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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時,卻聽見了馬蹄聲,很重的馬蹄聲。像是鐵錘一聲聲地砸在地上,這種聲音他以前聽見過,近些年來倒是遺忘了些許,此時再聽,恍若有些不真實。馬背上馱著個人,不出意外的話,那人很魁梧,整個人泛著青銅般的森冷。他手中可能有弓,也可能有劍。很可能是帶劍的,雖然那人家傳的功法是以弓發(fā)出。但他幾年前似乎喜歡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說自己喜歡劍修,劍修們的劍很漂亮,劍修自己似乎也被那劍襯得英武不凡。晉仇以前也佩過劍,只是多年不用了。馬上的人轉瞬間走到了冊府之下,晉仇的思緒也在看到他時戛然而止。“字據(jù)是不用立的,十一月初九,魏瑩會嫁于我?!保R上的人抬頭,看著他們說道。在他說完那話的時候,他的身影已從馬上消失,來到了冊府之上。以晉贖的修為,自然是不懼此人的,他只是看著這人,發(fā)現(xiàn)今晚的晉仇是極怪的。晉仇當然怪異,在這修仙界,他認識的人不多,今晚卻好像全部來了。“趙射川”,他說出了那人的名謂。被稱作趙射川的人卻不看他,也不回他的話,只是動手要將魏瑩放下。他的身法很快,放下魏瑩似乎只是轉瞬的事,但他做不到,殷王不想讓一個人逃脫時,其他人怎么救得了那個人。趙射川看上去也只是試試,試出晉贖比他強很多,便也不再妄動了。“閣下何時將我妻子放下?”,他道。魏瑩聽他這話,發(fā)出了細小的嗚嗚聲,似乎有無盡的委屈。晉贖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他不回應趙射川,更不看趙射川。趙射川似乎發(fā)覺出晉贖對他的態(tài)度和他對晉仇的態(tài)度一般了。他嗤笑了一聲,“晉崇修,你何時搭上這種人了。”晉仇聽出了他語中的譏諷,但他接下來的話不是對趙射川的,而是對晉贖的。“將魏瑩放下吧,今日之事全當未發(fā)生過,”他上前要將魏瑩放下。不知晉贖是用何種方法將魏瑩困住的,晉仇上前要碰時,手竟是被震了下,但禁錮似乎也隨之解開了。魏瑩從空中落下,趙射川將她接住,冊府旁側那棵長了千年的古樹,枝葉微震,有葉落在兩人身上,瞧上去頗美,直叫人感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晉仇,好看嗎?是不是很合你心意?!保煸穆曇魪亩詡鱽?,有些戲謔,但聽著是心向晉仇的。晉仇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覺得混元是心向他的了,但他的感覺顯少出錯。晉贖在旁默然不語。趙射川看他們一眼,卻是不打算停留了。“告辭”,他抱著魏瑩,轉身要走。魏瑩有些掙扎,似乎要從他懷中出去,嘴里說著什么:還未到日子,這樣叫人看見不好。但扭扭捏捏地,始終未從趙射川懷里出來。那番姿態(tài)倒像是要做給別人看一般。但在場總共也就這么些人,除了魏瑩趙射川,也只需給晉仇晉贖看,晉贖看見這些怎會有多大反應,說到底,還是做給晉仇看的。也不知魏瑩一開始去冊府找晉仇,存的到底是擔心晉仇,還是有意向晉仇展示趙射川的心。趙射川比現(xiàn)在的晉仇強上太多了,北部廣大的趙地都是趙射川的,晉仇這種身無分文的喪家之犬怎能和趙射川比。只是不知趙射川是怎么想的,他坐在馬上,將魏瑩放在自己身前,對晉仇道:“十一月初九,我與瑩兒大婚之日你可要來?”他那話看著是詢問,實則是逼迫,他在要求晉仇前去,可能還在想著怎樣讓別人看晉仇的笑話。晉仇回答之前,晉贖卻是說話了,“魏瑩,你可喜歡過晉仇?!?/br>魏瑩笑了一聲,她笑得真如脆玲般,每個字都透著女兒家的嬌嗔。“崇修道人愛慕者甚多,我以前自然是喜歡過的,只是對方不領情,其實領情也不用,他本身直像木頭般,處久了便讓人覺得甚為枯燥,還總愛用道德倫理束縛你,能讓人忍一時卻忍不了一世?,F(xiàn)如今想想當年那段日子,總是生不出半分喜悅來。”他說完,趙射川就揉揉她的臉蛋,兩人親昵的緊。那匹踏地有聲的黑馬載著趙射川與魏瑩。晉仇看著那背影,馬在他眼前蕩著自己的馬蹄,最后漸漸加速,狂奔起來,修士總能看很遠,晉仇就一直看著。他發(fā)覺那馬的后腿漸漸溢出鮮血來,灑落在地上,血越灑越多,趙射川卻像是渾然未覺。直到馬身倒地,趙射川凌空而起,陡然向晉贖射來一箭。那箭極快,直如雷電般沖來,空中一切阻礙都無,直奔向晉贖眼前。趙射川果然不再用劍了,他已得到心愛的姑娘,知曉姑娘絕不會后悔,又怎會再用劍。是時候拿起他的弓。趙家的弓與箭,向來是難擋的。甚至晉仇連趙射川的出手都未看見,他只發(fā)覺馬倒地,弓射出,至于弓是怎么射出的,他全然不知。但他并不擔心,趙射川的弓箭再強,總歸是傷不了他跟晉贖的。畢竟那射過來的箭現(xiàn)在就在晉贖的手中,晉贖的手一如往日般修長潔白,透著股驚人的力量。他看了一眼晉仇,轉而將箭拋出,那箭向趙射川的方向飛去。箭的力量與來時無疑,箭的速度與來時也并無差別。只是趙射川出箭到底是用了弓,而晉贖卻只是徒手,他不費絲毫之力,已射出了跟趙射川同等力量的箭。趙射川能躲過他自己的箭嗎?不能,但他的箭也殺不了他。那箭只是被他用手抓住,將趙射川的手撕出一道巨大的口子,便不再向前。趙射川已挽不住魏瑩的腰了,但他還是牽起魏瑩。魏瑩的哭聲傳來,似乎在詢問他到底有沒有事,這傻姑娘甚至還想向晉贖報仇。但他們都知道不可能,趙射川只是用他那沾滿血跡的手,拉著魏瑩緩緩離開了冊府所在的大街。魏地的波光中月色正好,只是街上無人,連鳥叫聲都沒有。晉贖固然可以用那箭殺死趙射川,但他沒必要那么做。“回去嗎?”,晉仇問。晉贖看他,“回去?!?/br>兩人從冊府之上跳下,混元不知何時消失了,或許是看夠了這一切,又或許是太忙,畢竟天下的事那么多,總不可能一直留在晉仇身邊。即使不留,他也能知道世間發(fā)生的一切??倹]太多必要一直和晉仇說話。冊府跟先前不一樣了,它變成了正常的客棧那般,有掌柜有小二,墻上的畫已換成紅色,連扶桿都是朱紅色的,喜慶的很。掌柜見他二人回來,便笑了笑,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