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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幾日便要背誦各種樂章,過年當日更是要從早開始順著規(guī)矩一步步來,沒有哪個人敢出岔子,據(jù)說不守規(guī)矩的人這輩子都再無修仙的可能,他長大知道那不是真的,卻恪守多年,形成習慣,從不曾逆反過。也因此,他從不知過年還是件歡喜的事。只看過書中講過年時該多么熱鬧,卻當是書中只記了凡人過年,修仙之人應清靜無為,過年是不必要的。今日一看,書中所講也不全是假的。雖鄭地的形式極為復雜,但他回來時罕見地沒有想那些。他只覺自己的心慢慢跳了起來。殷王回來的時候,他更是難得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今年有人陪他過年了,他先前從未好好過這個日子。這年卻不一樣了,白菘就在他身旁,鄭地的人不敢造次,且鄭地的人不是晉地的人,他們望去不古板,冬天也不會冷。一切都會好起來。最少這個年會是好的。☆、京地逸聞(七)晉仇他們從京地走的那日,年關的確已近了,到處都被朱紅所暈染著,晉仇坐在馬上看著那一幕,隱隱有抹不真實的感覺,他以前鮮少騎馬,更勿論這種坐在馬上眺望四周的感覺。殷王的馬他也坐過,可總不是他去駕馭,因而并無太多感受。來了鄭地,太叔卻是喜歡駕著馬車的感覺。晉仇不會駕馬車,但他會駕馬。“崇修,你覺得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太叔在一旁問。他們的馬共同駛在京地的路上,京地的人都看著他們,不時發(fā)出驚呼聲。按太叔所說,他們在京地內(nèi)都會騎馬,直到出了京地才會改換其他方式,晉仇要是愿意的話,他就帶晉仇御劍。晉仇沒御過劍,他父晉侯載昌覺得御劍輕佻而無禮,御劍的樣子就更是缺少清凈之氣,不知晉侯怎么想的。晉仇倒是能理解,晉地的劍修極少,他從小只摸過幾次劍,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父定不能覺得御劍是好事。他先前亦覺得御劍不好,但那是面對他父親。在心里,他是有些向往的,執(zhí)劍走在天涯,面對天涯便放下自己的劍,任它翱翔在空中,你矗立于其上,四周的風聲向你吹來,你與你的劍在空中,貼合著,一切很好。“太叔,殷王看到此舉怕是不會開心?!?,晉仇道。按照先前的猜測,鄭地的人原是不該對他這般的,他們應像是趙魏那般,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心中想接納他,也要裝作萬分痛斥他行為的樣子。畢竟殷王在看,如果對他太好,殷王就有理由說他們是同謀了。如此一來,兩家都完,怎讓人擔得起這損失,還不如一開始就對晉仇做出萬分嫌惡的樣子。太叔本也應該對他如此,在京地對他好委實太過冒險了,更何況殷王就在他身邊。太叔所做的一切事殷王都能看得見。“心里想做什么便做,我又不是魏子,犯不著因為什么殷王的欲加之罪就對你疏遠,殷王要想動一個地方,多的是理由,沒必要因此就對你疏遠。再說,殷王要怪罪下來,還有我家兄長去扛,總輪不上我的。犯不上讓我口是心非地去做我不愛做的事?!保鍖λπ?,卻是朝空中做了個手勢。四周那些圍觀他們的京地修士看見便開始高呼:“崇修道人極好”之類的話。聲音有些參差不齊,不像是先前就準備好的樣子,晉仇疑惑地看著太叔。太叔放下手,“我跟你暢談地如此愉快,他們看見了,知道我對你有些喜歡,我又做手勢,他們就會夸你了,只是夸人的話不一定說什么,今日還算好,有時會說出些難以入耳的。你也看到了,京地這幫修士就喜歡美好的事物,你來了他們還是歡喜的,只是先前要看我的態(tài)度,如果我態(tài)度好,他們就暴露本性。如我對你不好,他們便不會對你假以顏色?!?/br>殷王在旁皺著眉,他已長時間未說過話,不過晉仇也未理他,只是一直和太叔在聊著那些于殷王來說極無聊的話。晉仇不覺得無聊,他與太叔的馬行馳在京地的街道上,京地的修士在空中尾隨著他們,太叔告訴他,出了京地這些修士便會停下來,不會再跟著。而在出京地前,有這些人陪著,也不至無聊。晉仇的確覺得不無聊,他甚至一邊騎馬一邊與周圍的某個修士談了些話。關于鄭地的風土人情,鄭地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對方都一一告知,晉仇發(fā)現(xiàn)太叔說得沒錯,鄭地人可能的確喜歡些美好的事物,在平常也從不曾拘謹著自己。“你要是在京地多待幾日,我還可帶你去逛逛勾欄院,京地那些有名的女子我全光顧著,雖然玩膩了,不過還是可指導你一二的?!?,太叔說著,周圍那些聽見他說了什么的修士便都笑。跟著說什么:太叔委實風趣。這是不是風趣晉仇不知道,不過京地人似乎對太叔做什么都極為寬容。“鄭地的女子不好嗎?比之京地如何?”,晉仇問。太叔未答,那些修士們倒是說話了,“鄭地的女子哪如我京地的,不過大家都同源,也無太大差別。崇修道人要是真想干些什么,還是來我京地,我們可以不收錢。”“對,我們花樣多。”銀鈴般的笑聲在晉仇耳邊響起,晉仇只是聽著,他當然不可能去那種地方,只是想聽聽。不知道是不是晉地的規(guī)矩太束縛人,他對這些是全無反感的,只是自己也不會去做。千年內(nèi)鄭地從信守晉地規(guī)矩到如今這般,可能也有太過壓抑的原因在。“崇修可不與你們來往,我得給他準備個好姑娘,你們卻是可以教教崇修些私密道理?!?,太叔調(diào)侃道。周圍的女修們都笑笑,男子們也都笑。只有殷王不笑,他不曾騎馬,只是隱著自己的身體隨晉仇他們走罷了。“晉仇,不要跟他們學?!保@是他在路上說的第一句話。晉仇聽出他有些不高興,“只是聽聽,不學?!保?。殷王知曉晉仇從小被壓抑著,聽聽這些沒什么,但他還是無法開心起來。京地在腳下漸漸遠去,京地的修士果然不再跟隨。他們依依不舍地跟太叔晉仇告著別。嘴上說什么:“難得來了這么好看的人,太叔還喜歡,未成想幾日便要離去了。”亦或什么,“下次再來,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br>大多還是互相調(diào)笑,說著:“崇修道人這么正經(jīng)的在京地倒是少見,你不是一向喜歡太叔嗎?怎看到崇修道人這般熱烈?!奔啊疤宀恢獛兹栈貋?,回來會不會帶什么東西”之類的。晉仇聽了些許,馬漸漸遠去,他就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