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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顫抖,沒有掙扎。連血都像是流盡了。晉仇低頭,發(fā)現(xiàn)殷王的臉上滿是痛楚,那眼睜著,已沒有神色。像是死了一般。晉仇可不信殷王會死,他呆在原地,摸上了殷王的脈搏。“崇修道人這是怎么了,一臉殺了妻子的摸樣?!?/br>“該不會是殷王死了吧?!?/br>“不至于,殷王的身體能撐不住這種事?”“天說不殺殷王,殷王怎么會死?!?/br>殷王怎么會死,晉仇也想知道。他摸著殷王的脈搏,探著殷王的氣息,可他感到的,只是一片平靜。漸漸地,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殺了殷王。☆、何人有悔(二十四)晉仇抱著殷王,在封歌臺上發(fā)著抖,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似乎有一切可怕的東西在向自己襲來,封歌臺現(xiàn)在是無風的,也不冷,但他覺得冷,很冷,像是整個人都凍僵了。這使他抱緊了殷王,妄想從那個更冷的軀體上獲得溫暖。但低頭,能看見的只有殷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他試著將那眼合上,可惜死人的眼是那么難合,他將手放在上面,就不敢看了,生怕那雙眼未合上。“崇修道人這是怎么了?”,有修士問道。晉仇聽見那聲了,卻感覺仍在夢中,什么都無法回應(yīng)。“主上!”,趙射川喊著他。他沒看那個方向。趙射川跟魏輕愁不是說殷王的身體還好,能撐住刑嗎?為何殷王還是死了。混元說過罰之,不殺。那殷王便不會死,可混元在哪里?混元!他大喊著,向天的方向傳聲,以前在晉家那百年,只要他給混元傳聲,混元便會出現(xiàn)。這不在他的音傳得多遠,而在天能聽到,只要天愿意,這世間所有的聲音他都能聽到。而對晉仇的聲音他又格外喜歡回應(yīng)罷了。可天在忙著自己的事,這時候他哪會回晉仇的話。一切都靜了下來,封歌臺上一片異動,而晉仇置若罔聞,他抱著殷王,久久地呆立著。“崇修道人怕是受了刺激?!?/br>“這般受了刺激的人還能擔得了天命嗎?話說殷王死了,如何向天交代?!?/br>“天未發(fā)怒,應(yīng)不至怪罪于我們,再言之,殺殷王是崇修道人的事,與我們有何干系?”封歌臺上的修士交談著,話中將自己拋得干干凈凈。晉仇像失了神魂般麻木地聽著,懷里的殷王再無溫度,他突然不知接下來該做什么,他的余生還有何意義。“主上,放下殷王吧,先將封歌臺上這些人安排好。”,魏輕愁走過來,輕聲同晉仇道。晉仇默然不應(yīng),卻突然抬頭看了魏輕愁一眼。“你不知他會疼死嗎?”“崇修,放下殷王吧?!?/br>“為何要放,魏輕愁,你真是個骯臟小人,竟是要我親手殺他。”“崇修,我以為他還能再活幾日,他原不會今日死的,否則,我會攔著不讓你對他動刑。”“再活幾日?我想讓他再活千年、萬年呢?!睍x仇的聲音很低。魏輕愁彎腰咳出了一口血。趙射川卻是不在,晉仇回過神來,找著趙射川的蹤跡,他心里慌得很,像是有東西在撕咬著,使他不做出些事來便要發(fā)瘋。如他找到趙射川,他會讓趙射川也嘗嘗殷王受過的罪,殷王的身體衰弱至此,明顯是在牢中受了太多刑。他以為趙射川會有分寸,但趙射川只是借著他的命令去殘害殷王罷了。如自己心死,趙射川也必不能留。晉仇抱著殷王,試圖給殷王些溫暖,自己的眼卻是看著封歌臺上。他找到趙射川了。楚子正在掙扎著,她修為不低,哪怕是被人壓住了,卻還是能掙脫出來的樣子。堵嘴的東西已無,她叫喊著,要來殺自己的命,要自己償還殷王,晉仇聽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忽然亮了,似乎找到了方法。“楚子這是在作甚?”,他開口。趙射川壓制著楚子,他修為委實不如這女人,能用法力困住楚子已是用了天大的力。但晉仇問了,他總得回答。“楚子想殺主上。”“哦,讓她來吧?!睍x仇很平靜。趙射川卻不平靜,他臉上的青筋暴起,“她不可能殺你!你也醒醒神,不要再說這種沒有邊際的話!”沒有邊際?晉柏的話才沒有邊際,自己向來是有邊際的。“趙射川,我的決定是不容你反對的,你該知道這點?!保瑩]手在楚子身上一點,趙射川癱在地上,任由著楚子站了起來。她妝容已亂,凄慘慘地怒視著晉仇。那些涂在臉上的胭脂全無了,顯得楚子的肩有些瘦弱。“隨我來殷王的屋里?!?,晉仇看著楚子暗中動起的手,覺得楚子要比他想的平靜。明明之前還在哭著喊著掙扎,要來給她的王報仇,此時卻未動手。封歌臺上的人看著他們,晉仇只是緩步走下臺,向遠方行去,他的背暴露在楚子面前,但他未管。楚子似乎也不準備對他動手。“天命玄鳥,降而生殷,宅殷土茫?!保瑫x仇念著此話,打開了殷王的門,那柄叫太闕的古劍躺在地上,似乎染了些灰塵。此時劍鋒卻在響動著。晉仇拿起劍,放到架上,使它不至落灰。后自己坐下,將殷王的頭放在肩上,抱緊了他的軀體。“我以為你會動手。”“王被你抱著,我怎會動手?!保氐奈仔g(shù),往往是害一片人的,她對晉仇出手,十有八九會傷到殷王的尸身。晉仇聽著她的話,發(fā)現(xiàn)楚子的聲中帶著哭腔。“你愿意為殷王獻出整條命嗎?”,他問。楚子愣住,“何意?世間沒有一命換一命的方法,此為天所不喜?!保煲膊幌矚g她的王,忤逆天,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如有方法,“王的命比我重,如有方法,我愿意試?!?/br>她是天的巫祝,隨著殷王忤逆天,揣測天,已是反了大罪。但她想讓殷王活著,王肯定還是想活的,她知道王比誰都想活。王看著肚子時,說想陪那孩子長大。她喜歡了千年的人,竟然愿意為晉仇這樣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生子,她心里怪得很,男人生子本就怪,王又不是曲于人下的性子,敢為晉仇生子,想必是極愛晉仇,可惜晉仇是個沒良心的。她不會因王能生子就不喜歡他,她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為了王些許的開心都能獻出所有。“孩子怎么樣了?”,她問晉仇。王的肚子是平的,孩子應(yīng)出生了。那個孩子身份特殊,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