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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上上下下找了一圈,言枕詞也沒有見到界淵的蹤跡。難道是我找錯方向了?還是阿淵已經(jīng)回去了?言枕詞有點踟躕。但轉(zhuǎn)念想起度驚弦,心中又升一抹篤定:不對,如果阿淵已經(jīng)回去的話,今夜未必會做這么明顯的暗示。他再向樂館更深處找去。穿過了一重又一重的院子,來自前方的歡笑喜悅似被一重紗蒙了,遙遙聽不真切,只有那點歡快與喜悅,似顆種子,落到心間,便有了影子。風(fēng)倏爾一吹,吹走籠在月邊的云。言枕詞又翻過了一個院子,便見露天之下,一架屏風(fēng)擋住了他的去路。那屏風(fēng)綿延一十二扇,以銀紗做底,其上墨色蜿蜒,繪山川草木,天地之大,合一屏之中。屏風(fēng)半透。透過屏風(fēng),言枕詞可見一人斜倚榻上。那人身著大紅衣衫,紅色映著屏風(fēng),于夜色之下,仿佛烈焰點燃水墨山川!阿淵?言枕詞不及說話,那屏風(fēng)之后的人忽然動了。他慵懶地坐直身體,長發(fā)披散,屏風(fēng)上蜿蜒的水墨山川便似流淌到他發(fā)尾之間。他的衣擺隨之大張,似一朵烈焰之花,在山川之間徐徐綻放。而后他站起來。那朵倏爾綻放的花又倏爾合攏,只化作烈焰,于其行走之間片片落地,落地生蓮,紅蓮搖曳,剎那荼蘼。屏風(fēng)也如薄紗,被手抽去。為其遮擋的人真正出現(xiàn)在眼底眸中。他一步步向前而去,向高而去,似曠野中有一條凡塵中人看不見的天梯,匍匐他的足底。而后他停在半空,側(cè)頭回眸,倏忽一笑。是眼前花也是天上月,是身旁人更是念中仙。言枕詞未及體會心中的驚艷之情,天空上的人已經(jīng)開始行動。轉(zhuǎn)、翻、跳。點、旋、抹。那一道灼灼之紅,恰如朗日初生,靜時憑風(fēng)臨淵,動時驚鴻游龍,忽如羞花照綠波,轉(zhuǎn)而朔風(fēng)擊雷鼓!天上一舞,遠離了男女性別,模糊了人神界限。只余下最原始的力與最原始的美,以這烈烈之態(tài),于天地間熊熊燃燒,點亮無垠無界之黑暗。未知何處有一線顫音響起。細細的,輕輕的,是唇含竹葉,陡而吹響的那一曲輕快小調(diào)。是他在山間吹響,音流曾做扇舞的那一曲小調(diào)。回憶如斯輕快,如斯驚喜,如斯美妙。也未有眼前所見,目眩神迷,攝魂奪魄。一曲方歇,一舞將停。天高月冷風(fēng)靜云停。一輪弦月,無邊黑幕,他步步而來,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界淵一路走至言枕詞身前。他伸出了手。天地正在掌中翻覆,命線也藏手心一賭,可不怨不憎不憂不懼,無悲無喜無愛無恨。時間之河亙古不停,我淌過太多歲月,這掌心唯余最后一線溫柔,我予你。只予你。言枕詞握住身前那只手。天上月成了眼前花,念中仙換做身旁人。他驀然而笑。“阿淵……”“言枕詞何其有幸,得與你一世相會,交頸共眠!”第102章界淵牽著言枕詞的手繞過屏風(fēng)。十二扇屏風(fēng)之后擺放著一張床榻。它與普通床榻稍有不同,這張榻極矮也極寬,其上鋪有大塊雪白無雜色的毛皮墊子,哪怕三四人同時躺在上邊也綽綽有余。兩人走到榻前,界淵輕輕一推,便與言枕詞雙雙倒在床榻之上。言枕詞落到床上,將人抱住。這不輕不重的一下,像是太陽和月亮從天上一忽兒墜下,墜到他的懷里,有點熱,有點涼,有點叫人……心旌神搖,不可自抑。言枕詞不動聲色地挪了下雙手,把扶在界淵肩膀和手挪到了對方的背脊與腰肢處。掌下堅實,尺寸熟悉,就是我心里的那個人。言枕詞吁上一口氣,放心大膽地親近起來,這才感覺界淵身軀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到掌心,引得體內(nèi)血液也隨之躁動!他不動聲色再摸兩把,剛要抬頭,忽然有溫柔一觸,落在眼瞼。界淵將吻落在了懷中人的眼睛上。他輕輕啜著,啜去對方眸中的歡喜、炙熱、以及許多許多明亮。而后他抬起身來,看見更多更多的光,從夜里,匯聚到言枕詞的眼里。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以手托起言枕詞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今天可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br>言枕詞一本正經(jīng):“大善?!?/br>界淵又咬了言枕詞的耳朵,不重。那只耳朵動一動,在他的視線中飛快變成紅色。界淵不急著繼續(xù),悠悠道:“在此之前,阿詞有沒有什么要問的?”言枕詞:“沒有?!?/br>界淵有點意外:“真的一點都沒有?”言枕詞:“其實有很多。”但他旋即說,“但是我怕問了之后會想打你。所以我們還是先zuoai做的事情吧。”界淵笑出聲來:“阿詞——你真是直接,直接到可愛?!?/br>言枕詞唏噓一聲:“道士老了,不愛彎彎繞繞花花腸子了。”界淵不再說話。好風(fēng)好月好景好人。他俯下身,將人擁入懷中,細細品嘗,慢慢占有,看著另一人大汗淋漓,呻|吟喘息,于慢條斯理之中,帶著其一同挖掘著世間所有的最極致歡愉。言枕詞沉浸在夜色之美里。他赤身裸體,承受著另外一人的占有。夜色如水,他一時如溺水中;紅衣似火,他一時如困火中。它們環(huán)繞在他的四面八方,密密將他圍裹,帶來無邊際的快感與些許疼痛,他置身其中,不能掙脫,不愿掙脫,唯有死死地纏繞著另外一個人,與他同生共死!當(dāng)兩人都饜足之際,東方翻出魚肚白。界淵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言枕詞的唇,一夜荒唐,對方的嘴唇在自己的蹂|躪之下已然有些微紅腫。正是這些細碎的痕跡,讓人滋生出十分滿意,十分自得。半天之后,言枕詞終于張開眼,咬了界淵指頭一下,再將其吐出,而后沉聲道:“你別以為你昨天表現(xiàn)得這么好……我就會忘記度驚弦的事情?!?/br>界淵皺眉:“阿詞你越來越長進了,和我上床的時候都敢提別人的名字?”言枕詞這回不上當(dāng)了:“阿弦曾和我提議,讓我和他在一起,然后氣死你。我仔細思考,這也不是不行?!?/br>界淵神情莫測地看了言枕詞一眼,突然笑道:“阿詞這樣說是想讓我嫉妒嗎?我心中確實嫉妒已極了。阿詞若真的喜歡度驚弦,最好自今日之后將其好好收藏,免得被我撞見,叫他生死不能?!?/br>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