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的問題。

    丁涵和他稍稍拉開距離，看著他說道：「這得看情況?！?/br>
    「什么情況？」

    丁涵假裝想了想，「嗯……我在找一個男人?！?/br>
    「我是男人啊，有什么不對？」

    「我的意思是，可以沒有顧忌回家睡在床上那種?！?/br>
    「我單身??！」說著，杜安勇翻身重新把丁涵壓在身下。

    丁涵被他壓得氣喘吁吁，提高嗓子大聲來了句：「我想結(jié)婚生孩子！」

    杜安勇像中了一槍似的立刻直起身子，「哇！」

    丁涵趕緊抓住機會順暢呼吸，然后繼續(xù)說道：「嗯…你知道，昨天在電梯一

    回事兒，現(xiàn)在是另外一回兒事兒，再將來就是正兒八勁兒的事兒了。我是說那種

    為了同一個將來玩真的、正式的交往，不管這個將來有多大，或者有多小?！?/br>
    杜安勇死死盯著丁涵好一會兒，握住她的手說道：「有多少，就靠那個多少

    做到最好，不抱怨。」

    聽到杜安勇把她昨天的話再次拋給她，讓丁涵有些意外有些歡喜。她也坐了

    起來，和杜安勇面對面答道：「沒錯。」

    「問題是，你會后悔么？」

    丁涵抽出手轉(zhuǎn)而蓋在他的手上，認真答道：「我不會，你相信我嗎？」

    杜安勇雙手捧起她的臉，強迫她深深看進他眼底。他似乎想在她的眼睛里找

    到什么，頭腦發(fā)熱的沖動？屈尊紆貴的消遣？歇斯底里的寂寞？都沒有，杜安勇

    看到的只是一個單純的保證。丁涵的表情就像他初次見到她的那樣，聰慧中透著

    安靜。他雙手合十，然后手掌朝上，做出求饒的手勢，眼神溫暖至極。

    「我完完全全相信你?！?/br>
    三。我們總是會想，沒有選的那一條路，會不會更好。

    很快丁涵就摸清杜安勇的作息，他一個星期一半時間耗在郊外的水果大棚，

    還有一半時間在超市。工作開始時間、結(jié)束時間都不固定，遇到加單采購就更晚

    得沒邊，可周三晚上一定會在拳場，有時候出場有時候只是觀看，結(jié)束后總是一

    起回丁涵家。一來離上班的地方不遠，二來環(huán)境比杜安勇住的地方要好很多。丁

    涵很想提議讓他搬過來住，但也知道他們才在一起，這個話題太敏感，不能給他

    施加壓力。三四個月下來，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不少，生活不遠不近，兩人的關(guān)

    系有一種輕松自在，也有一種若即若離。

    丁涵覺得也許是因為過往的經(jīng)歷讓杜安勇有些過于小心謹慎，但從目前的狀

    況看，這也不是著急就能改變的事情。這幾天兩人都忙，沒見過面也沒怎么通過

    消息。丁涵握著手機很想打個電話問杜安勇今天要不要在外面吃飯，卻不知道時

    間是否合適。她雖然很喜歡他，可還是很小心地沒有抓著他不放，或者表現(xiàn)得很

    粘人，更不用說要求他把時間都給她。正猶豫著手機響起一聲短信提示音，杜安

    勇告訴她今天要到很晚才會結(jié)束。丁涵知道他工作繁忙，加班加點常有的事兒，

    對此毫無怨言，畢竟自己也經(jīng)常如此。她笑著把電話撥出去，聽到第二聲鈴響時

    杜安勇接起了電話。

    「嗨，我收到你的短信，今天怎么樣？」

    「沒完沒了的工作，剛剛發(fā)現(xiàn)卸貨的人早上把單子搞錯了?！挂苍S是疲憊，

    杜安勇的聲音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要我給你帶些吃的去么？」丁涵很體貼地問道。

    「不了，剛才已經(jīng)吃了些墊肚子。如果不是太晚，你又希望我去的話，我會

    在去你那兒的路上讓精神恢復(fù)過來。」

    「我希望你來，怎么晚都沒關(guān)系?！苟『矚g他說到最后，刻意壓低聲音的

    深沉語調(diào)。

    「好吧，一會兒見了?！?/br>
    丁涵掛了電話，走到廚房琢磨著晚飯做點什么，就算杜安勇說過他已經(jīng)吃過，

    說不定來了之后還會再需要點夜宵填肚子，也許需要再買些熟食或者其他花樣的

    早餐。當杜安勇按響門鈴時，已經(jīng)快要晚上十點。丁涵剛剛走出浴室，臉龐泛著

    被蒸汽熏染的紅暈，電吹風(fēng)吹過的長頭發(fā)蓬松披瀉而下，垂落到她的雙臂、肩膀

    及胸前。她渾身一絲不掛，而且很顯然精心修飾過自己，光溜溜不見一根毛發(fā)，

    兩腿間隆起的一條誘人的細縫兒清晰可見，看上去明艷動人、充滿誘惑力。

    杜安勇隨著她走進廚房，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盤蝦rou煎餃，旁邊是一小杯牛

    欄山。「哇，你這餐館的服務(wù)太周到了?！贡M管已經(jīng)很勞累，杜安勇卻很是高興。

    他全神貫注觀賞著丁涵，色色地說道：「而且我喜歡服務(wù)小姐穿的這身衣服?！?/br>
    丁涵盈盈微笑，深邃明亮的黑眸瞅著杜安勇，替他拉開椅子，做了一個入座

    的手勢，并且嗲嗲說道：「杜先生請慢用。」

    杜安勇三兩口吃完，迫不及待待起身，張開雙臂抱住丁涵親吻起來，「看來

    晚上加班還是值得的?！?/br>
    丁涵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胸脯壓到他的胸膛上，頭部緊貼他的臂彎，也急切

    地仰起臉迎接他探入的舌頭，體內(nèi)一股焦躁的感覺蔓延開來，沖過雙臂與背脊，

    在臀部與膝蓋泛起漣漪。

    「飽了嗎？」丁涵扣住他肩膀邊吻邊問。

    「還是很餓?！苟虐灿麓鸬?。

    「你喜歡什么？」丁涵笑著問道，一條腿抬高，頑皮地纏繞著杜安勇的卡其

    長褲摩挲，順手脫去他的夾克衫，露出藍色的高領(lǐng)衫。

    「胸…嗯，或者腿也行。」杜安勇的嗓門有些嘶啞，廝磨品嘗著她的下顎，

    又來到鎖骨之間的頸項來回舔舐，「…這地方尤其喜歡?！?/br>
    丁涵咯咯笑起來，「挑逗我？你得自食其果。」

    「我怎么覺得那是我的詞兒呢？」

    「啊，你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嗎？」丁涵耳語道，印上一吻。

    「有啊，有非常特別的想法?！?/br>
    「真讓人期待?！?/br>
    丁涵的眼神情欲泛濫，覺得胸脯沉重而鼓脹，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

    上。杜安勇的動作急切而堅決，手指摩過她光滑白皙的皮膚，大拇指恰恰壓在她

    緊繃發(fā)燙的乳尖，那是丁涵最希望被觸碰的地方，使她忍不住發(fā)出細微的呻吟，

    在天旋地轉(zhuǎn)中閉上眼睛。杜安勇的喉嚨發(fā)出一聲低咆，再度吻她，逗弄她的雙唇，

    灼熱的舌尖舔舐嘴角，饑渴又需索。

    丁涵抓住杜安勇衣服下緣從腰系抽了出來，雙手從襯衫下擺穿進去，觸碰他

    結(jié)實的背部、腰側(cè)及胸膛。他們的親吻更加狂野火熱，兩人的呼吸又喘又急，雙

    手急切地摸索與觸探。但那似乎已經(jīng)不再能滿足杜安勇，在低吟中他俯下身體，

    加重力道吸吮她的脖頸和肩胛骨。與此同時雙手順著她的肋骨滑下，包覆住她臀

    部的曲線，再移到腰間將她舉離地面。

    丁涵以為杜安勇要抱她回臥室，但他只是迅速轉(zhuǎn)過她的身軀，將她放在料理

    臺上。冰冷的瓷磚觸及她的臀部，令丁涵低呼出聲，下意識雙手撐在臺面上稍稍

    抬離身體。杜安勇趁機撥開她的大腿，雙手緊握腿根使勁兒抵住她的腹部，將丁

    涵的胯部定定貼在他緊繃、精瘦的身體上，嘴唇開始狂野激烈的攻擊。

    「我本來不想這么著急?！苟虐灿锣驼Z，「你不該來挑逗我?！?/br>
    「沒關(guān)系。你不必太慢，有時候快反而好?！苟『呀?jīng)春潮泛濫，一陣陣熱

    潮涌入她的血液，只稍稍一推，就會越過邊緣陷入激情。

    杜安勇聞言再沒顧忌，掏出保險套叼在嘴里，一只手撕開錫箔包裝，一只手

    解開褲子釋放出自己，快速準備好后抓住丁涵的腿，深深推進她體內(nèi)，迫不及待

    地用力沖刺恣意馳騁，解放蓄積久積的忍耐。

    丁涵發(fā)出喜悅和期待的呻吟，緊攀著杜安勇，纖指掐入他的肩膀，雙峰緊貼

    著他的胸，感覺他亢奮的勃起在身體中進出，興奮竄過全身血脈，使她幾乎無法

    動彈。她閉上眼睛，口中發(fā)出愉悅的呻吟。然而，杜安勇卻捧住她的臉，撐開她

    的眼皮讓她低頭。兩人一起盯著丁涵高聳的雙乳彈起跳躍，以及杜安勇的硬挺在

    她體內(nèi)出出進進。這交合的景象對丁涵來說太過yin靡、太過刺激，沒能堅持一會

    兒她身下就又是一陣抽搐緊縮，繼而癱倒在杜安勇懷中，幾乎暈厥過去。

    杜安勇被丁涵身體箍得又緊又癢，直到快要忍受不住時，一只手來到兩人身

    體間，固定住保險套迅速退了出來。他抱著丁涵從料理臺上下來，還沒等她兩腳

    著地就將身體翻轉(zhuǎn)過來，讓丁涵彎腰趴在臺子上。杜安勇沒有挺身進入，而是抓

    住她翹起來的臀部按向自己胯間。兩人恥骨相連，激烈的沖撞讓皮膚噼啪作響。

    杜安勇剛才還能聽見丁涵愉悅銷魂的叫喊，這會兒卻已變成嗯嗯啊啊的低泣。

    他知道丁涵體力透支，但看著眼前紅果果的美人仍然在努力抬著臀部迎合他，只

    覺得周身刺激和亢奮，讓他忍不住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直至激吼出聲，一

    瀉如注。

    杜安勇彎下腰貼在丁涵背上，抱著她等待兩人呼吸順暢恢復(fù)平靜。杜安勇?lián)?/br>
    開丁涵的長發(fā)親親她的耳背，低聲問道：「你還好？」

    丁涵咧嘴點點頭，呵呵笑起來?！赋穗p腿發(fā)抖、心臟蹦出嗓子、血壓高到

    外太空?！?/br>
    杜安勇又使勁兒親了她一下，抬手把她抱進臥室放到床上，替她蓋好絲被，

    這才開始收拾自己。

    「不早了。」杜安勇看看表，抱歉地說道。

    「你這會兒要回家？」丁涵有些詫異。

    杜安勇有些為難，「我明天一大早就得起來，不想吵醒你?！?/br>
    「怎么會呢！我也要早起啊?！?/br>
    兩人同枕共眠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丁涵知道杜安勇喜歡，也不止一次提起，

    但他很多時候并不會選擇留下來過夜，這種做法多少讓她覺得被遺棄。每次杜安

    勇離開后，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屋子里，總會產(chǎn)生一種非常孤獨的感覺，但是她

    不想懇求他，既然杜安勇不愿意留下，就沒有必要勉強他，她并不覺得如何，只

    是有些失望，好吧，其實是非常失望。

    丁涵不想他離開，忍不住說道：「我們好幾天沒見了，見面到現(xiàn)在還沒好好

    說話呢！」

    杜安勇看上去仍然非常猶豫，但他終究還是點點頭，「我去沖一下?！?/br>
    當杜安勇裹著浴巾躺到她身邊時，丁涵迫不及待圈著他的腰，緊擁著他。她

    很高興杜安勇決定留下來，同時也有一種直覺，雖然杜安勇看上去平和安靜，但

    卻擋不住那股揮之不散的陰郁氣息，而他正在有意無意地將那份陰郁轉(zhuǎn)化成原始

    的性饑渴。她不是怕他，或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杜安勇絕不會傷害她，但她覺得他

    好像在用她當某種解藥，化解心中的陰郁。真正令她擔(dān)心的是，幾次美妙的性愛

    無法真正解決他的心病，所以他才會疏遠、才會選擇獨處而不是她的陪伴。

    他們的關(guān)系在進入二月后漸漸改變，不是像丁涵期盼的越來越親密，她感覺

    到杜安勇開始退縮，變得煩躁心事重重。兩人之間的沉默不再和諧自在，而且陷

    入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曾試圖跟他談?wù)摼烤故鞘裁词铝钏_，但他總是巧

    妙的回避。

    杜安勇有種某件事不太對勁的感覺，不是災(zāi)難性的可怕錯誤，但只是不……

    太對。他沒想過會那么喜歡丁涵，再次那么喜歡一個人，這讓他心煩，甚至

    有些害怕。也因為這樣，盡管和丁涵共享時光甜蜜美好，他也不愿意放縱自己。

    他需要時間獨處，即使那讓他看上去像是某種懦夫的行徑。這念頭只讓杜安勇更

    加憤怒，就好像鞋里有顆石子或在拳場被打得爬不起來時的惱怒。自尊也好、自

    卑也罷，面對丁涵，他想給她全部，但他的世界太小太簡陋，根本留不住她。

    或者，留得住她么？

    杜安勇長嘆一聲，打起精神向丁涵辦公室走去。四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在落日的余輝中川流不息。今天是周三，他們會找家餐廳吃晚飯，然后直接去拳

    場。這次的比賽非比尋常，因為他已經(jīng)決定和過去做一個了斷。這兩年拳場不光

    帶來經(jīng)濟利益，更重要的，是老天所賜的最佳良方，使得在他心中悶燒的不安有

    個出口，也逼使自己將不愉快的記憶停留在角落。然而現(xiàn)在不同，他知道如果這

    么繼續(xù)打下去，只會傷人傷己。

    他不能害了丁涵，他已經(jīng)害了——

    忽然，杜安勇遙遙看到遠處一個背影，嬌小而消瘦，除此之外并無特別。他

    呆呆駐足幾秒，然后快速跑動起來，不顧一切追逐那個熟悉的背影，倉皇中不知

    撥開多少人，撞到多少肩膀、引來多少責(zé)罵，可他到底沒能追上她。杜安勇站在

    十字路口，在人群中焦急四顧。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追。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唯獨不見她。杜安勇從來沒有這么痛恨過洶涌的人群，

    輕易就將一個人完全淹沒其中。

    杜安勇不相信自己認錯了人，但也知道一定是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