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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皆是平地,唯有翠蕩沖勢而出,綿綿長長足有百丈高。“兄長,我們在此一戰(zhàn),還是聚于山頂一戰(zhàn)?”,太叔穿著甲胄,他一向喜歡這種東西,像是凡人打獵一般,不穿修士的寬袍,而喜甲胄。鄭伯就不喜歡甲胄,但他也曾穿過甲胄陪太叔一同打獵。“段,山頂窄小,如何一戰(zhàn)?”,鄭伯說道,翠蕩山的山頂?shù)拇_是小的,畢竟其山整體成豎條狀,既高又窄,雖不至于傾頹,卻也絕不可能容下上萬人,它連幾千人都不一定撐得住。頂上有涼亭,只此涼亭,便將山頂全部占滿,從來沒有哪個修士妄想在此地做賞景飲茶之外的事。太叔幼時也常來此地玩耍,他不可能不知道翠蕩山的情形,但他就是這么問了,看樣子也的確是想這么做。“何處俱可一戰(zhàn),我且問在場隨我來的眾人,可愿與我一同上翠蕩山!”,太叔笑著,宛如以前一般,但仔細看他的眼神,似乎全無先前的光彩。隨他來的那些修士俱回應著他的話,那些聲音飄蕩在鄭的大地上,顯得有些恐怖。鄭伯默默聽著,對此不發(fā)一言,“段,你將姜氏放在了何處?”,他只這般問道。太叔鄭悟段不在意地說道:“能在何處,當然是于京地養(yǎng)傷。”“她的傷好不了。”,太叔看著鄭地的方向,就是在那里,他母姜氏出了事,他帶著他娘一同去京地,聽了很多話,也想了很多,其實他家兄長不認他這事他隱隱知道,但只要鄭悟言自己還愛裝,他便跟著裝。因為一切的禍事都來源于他娘,即使他兄長也有錯,他也不會將錯全怪到他兄長身上。姜氏被殷王使臣所傷,依太叔看來,那哪里是殷王使臣,恐怕就是殷王自身罷了。晉崇修與殷王在一起,他娘姜氏又說了讓崇修不開心的話,殷王一怒,他娘自然沒有好結果。他知道他娘是咎由自取,但姜氏好歹是他娘,他好歹是姜氏兒子,如此,沒有不向著姜氏的道理。而因那日一事,他與兄長之間無聲的戰(zhàn)火眼見著是藏也藏不住了。約在翠蕩山是因他兄弟二人小時常來此,約在申時是因他母本為申地人。如此,該結的不該結的都在正月完成,再沒有拖到二月的道理。“段,你應先與我去翠蕩山一聚,除我兄弟二人,不應有其他人在場。”,鄭伯道。他說出此話全不怕太叔猜疑,畢竟地方是太叔找的,他不可能在山上設人埋伏。要說危險,危險的也是他,說不定太叔就是摸準了他想兄弟二人聊聊,才將地設在了此處。要說有埋伏只可能是太叔的埋伏。而鄭伯提出要兄弟二人單獨上山一話,可看出他卻是相信太叔的,或可說他明白太叔沒有那個腦子。“既然你不在意,我當然可隨你去山頂上一敘。”,太叔解下甲胄,從四馬戰(zhàn)車上下來,對他兄長鄭悟言說道。于是兄弟二人齊齊上山,山雖高,對于修士來說也只是須臾之間。太叔與鄭伯并排走著,兩人乘著云氣,只片刻,就到了翠蕩山之上,有涼亭仙草長于此處。太叔幼時常常想爬此山,那時他修為不高,便是修為高,也想靠自己的腳爬上去,他總覺得憑法力上的山根本就不是山,既然不是山,那為何要上。于是他偷偷跑出,總是爬著此山,行程如此遠,往往天黑都爬不到半山腰。一次路遇猛虎,險些將他吃了,幸而鄭悟言跟著他,幫他擋了一下,才不致使他喪命。從此后,他即便跑出,也決不自己一人,往往是帶著他家兄長鄭悟言一起出來。他兄長那時可信守禮法,覺得不研習法門而來做這種無謂的登山之舉實屬浪費時間。說來晉崇修多年前來鄭地,跟他兄長小時差不了多少。太叔在云上見著翠蕩山,憶起兒時種種,不知該喜該悲,他兄長雖在父面前表現(xiàn)地極為古板,但也是愿意偷偷陪他出來的。尤其是那次從猛虎手中救了他后,就更是不放心讓他一人出來。甚至又一次,鄭悟言問鄭悟段那虎是不是他故意找的,太叔哈哈大笑,只說的確是自己找的,為的就是讓他以后陪自己一同上山。但其實并不是,哪來的故意弄虎,太叔那次確實是太魯莽了。也幸虧鄭伯及時趕到。“多年未來此地了。”,太叔踏上涼亭,看著鄭伯,說道。鄭伯帶著劍,他平日是不帶劍的,這劍太叔也未看過,但太叔還是隨著鄭伯一同來此地了。“是多年未來,如不是你挑了此地,我斷不會再來此?!?/br>“怎再不會了,說不定你老了,想起以往種種就會來了?,F(xiàn)在才什么時候,哪里說得上斷字?!?,太叔不在意地躺到?jīng)鐾ぶ械哪景迳?,感受著涼風拂面,鄭地的種種都在他面前遠去了,他甚至有些忘了山腳下的那些修士。涼亭極大,他少時便極愛此,每每來都想躺著,看著天中的云,覺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甚至妄想過自己修為超過殷王那一天。他不曾與任何人說過這種話,因殷王是不可戰(zhàn)勝的權威,沒有人敢于說出挑戰(zhàn)殷王的話。但當年的他,的確腦中多妄想,全不在意自己是否做得到。他想過許多,唯一沒想過的是奪了他兄長的位置。在他看來,鄭伯的位置就是屬于他兄長的,誰也奪不走,要是有人敢覬覦這個位置,他就把那人烹醢,斷不會叫窺探他兄長位置的人好過。當然這些人里,他娘除外。之前選鄭伯的位置,他爹問他是否想當鄭伯,他說不想,說了不想當然就是不想,他爹問他也只是看他日后是否會有反心,本意還是想讓他兄長當鄭伯的。他娘偏不信,不信也沒有法子,他還指望著幫他哥護住鄭地呢。不過那都是多年前了,事實上,他從不曾幫他兄長護住鄭地,甚至在他娘的慫恿下,他已將屬于他兄長的鄭地奪得七七八八。太叔閉著眼,他上了山,便不是很想再管山腳下那一堆事。修士們要想看他的樣子,自然也能看見,他全不在意罷了。忽然感到身上一重,太叔睜眼,發(fā)現(xiàn)壓住自己的是一把劍,來自鄭伯的劍,那劍很陌生,卻很重,幾乎將太叔的美夢全部壓碎。他聽見鄭悟言這個心機重重的人講:“段,殺了我吧?!?/br>有病,底下那么多修士都帶來了,現(xiàn)在讓我殺你?那底下那群人是做什么的。太叔挑眉,“鄭悟言,你是不是腦子被蓬草堵住了,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他拿起手中的劍,要遞給鄭悟言。這劍也是古怪,明明在身上感到有些重,拿到手中又輕了,輕的跟什么都沒握住一般。太叔心下生疑,又躺回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