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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走上二樓,背影決然,無情。結婚以后,他和紋蓉的生活,一直過得波瀾不驚,沒有了當日的溫情,也沒有了所謂的激情,就像是一杯溫吞無味的白開水,食之乏味,但卻是,生活的必需。那個時候,一個人下班回家,重光不想回去,習慣開著車環(huán)城,看華燈初上,看燈火闌珊,看車窗外的那些人,萬家燈火,演繹著一段段與他無關的,悲歡離合。每一次開車經(jīng)過源泰的地址,此時早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牌匾上掛著的,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源泰飯店,他不知道這個飯店是什么時候搬走的,當他從國外回來時,已經(jīng)尋不到蹤跡。他曾經(jīng)一個人開著車在這個城市里找尋這個名字,一家挨著一家,凡是他知道的地點,他都去尋過,可無一例外,什么也沒有找到,就像是那個人,待他回來之后,就完全,消失得無蹤無跡。開車經(jīng)過一個十字路口,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看到街道上一對年輕的情侶,相互對望一眼便是情誼蔓延,此時已經(jīng)是冬天,北風呼呼地刮在臉上生疼生疼,他看到男孩脫下大衣把女孩瘦小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女孩鼻子紅紅的,像是怕他著涼,兩只手都環(huán)在他腰上,盡量給他溫暖,明明是寒冬蕭瑟的天氣,但眼前的兩人,流露出來的,卻是旁人都羨慕的溫馨。那樣一個場景,重光靜靜地看著,車內(nèi)的音響里,放著的是一首老歌,歲月輕狂。水一般的少年,風一般的歌夢一般的遐想,從前的你和我手一揮就再見嘴一翹就笑腳一動就踏前從前的少年啊……漫天的回響放眼看,歲月輕狂起風的日子流灑奔放,細雨飄飄心晴朗云上去云上看,云上走一趟青春的黑夜挑燈流浪,青春的愛情不回望不回想不回答不回憶不回眸反正也不回頭……重光點燃一支煙,零星的光火,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流水一般溫柔的聲音,流水一般,永不回去的年華,那一瞬間,他忽然就覺得,自己似乎正在慢慢老去,那些一去不復返的歲月,那些,他曾經(jīng)得到又失去的美好。他這一生,似乎一直都在傷害著在乎他的人,曾經(jīng)以為的委曲求全,在現(xiàn)在看來,是多么可笑,不想傷害身邊的每一個人,卻在不知不覺間,一一的被他傷害,莫邵忻如此,現(xiàn)在的紋蓉,也如此。也許,重光心里想著,他應該對紋蓉,好一些了,畢竟,她現(xiàn)在是他的妻子,過去的既然不能再追回,但他依舊,還在生活。想起紋蓉前兩天告訴他的那個喜訊,重光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即將做父親的人,重光知道,他的責任,和義務。也許,能和紋蓉看著他們的孩子成長,然后一起老去,也是另外一種,幸福。特地去商場買了嬰兒用品,導購員問他,男孩還是女孩?重光微微一笑,道,還不知道,沒事,就拿兩份吧。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重光打算給紋蓉打電話讓她早些回來,卻不想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紋蓉坐在床上,臉色,有些不尋常的蒼白。把東西放在一旁,重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關切地道,“怎么了?”紋蓉這時才像是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看向重光,眼神似乎是畏懼,更多的卻是恐慌,重光心里頓時閃過一絲雜亂,但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又問她一句,“你怎么了?”“對不起……重光……對不起……”紋蓉再也支撐不住,一瞬間的情緒失控,在他面前就哭了出來,一面哭著一面說對不起,重光隱隱感覺到了什么,閉了閉眼睛,壓抑著心底的一切開口,“為什么說對不起?”紋蓉根本不敢回答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和他說對不起,兩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連身子都在微微發(fā)抖,像是極怕的模樣,重光不發(fā)一言地看著她,極力壓抑的憤怒在那一瞬被完全地沖破,他想起自己還穿著軍裝,他站起身一把甩開她,掏出身上的配槍上膛就抵在她的腦門上,紋蓉在看到那冰涼涼的東西抵在頭上時就已經(jīng)嚇得腿都軟了,想要去抓他的衣服卻被重光一腳踢了過去,他的臉上已經(jīng)是極其猙獰,“你殺了我們的孩子?!”“對不起……重光……對不起……我不想放棄那個角色……”紋蓉嚇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重光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已經(jīng)完全地情緒失控,被槍抵著額頭,紋蓉簡直連哭都哭不出來,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我還年輕……我們還可以有很多孩子的……對不起……重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紋蓉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什么,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句話都聽不下去了,他想起就在剛才他還想著對紋蓉好一些,他還想著,原來他可以試著放下那些過往,開始新的生活,原來,只不過是一場大夢,醒來以后,讓他面對無比殘酷的現(xiàn)實,他的孩子,他現(xiàn)在唯一的夢,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人扼殺了。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重光不知怎么地,竟然就夢到了莫邵忻,他看著他的眼神,冷酷無情,他說,你看,重光,這就是報應。重光在夢里,無聲地,笑了出來。重光第二天就搬出了錦繡江南,只要他回來,面對他的永遠都是無止盡的爭吵與哭鬧,這樣壓抑而雜亂的氛圍,他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一路開著車,漫無目的,他原本可以搬到給小魚買的房子,但他很清楚,面對小魚,他沒有想要傾訴的欲望,那個丫頭,還太小,她無法觸及自己的內(nèi)心,他對她,更多的是寵溺和關懷。夜晚的時刻,重光就想喝酒,一個人開車到酒吧買醉,酒吧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熟客,但重光此時也沒有半分心情和他們客套,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來,然后就是,一杯接一杯地,買醉。醉眼朦朧之間,他點燃一根煙,冷眼看著舞池里開始表演的女人,動作幅度大膽性感,當她開始一件一件脫下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時底下更是歡呼聲口哨聲鬧成一片,重光坐在暗色的角落,嘴角始終掛著一個冷冷的弧度,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仰頭又喝下滿杯的格蘭特。意識半醉半醒,他模糊看到一男人朝他靜靜地走來,面上帶了笑,坐到他身邊時,他的嘴唇快要碰到他的耳朵,溫熱的觸感,“帥哥,一個人?”重光愣了一秒就反應過來了,嘴角笑了一聲,看向他,“怎么,你要陪我?”男人看他若有若無的暗示,動作更是添了幾分大膽,伸手解開他的紐扣,緩緩探進去,一路向下,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