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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再多的老夫醫(yī)術不精,斷斷是瞧不出來了,還需盡早另請高明啊?!闭f罷,他嘆一口氣,捋著胡子滿臉愁容。 劉mama送錢大夫出去,祖母午時飯也未進,只說自己困覺,就去床上睡了許久,九思靜靜坐在床沿上,祖母微微張著嘴,吐息很是不順暢,有微微的鼾聲,額頭的冷汗方才擦過,這會兒子又是滿頭。 九思拿帕子輕輕沾著,小聲喚了一聲:“劉mama?!?/br> 劉mama應聲靠過來,九思繼續(xù)道:“叫丫鬟去燒些水來罷,等祖母醒身上的衣服必然汗?jié)窳耍砩系囊路鄵Q洗,暖和還要透氣些,多備著些棉布帕子墊在祖母背后,免得忽冷忽熱的病情也會反復無常?!?/br> 劉mama一一應下,又問九思晚間可要在這邊用膳? “晚膳讓小廚房熬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就好?!本潘甲尣慑\回院子去取本書來,自己就靠在床榻邊上。 采錦取了書回來,侍立在一旁,這會兒外面還有幾粒光線,劉mama怕她上了眼睛,點了盞罩燈來。 院子里本是十分安靜的,不曉得從哪里傳過來幾聲伶人細細鏘鏘的小曲兒,吊開的嗓子拉的老長,半空中又打個轉兒收回來。 采錦眼神瞥見九思眉心蹙成一堆兒,心領神會就出去院子外面,拽了個小廝來問。 小廝笑得幾分曖昧,叫她采錦jiejie,“喲,您還不知道,大老爺今日襲爵的旨意下來了,上朝回來就帶了個臨安的名曲兒,那身段兒和嗓音真真是一絕?!?/br> 采錦心里莫名,這她怎么會知道,扯住小廝欲溜走的衣領子,“那是大老爺?shù)男乱棠飭???/br> “怎么會是姨娘?”小廝驚嘆一聲,“不過是過咱們府里頭唱回曲子罷了,這您不懂,這都是外邊秦樓楚館里面的姑娘,獻藝不賣身的,與咱們不同?!?/br> 采錦聽明白了,點點頭,撂下小廝進了屋,剛才還只是隱隱約約的一點響動,這會兒倒敲鑼打鼓起來,劉mama叫小丫頭把房門合上,這喪禮還沒出月,老夫人又病著,府里就不管不顧的熱鬧,她語氣便有些重:“大老爺也是朝中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官員了,如今做起事來卻這般不穩(wěn)妥?!?/br> 九思在床邊翻著書,也沒放在心上,隨口應道:“不過五品小官罷了,他既然覺得了不得,讓他高興兩日便是,我父親對他這個哥哥一向寬宏?!?/br> 季宗德打小于學問上便不大出息,任老侯爺如何訓斥打罵,都是任打不長記性,偏他心里還不服氣,后來老侯爺便邀族中人來,明文據(jù)證要將爵位傳給季宗賢,季宗德很是氣憤了好幾天,又在林氏蠱勇下,臉皮扯凈硬是分了家。 季宗賢入獄之時托人捎回書信一封,讓兄長勿要再與家中老父老母置氣,自己若是有不測,萬望周全。季宗德才一臉不愿從外邊搬回老宅來。 九思回來這幾日,從未見過自己這位大伯過來同祖母請安,相反常從下人口中聽聞他的風流韻事,過去的事情積怨已深,但著實也是不大靠譜的人。 她在房內干坐著也著急,轉去后院小廚房看采竹煎藥,這丫頭看上去瘦小,力氣卻很大,一只手握住雙耳陶罐往碗里倒藥,動作也是干凈利索的。 九思在旁邊拿了漆紅托盤,讓她把藥放上來,采竹遲疑了一下,把藥碗放上去,眼睛盯在上頭,“您可要小心些,過門檻子莫要絆倒了?!?/br> 九思笑了笑道:“我也是做過活的,你不用那么扶在我邊上。” 采竹才想起這三小姐是吃過苦的,同府里其他的姑娘不一樣,便又往托盤里放了兩顆陳皮子,抬起頭九思正朝她笑:“怪不得劉mama說你穩(wěn)妥,確實是很細心周到的?!?/br> 她盯著九思眼角一枚痣,想起府里人常說二小姐生得最好看,突然覺著這句話不大盡其實,分明三小姐笑起來...有點兒像初春竹子林里發(fā)起來的筍尖尖,就那么一丟丟偏偏勾在人心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幾日正常更新!?。?!謝謝寶貝們的觀看,愛你們mua ☆、第十七章 第二日,外面風雨大作,墻頭滿樹的芙蓉苞兒被風刮得獵獵作響。 九思將將醒來,劉mama就遣人過來說,老夫人已是咳喘不停,今日怕是下不了床了。 她忙收拾了跟過去,季候氏正靠在床邊喝藥,瞧見她過來,便把藥碗歇了置放在一旁的紅木桌上,笑著問:“囡囡,可吃飯了?” 短短一句話,祖母胸口像xiele口氣一般,猛咳起來,聽得見喉間的痰隨進氣呼氣嘈響個不停,卻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臉就憋得通紅,額間密密麻麻的汗水像溝渠的積水一般往下淌。 九思揪心的痛,一句話說不出來,緊緊拉住祖母的手,在背上給她順氣,并沒有什么效用,劉mama等她緩一陣,才一口一口的將藥喂下,藥效一會兒出來,祖母神思鈍沒沉沉睡過去了。 劉mama一雙眼睛紅腫腫的,“...夫人今年這病竟是比昨年還要提早了足足兩個月,往年冬季日...下大雪才會這般,今年不過秋雨時節(jié),便已是這樣了,日后還不知如何挨過去...” 祖母突然就病的這樣重了,她這一世重新活過來,倒像是在拿祖母的命換自己的命一般,情形不過一些微末的改變,竟讓此人開始痛下狠手,只想取了祖母的命去。 九思手指敲在桌上,“芙巧你去取筆墨來。” 芙巧鋪上紙箋,九思不多時便寫完收筆,用蜜蠟封啟交給她:“你將這封信交給王婆子,讓她帶給家里那口子,去羅漢口胡同尋個叫胥詠志的大夫,胥大夫家中有個啞女是他的meimei,只要這點對的上那邊不會錯了。必得快去快回,教他說若是有旁人問起,只說是去三小姐叫他出去買個玩意兒,萬不可張揚。” 芙巧鄭重應下,將信箋收到衣襟里貼身放著才走出去,房門吱呀合上。 雨在屋檐上打的噼啪噼啪,大滴的水珠串連成線從青磚瓦當口往下流。木廊柱子也被漂濕浸潤成深紅色。 于管事穿著油紙衣,身上還淌水,站在門口只說讓采錦帶幾句話進去。 九思聽到動靜就下榻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屏閣前,于管事忙朝九思跪膝行禮,袖子揩著下巴的水珠邊道:“...叩了許久的門,里邊人才拉開條門縫來,小的硬把信塞進去,那人當即就拆開看了,看完只說他們是普通上戶人家,不懂什么醫(yī)術更救不了人,小的后來再如何懇求他還是這句話...” 怎么會是普通商戶?九思皺著眉,上一世那名滿永晉的胥家大夫治好了當今圣上長年累月的頭痛,臨安太守親自去將這兄妹二人迎回來,誰人不知他們打小便住在羅漢口胡同。 芙巧便走到于管事旁邊塞過去一包脹鼓鼓的銀子,“您可看清楚了,確定沒找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