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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隴頭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澡,“你閉嘴!”

高玢翻身下馬,“哦?讓我閉嘴?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誰閉嘴——”說著抽劍迎面就砍,這一下可不是玩鬧,他眼神冷厲,顯然動了殺心。宇文徹側(cè)身躲過,他是西涼質(zhì)子,不能隨身攜帶兵器,高玢追在后面,刷刷又是三四劍,口中喝道,“你個(gè)番邦雜種,齷齪心腸,本王不把你舌頭剁了,誓不為人!”

正鬧得可開交,肅王府門霍然洞開,陳望之披著大氅,朗聲道,“石奴,住手?!?/br>
“月奴。”高玢一見他,立時(shí)滿臉喜色,愈發(fā)來勁,“你等著,我先剁了這狗的腦袋!”

“行了!”陳望之咳了數(shù)聲,他肩傷未愈,吊著左臂,臉色蒼白如紙。高玢見他動了氣,趕忙還劍入鞘,三兩步跨上臺階,手搭在陳望之細(xì)瘦的腰間,柔聲道,“莫著急,我不打他便是。外面冷,咱們進(jìn)去說?!?/br>
陳望之低聲道,“你先進(jìn)去。”

高玢道,“我不?!毕蛴钗膹靥翎叺赝度ヒ粋€(gè)蔑視的眼神,“那條汪汪叫的臟狗還沒滾,我護(hù)著你,可別臟了你的衣裳?!?/br>
“高玢,”陳望之表情冷了下來,“你聽話,進(jìn)去?!?/br>
高玢無奈,便道,“那我進(jìn)去等你,你趕快打發(fā)了他。滇國進(jìn)了些新藥,據(jù)說對外傷極有用的,我?guī)Я藖?,一會兒試試?!?/br>
陳望之笑笑,道,“知道了。”

高玢又對宇文徹冷哼一聲,方施施然進(jìn)了肅王府。陳望之尚未開口,宇文徹率先出聲,道,“聽說,你要去北線。”

“對。”陳望之走下臺階,“你來找我,有事么?”

“我沒事不能來找你么?”宇文徹硬邦邦道。

陳望之兩道英挺的眉微微皺起,緩緩道,“不是不可以?!?/br>
自從風(fēng)雪中初見,已經(jīng)五年多過去了。宇文徹的目光在他臉上晃了晃,也不多言,把帶來的小小包裹塞進(jìn)陳望之懷里,扭頭就走。他這次專門向人請教,用攢下的月例買了塊像樣的布料做包袱皮。陳望之連喚幾聲“宇文徹”,但他腳下不停,咬著牙,始終沒有轉(zhuǎn)身。

宇文徹結(jié)束了客居齊國的生涯,回到西涼。離開建康那日,煙花三月,柳條柔媚,繁花爛漫,似是挽留遠(yuǎn)行人。陳望之大敗土渾左賢王,消息傳回建康,舉國振奮。宇文徹折了一枝柳條,默默想,他應(yīng)該和陳望之還有重逢的那一日,但一定是作為敵人,在戰(zhàn)場之上。

怎知世事難料。三四年功夫不到,陳望之就被削爵幽禁,宇文徹聽聞消息不禁愕然。又過兩年,肅王死訊傳到?jīng)鰢?,已為攝政王的宇文徹黯然良久,宇文隆摸著腦袋,疑惑道,“那個(gè)肅王死了,難道不是好事情?”

宇文徹道,“沒錯(cuò),是好事情?!?/br>
“那您干嘛愁眉苦臉的,”宇文隆拍拍肚皮,“他可厲害著呢!殺得土渾哭爹叫娘的,都說他特別心狠手辣?!?/br>
宇文徹淡淡道,“陳望之是個(gè)極厲害人物。”

“您見過他吧?”宇文隆很是好奇,“據(jù)說啊,他模樣標(biāo)致,是真的嗎?”

“嗯?!卑肷魏?,宇文徹輕聲說道,“他是我生平遇到過的最好看的人?!?/br>
陳望之哭得累了,沉沉睡去,頭靠在宇文徹胸口,一手還抓著他腰間的穗子。這樣睡會不舒服,宇文徹將人打橫抱起,輕柔地放于榻上。香爐燃盡,裊裊青煙散去,仿佛一個(gè)悵然的春夢。

“松手?!庇钗膹匚兆£愅氖滞?,啞聲道,“睡罷?!?/br>
陳望之眼角殘留著稀薄的淚痕,茫茫然半睜開眼,模模糊糊道,“你要……走么?”

“不走,我也睡——陪你睡?!?/br>
陳望之露出一點(diǎn)滿足的笑意,松開了緊握穗子的手指。宇文徹脫了鞋襪上榻,羅衾已冷,他用那件白狐裘將陳望之裹住,再蓋上被子。“你睡罷,有我在?!?/br>
“你來救我嗎?”他忽然道。其實(shí)他不記得宇文徹是誰,但是一見到他,懸在半空的心就有了著落。他篤定這是個(gè)好人,會來夢里救他。“要是我做噩夢……”

“誰欺負(fù)你,我就將他們?nèi)珰⒘耍艘埠?,蛇也好,什么也好,一個(gè)都不留。”

“好?!?/br>
得到了保證,陳望之放松地合上了眼皮。

第15章

臘月二十四日起,依照慣例,天子輟朝。宇文徹?cái)?shù)年來終于得了一刻安寧,放下心來酣然入夢,不知睡了多久,只覺有熹微的光亮,又忽然臉上作癢,似是小蟲,便下意識一抓,握住了一只涼如玉石的手。

陳望之驚喜地咦了一聲,“你醒了?”

“幾時(shí)了?”宇文徹將手抱在胸前,喃喃道,“好冰。”

那只手動來動去,指尖搔過寢衣,酥麻如春雨。“我也不知道?!蹦樕习W癢的,陳望之用另一只手摩挲他的顴骨,小聲道,“程清問了好幾次了,我就說,‘君上在睡?!统鋈チ恕!?/br>
“來了好幾次?”

“嗯。你的臉是軟的。”

宇文徹登時(shí)失笑,覺肯定睡不成了,他松開陳望之的手翻身坐起,“誰的臉是硬的?”

二人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寢衣,陳望之身形瘦削,衣帶松垮,露出小片胸前白皙的皮膚。宇文徹別開眼神,“起來了?!眴緛沓糖逡粏?,居然已經(jīng)過了午時(shí)。他鮮少如此放縱貪覺,頗為羞愧。陳望之鉆進(jìn)被子里,裹成一團(tuán),兩只眼睛轉(zhuǎn)轉(zhuǎn),表情十分認(rèn)真,“君上,你今日不用去前面么?”

“前面”,指的乃是太極殿,宇文徹新朝行政的正殿?!耙恢钡秸率澹疾蝗チ??!彼藕蚋碌膬?nèi)侍奉上圓領(lǐng)袍,宇文徹接過,抖開正要穿,卻如芒在背,轉(zhuǎn)身去看,陳望之愣愣地望向他,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你穿的衣服,與我不同?!?/br>
“這叫‘恰布’,就是袍子,領(lǐng)口圓的,叫圓領(lǐng)袍也行?!庇钗膹氐?,“我穿慣了的。”

“那我呢?”陳望之問,“我不喜歡穿那些大袍子帶子的,拖在地上,昨日差點(diǎn)絆了一跤?!?/br>
宇文徹背過身去,將圓領(lǐng)袍套下,內(nèi)侍奉上蹀躞帶,他圍著腰繞了小半圈,“月奴,這萬壽宮,你可住的習(xí)慣?”

那日宇文徹要與陳望之商議的事情,便是搬到萬壽宮居住。章士澄進(jìn)言,太液池畔的閣子雖然可觀風(fēng)景,但畢竟靠著湖水,冬日不免過于潮濕陰冷,于病體無益,不若別處而居。宇文徹正有此意。那閣子景色優(yōu)美,畢竟離著太極殿有些距離,不便往來探視。于是問程清,“臺城我不熟,有合適的地方么?”

程清道,“臣愚見,萬壽宮極好。”取來舊時(shí)修筑臺城的圖紙與宇文徹端詳,指著太極殿后側(cè)的一處宮殿道,“此處便是萬壽宮?!?/br>
“離著太極殿倒是近?!庇钗膹貏恿诵乃迹懊忠布獞c?!?/br>
程清微笑道,“臣推舉萬壽宮還有一個(gè)理由,”說著指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