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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不過是錦上添花你看著能懂些便罷了,那治家之道學(xué)卻是要學(xué)精的?!?/br> 九思點點頭,祖母出身鞭山侯陽氏,侯陽一族歷經(jīng)三朝兩帝,能在世家大族中屹立不倒實在是奇談,族中女子教養(yǎng)的個個精悍能干,區(qū)別于臨安一代趨于琴棋書畫,他們的家訓(xùn)倒是有些太過實用。世人惡商,侯陽氏一族卻是攬住了全永晉各處最大的流燒鍋(1)。 道什么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這世間本極苦,有人琴棋書畫便有人吃糠咽菜罷,美美滿滿的活一遭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兩天會更新一萬五千字 ☆、第二十一章 入了冬節(jié)兒里,旁的花就不大開了,只那一樹的木芙蓉還沒有落苞。 大清早府里靜悄悄的,只有婆子背著身在院子里拿笤帚掃地,半攏從洞子里爬出來一溜風(fēng)跑進屋里,那婆子穿的臃腫,半天才慢騰騰轉(zhuǎn)過來,以為是耳朵聽岔了,絮叨叨兩句又埋頭繼續(xù)了。 半攏進了屋就輕手輕腳起來,挑開簾子探進一個頭看到屋內(nèi)點了燭火,小姐正坐在臨窗的榻上,手上拿著一本藍皮子書恰好翻過一頁去。 聽到響動,九思低頭看了幾行字才慢慢抬起頭,“回來了?” 半攏搓搓手走過去,聞到瑞獸爐里頭的暖香,覺著好聞又深深嗅了幾口:“丁管事說,他看到二小姐那邊有丫鬟出去,先到西街一家糖餅鋪子,又去玲瓏閣拿了耳環(huán),還進了一家古玩鋪子取了一件兒畫。到處看的地方不少,一路也沒和別人說什么話,都是付完銀子就走的?!?/br> 九思捏住薄書頁沒翻過去,細思這丫鬟出去的的動作一點遮掩都沒有,就像是敞開來故意讓人查探,她抬頭問道:“他可有去把那些鋪子一一查過?” 半攏點點頭,“丁管事就是特意交代了,讓我記得告訴您,糖餅鋪子就是戶普通小商人,玲瓏閣還是老夫人手里的。只有那家古玩鋪子的東家有些來頭,是皖北一帶一個很有些名氣的徽商的鋪子,除了搗鼓古玩,背地里還愛給一些官宦人家放大批的高利貸,背后藏得深怕是輕易碰不得?!?/br> 九思蹙起眉,想起祖母曾經(jīng)說徽商販夫走卒起家,來往于江湖,賣的卻是文人玩意兒,專營些文房四寶、歙硯徽墨什么的。一趟子名聲打響立起商會,商人沽名釣譽,世家籠絡(luò)錢財,一些沒落世家就和這邊兒結(jié)上親,這背后的勢力侵入到哪里可想而知。 她把一頁書翻過去,盯住一行字看著,沉思許久才道,“那就讓他先別查了?!?/br> 半攏噯一聲,站在原地又把一雙手拿起來搓了好幾下,九思抬頭就看見半攏一雙眼睛粘在桌上的桃片兒上,心里有些好笑,合上書伸手連盤兒一起遞過去。 半攏咧的跟開嘴核桃一樣,盤子抱在懷里就跑出去了。 許mama看到桌上空了,又開了儲糖的陶罐兒盛了一碟子回來,“您太寵著她了?!?/br> 九思漫不經(jīng)心嗯嗯兩聲,許mama知道她沒聽進去,有些抱怨:“底下人您可不能太縱著了,要張弛有度才行?!?/br> 許mama還想說點什么,采錦從外面掀了簾子進來,手里是一把新鮮的花兒,往九思這邊望來,“剛才看到半攏抱了一碟子桃片出來,奴婢就曉得小姐醒了,早上去花房看到里面包了新花,就取了一把,想著擺在小姐兒案頭,味道也好聞?!?/br> 許mama從閣柜里取出一個淺絳彩花鳥紋卷口瓶過來,九思望了一眼,見采錦把花剪了好幾次也找不到合適的位置落枝兒,就笑了笑走過去指了一處位置,“挨著這高枝兒放就好看了?!?/br> 采錦驚喜的誒一聲,拿起瓶子讓許mama看,“您看看像不像一只船。” 許mama下巴往回收寸許,“是挺像的...”她瞇著眼打量,突然兩只手一拍:“這不是金茶花嗎?” 采錦把花瓶舉起來對著一處燭火,“這花瓣又是金黃,應(yīng)該是叫這個名字吧?!?/br> 許mama捻起花瓣片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遍,語氣肯切,“老奴沒記錯,這花還是十年前老奴隨夫人去游園宴上見過,夫人連連贊了好幾句?!?/br> 提起母親,九思漏出點懷緬的神色,緩緩點頭道:“母親愛花...” 許mama放了花瓶,往榻幾走近幾步,“夫人愛花,回來就找了花匠來問哪里能尋到。老花匠當(dāng)時就擺手,說這花只嶺南一帶才有,每年秋季由廣西承宣布政使司進貢宮中,金貴得很,也只有天子近臣才能分得一些?!?/br> 九思放下書卷,季家也算是臨安列的上名次的世家,卻不是天子近邊的權(quán)貴,更何況這些年?季婉清愛養(yǎng)這些...花圃園子里也是她看顧的多,也不知道金茶花是從哪里來的。 屋里一瞬靜悄悄的,門吱呀一聲響動,還未看到人進來,就聽見芙巧的聲音:“大清早這屋里就熱鬧呢!” 她挑了簾子進來,瞧見案頭上的花,眼睛一亮:“花圃園子今天送來的花倒是好看,平日里給咱們院兒都是擱那些游廊上擺的花兒,看得人都厭了?!?/br> 采錦看了九思一眼,沒提剛才的話,“哪里是他們送的,這是我自己拿的。” 芙巧撇撇嘴:“我就知道,花房都是東苑的人,哪里會把好的給咱們,都是湊合湊合就送過來了,這好看的估摸也是留給富春居和雅涵閣那邊。” 采錦掐了她腰間的軟rou,“別一張嘴快著就什么都說,隔墻有耳呢!” 芙巧吐了吐舌頭,“也只是敢在小姐這兒說兩句了,哪里敢去別處學(xué)舌?!?/br> 芙巧一打岔,方才的話題就截了,許mama在屋里團團轉(zhuǎn)了兩圈,手抄在腰間,“我去花房那處看看這花是哪里送來的?!?/br> 九思明白許mama的心思,老人知道的多也總要想的多一些。她看了眼芙巧:“您別去,讓芙巧去。她平日里在府里的交好多,去問兩句也方便?!?/br> 許mama步子停下來,知道自己過去太扎眼,也點頭道,“還是芙巧過去妥當(dāng)些。” 芙巧喜滋滋的領(lǐng)命下去了,腳步也輕快。雖說她和采錦、半攏都是小姐身邊的丫鬟,但是差事還是采錦與半攏辦的多,今日得了這事兒她心里就歡喜了,覺著自己也是很有些用的。 早膳時候還沒到,許mama就取了編簍里頭的彩線打絡(luò)子,采錦靜得下心,跟著許mama學(xué),手上動作也很快。 九思仰頭靠在軟枕上,人沒動腦子里轉(zhuǎn)著,祖母拿到扳指還是四年前,季婉清不過十三歲的小姑娘家,就算是聰明能干...北漠的蛇毒又是從哪里弄來的?她手指摸到烏木案幾邊緣打磨光滑的雕紋,輕聲開了口:“你們覺著只憑季婉清一個人能這般順利地做這些事兒嗎?” 采錦眼皮一跳心下一驚,嘴巴張開點兒弧度,心里有想想法也不敢說,二小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