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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在病房,只得壓了下來。“莫邵芝去歐洲了,我不想讓她擔心,何況又不是什么大事?!?/br>蘭琪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想起什么似地又道,“你說你,生個病還真挑時間,本來今天多好的一個日子……”“怎么了?”邵忻問他,想了想,最近又不國慶,什么好日子?“邵忻你不知道?”梁家洛喝蘭琪愣住,對看了一眼,“重光沒告訴你?”聽到這個名字心里頓時刺了一下,他沒接話,蘭琪接著道,“我們以為你知道呢,重光今天結婚啊,邵忻?!?/br>像是被人當頭一悶棍打得發(fā)懵,邵忻愣在那里,看著他們的眼睛,隔了好久才忽然笑了出來,像是剛剛才意識到,原來,原來是這樣,邵忻笑得譏諷,他莫邵忻,原來有這么蠢,他竟然,有這么蠢。他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愛著那個人,直到他和他說分手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還在期待,他能夠轉過身來,他想起他愛了那個整整八年的時間,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著自己,他何嘗不知道,重光對他忽冷忽熱,只不過他早就吃定了自己,根本離不開。他想起那個人在寂靜的夜里只為他彈一首,星空,他說,你要記得,我是這樣愛過你。原來,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決心結婚了,只有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巴巴地等著他,只有自己一直活在謊言編織的牢籠里,掙不脫,也不想掙脫,作繭自縛,他莫邵忻,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地活著。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他對重光的愛,從一開始,重光就沒有,在乎過。“邵忻,干嘛呢,你那笑聲笑得我特寒磣……”梁家洛疑惑地看著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沒事,”邵忻看向他,眼底一片荒蕪的涼色,“我就是替他高興,你說,這么好的日子,我真不該躺在醫(yī)院?!?/br>“沒關系,重光知道你出車禍,他還說等你出院了重新請你一次呢。”是嗎,邵忻在心底發(fā)笑,不愧是重光,他以前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不過是用完就扔的東西,他憑什么,到現(xiàn)在還期待著他的一點點內疚?他莫邵忻,真是蠢到家了。重光的婚禮,辦的很低調。只請了平日里處得不錯的一些人,但請?zhí)l(fā)出去時,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么會有蘭琪和梁家洛的名字。婚禮現(xiàn)場很熱鬧,都是平日里吵鬧慣了的,現(xiàn)下更是無法無天,重光輪桌敬酒時,才敬到第二桌,就覺得大腦開始混亂了,那些都是什么人,一個個飯局里混的老油條,重光的酒量算是好的,但和他們比下來,什么都不是。溫劭是伴郎,緊挨著重光,看著他有些抵不住了就把大多數(shù)的酒都擋了過來,大伙兒嚷嚷著不行,非要重光自己來,溫劭笑著道,行了啊你們,待會兒好事兒都被你們耽擱了。沒事,大伙兒直接無視了他,看向重光,他是那種喝一點小酒就不振雄風的人嗎,別跟我在這兒吹,是男人就一口干了。溫劭瞪眼,瞪眼也沒用,重光無語,只得接過來,道,你們就報仇吧,我知道你們等這天等了多久,誰讓我這么倒霉落你們后了……說完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大有幾分不管不顧的壯舉了。反正,豁出去了。溫劭在他身后冷眼旁觀,他這個新郎官,照這樣喝下去,今天是打算醉倒在酒席上嗎。不過看歸看,能擋下的酒,還是一一為他擋下,最后輪到錦官這一桌,錦官笑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遞給他的酒只是半杯,自己卻是滿滿一杯,他抬眼看他,“新郎官,別太逞強?!?/br>重光擺擺手,什么也沒應就仰頭喝下,錦官眉毛微微皺起,溫劭經(jīng)過他身邊時錦官開口,聲音很小,“你看著他點,我估著他情緒有些不對。”溫劭點點頭,一副我早看出來的樣子,“他今天,要么是興奮過頭了,要么,是根本就不在狀態(tài)?!?/br>“他的那些破事我懶得管,你也別問,看著他就行?!?/br>溫劭嘴角扯了一下,又端起酒杯到下一桌了。重光敬到后面,思維明顯地遲鈍了,只看著面前的人一個個朝他笑著,酒杯遞到他面前,他連話都懶得說就一口干了,接著下一杯。溫劭本來一直跟在重光身后,但遇上一個多年不見的戰(zhàn)友,兩人問候了幾句,再轉過來找重光時,便不見人了。走到剛才他站過的地方,問著面前的人,“有沒有看到重光哪去了?”“好像上洗手間了,”蘭琪站起身對著溫劭道,“剛剛敬完我們這一桌就看他往后面去了?!?/br>溫劭并不熟悉梁家洛和蘭琪,想著可能是重光同學,這樣一想便又像是意識到什么,往桌上人群瞟了幾眼,才對著蘭琪道,“多謝啊,我去找找他?!?/br>一路尋到洗手間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魉畤W嘩的聲音,走過去推開門,就看見重光雙手拄在那里,流水嘩啦啦地淌著,臉上,是未干的水珠。“怎么,喝太多了?”溫劭靠在墻上,雙手抱肩地看著他。“沒事?!敝毓獾卮鹆艘痪?,沒有去看他,頭無力地垂著。溫劭在心里暗罵了一句,道,“我說,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走過去關掉水源,把他拉到靠墻的位置,看他臉上濕漉漉的,又脫下外衣朝他扔過去,“擦干凈。”重光沒有接過來,一手抹去臉上的水痕,抬眼看向他,“有煙么?”溫劭沒好氣地從兜里掏出來一包沒開封過的境界,遞過去,“重光,今天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要犯病也得看時候?!?/br>重光不理他,徑自撕開包裝抽出一只咬在嘴里,溫劭皺著眉靠過去給他點燃,深深地吸一口,然后緩緩吐出,兩指夾著煙從嘴里移開,重光的眉目顯得更加幽深,“劭子,我現(xiàn)在特難受?!?/br>早料到他情緒不對,平日里鬧得不行的人今天話都沒有,被人灌酒也不會拒絕,睜著眼睛一杯接一杯地猛灌,溫劭只得在心里嘆氣,他不開口,他知道重光現(xiàn)在不需要他說話,他只需要,替重光分擔一些沉重。“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有多少機會可以不管不顧,”重光苦笑,心底像是被利器劃開一道口子,只能看著血液緩緩流出來,卻無能為力,“我以為,我是愛紋蓉的,可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在我心里,除了那個人,早就沒有位置了……”重光眉目盡是痛楚,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莫邵忻出車禍,我剛剛才知道,我和他分開的那一晚,他就出了車禍,那一晚我明明接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