煙般彼此交錯而過,似并未看見前方之人。而后白衣提燈人先行一步,前方天塹對他而言恍若無物。懸崖邊上,他一步踏出,人已站于一道橫渡渡川的極細鐵索上。勁風(fēng)大作,鐵索驟揚,他再向前一步,人蹤更渺,獨留那長長鐵索,高高揚起,嘩啦落下。此際,薛天縱方才開口:“那是誰?”青皮人一看也不敢看提燈者,聽得薛天縱問話,小聲開口:“那位大人是大祭司身旁的左右手,真名未曾流傳,自稱提燈人,因手中常提一盞燈,燈又常換,大家都叫他點夜繁燈?!?/br>薛天縱一揚眉:“原來如此?!彼恳暻胺?,“此是酆都,傳言——酆都鬼也哭。”青皮人道:“外人入酆都,有一規(guī)矩?!?/br>薛天縱:“手上需有人命在?!?/br>青皮人微笑:“不錯。但東劍于幽陸偌大名聲,其下自有累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