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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起身,把彈奏位讓給他,“你對熏還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啊?!?/br>左翼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當(dāng)然信任他。”他抬起頭,如愿以償?shù)乜吹搅耸乱孤詭@愕地表情。“說起來……熏曾經(jīng)也答應(yīng)過和我結(jié)婚的。”十六月夜說。左翼手上一頓,“我知道?!?/br>“不過也算不上什么,”十六月夜自嘲地笑了笑,“那時我說:‘等到咱們?nèi)臍q還單著的話,就湊合湊合一起過得了?!f好,三十歲還沒有愛人,就和我結(jié)婚?!?/br>“熏現(xiàn)在才二十六歲?!弊笠硖嵝阉?,“并且他以前也沒有愛過你?!?/br>十六月夜笑道:“我知道,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遺憾??晌疫€是討厭你,如果沒有到這十年前來,熏就不會和我背道而馳,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還是同伴——你真讓人討厭!”左翼的指尖按在琴鍵上,彈了幾個有力的音符,聲音不卑不亢充滿了睥睨天下的氣勢,“所以熏愛我,而不是愛你啊。蠢女人,幸虧你是個殺手,扔到平凡人堆里指定是被人騙盡財色。你是不是哪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受重傷了?這身子不行了,腦子也不行了?白長這么張漂亮的臉。”“你說什么?”十六月夜冷下口氣。“我說你蠢!”左翼狠狠一巴掌拍在琴鍵上,鋼琴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噪音,他站起來,怒目而視,“你口口聲聲說是熏的同伴,那你為什么要處處和熏作對!你知道熏想干什么,你為什么還要和特赫狼狽為jian!你不是愛熏嗎!你為什么不去殺了特赫,反而要幫助特赫對付熏!”“你什么都不懂,就少說些廢話!”十六月夜不著痕跡地蹙起眉。“我不懂,還是你心虛?”左翼步步緊逼,氣勢咄咄逼人,“你看到我這么輕易的就獲得熏的全部感情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我既幼稚又弱小,不能幫熏殺人,還得讓他絞盡腦汁地派人保護(hù)我,唯一的優(yōu)勢只有我是他的過去式。而你呢,為什么你以前有那么多和他同生共死的經(jīng)歷加上好幾年的相處他卻始終對你不為所動視而不見呢?你覺得很不甘心吧,在這件事情上你一定埋怨過熏對吧?”十六月夜的目光泛起了淡淡的赤紅色,充滿了被激怒的殺意。她沉默了很久,才緩緩松開了緊握的五指,“想不到你看著天真單純,洞察力倒是挺驚人的,小看你了?!?/br>左翼囂張地上下打量她,“所以熏才不愛你。你不肯為了熏放棄以前的存活模式,和生活中的執(zhí)著。這里對于你們來說是十年前,是個全新的開始,站在一個全新的起點(diǎn)你都不愿意加入熏的跑道,你沒資格讓熏愛你!”“憑什么是我放棄!而不是他!”十六月夜怒喊,她被左翼直白的言辭激怒,瞳孔像抽搐般不斷放大收縮。“因?yàn)槟銗鬯∷阅慊钤?!”左翼毫不吝嗇他的刻薄,“誰讓先沉迷的那個人是你,你自找的!”十六月夜渾身顫栗,目光驚恐,呼吸急促,她的自尊和一直以來的驕傲猶如氣球般被左翼的刻薄狠狠戳破。這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戰(zhàn)敗的姿態(tài)。左翼看著她的失態(tài),內(nèi)心那個屬于“邪惡”的小人興奮地開啟了香檳,在酒香四溢中向所有鼓掌的觀眾們鞠躬致謝。十秒后左翼想起了之前拍賣會上,十六月夜不顧自身安危沖進(jìn)那團(tuán)綠色毒氣中的畫面。不顧對方的感受,拿刀刺人軟肋的確很爽,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dāng)你做錯事想要為此道歉時,就會發(fā)現(xiàn)對方比你做的還過分。熏的教育是對的,在面對某種特定的事情和特定的人時,退讓明顯是愚蠢的舉動。“你這一針見血的刻薄真是跟熏一點(diǎn)都不像啊,我還沒見過熏這么喋喋不休的罵人呢。”十六月夜撫弄自己的長發(fā),嫵媚地笑起來,“被寵壞的小孩兒,你見過,熏殺人時的樣子嗎?”……下午上課前林浩然從圖書館和秦小楠分別,剛到教室就看到左翼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拿著手機(jī)在看什么,目光呆滯。“彈琴彈傻了?”林浩然走過去拍了他一下,拿走他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上面是新聞網(wǎng)頁,最近被媒體播報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參議員被槍殺事件,“這么關(guān)心政事呢?!?/br>“王一呢?”左翼用空蕩蕩地眼神看向他。“吃完飯跟人打球去了?!绷趾迫话阉謾C(jī)放回桌子上,伸了個懶腰,湊過去跟他悄悄說:“我忽然想起來,大哥跟你求過婚了吧?反正咱倆一樣年紀(jì),婚禮一起辦唄?”“切,我們情況不一樣,我和熏都上頭沒爹娘,自己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你們父母情愿你們這么早結(jié)婚?”左翼失笑道。林浩然道:“怎么不情愿,我求婚的戒指還是我媽買的呢,他們喜歡小楠,小楠爸媽對我印象也不錯,聽說我求婚了也沒什么意見。反正我這年紀(jì)還有兩年才能申請結(jié)婚,兩年磨合期也夠了,真不合適說拜拜也不算晚。”“真草率,什么豪門啊要在念大學(xué)時搞個婚姻關(guān)系?!弊笠碚f。“反正是真打算過一輩子的,何必在乎年紀(jì)?!绷趾迫徽f,“咱們仨,就差王一了。對了——”他伸長了脖子趴在桌子上,戳了戳游游,“游游和那個戰(zhàn)斗帥也一塊吧!這畫面太美好了!”“你少女心泛濫了?”不等游游反駁,王一抱著顆籃球走了進(jìn)來。左翼遞上一瓶飲料給他,“天這么熱你還出去打球?!?/br>“找個未來的對手嘛,費(fèi)雷德一走,就全剩下菜鳥,沒勁?!蓖跻话鸦@球放在桌子上拍了拍,然后松開手隨便它蹦遠(yuǎn)了。“你們別把話題扯遠(yuǎn)了??!我這興沖沖策劃婚禮現(xiàn)場呢!”林浩然叫道。“你策劃你的,關(guān)我們屁事?!蓖跻话姿谎郏熬褪亲蠊釉敢?,大哥也不跟你瞎摻和?!?/br>“真不配合。”林浩然嘟嘟囔囔著閉了嘴。“你沒聽過么,結(jié)了婚的直男殘得快,我還想帥到最后呢?!蓖跻徽f。左翼笑道:“什么歪理。”他看著兩個人相互挖苦的畫面,腦中回想著過去無數(shù)時候他們或悲傷或欣喜的臉。認(rèn)識的久了,三人當(dāng)然也大大小小地吵過架,有一次吵得最兇,幾乎要鬧到相互絕交的地步。左翼氣得不理他們,獨(dú)自跑到天臺上抽煙,把自己包裹在一片烏煙瘴氣中。林浩然追上來在后面哎哎地喊了他好幾聲,左翼都沒去理會,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看著鉛灰色的天空咬牙切齒。林浩然過去拍了他一巴掌,怒道:“你丫還想跳樓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