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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卻搶先一步被人推開,引去兩人注意。 她回頭一看。 原以為是到時間來換藥的護(hù)士,意料之外,竟是此刻本該已經(jīng)和蔣父一起回國的蔣母,面帶憔悴,緩緩走進(jìn)門來。 但那憔悴似也僅止一瞬。 “阿成,沅沅,怎么了,看見mama好像一點也不開心?” 舒沅幾乎懷疑是自己看錯。 因為下一秒,蔣母仿佛又與昔日無差,恢復(fù)少女般活力,嘰嘰喳喳的迎上前來,“你們爸爸非要急著回國!我放心不下你們,還想多待幾天呢,就自己回來了,正好,來找你們聊聊天?!?/br> 這天的鐘秀女士仿佛格外健談。 非拉著倆年輕人不放,從二十年前的綁架案,聊到這次的“意外”,又從三年前的事,聊到催他們回國后“復(fù)婚”。 期間數(shù)個小時,連輪值的兩個護(hù)士,都進(jìn)來給蔣成換了三次傷藥同吊瓶,可哪怕數(shù)次打斷,竟也沒止住她滔滔不絕思緒,反倒只有護(hù)士給她讓路,聽她說到興起,便在門口等候。 一直這么熬到傍晚時分。 看蔣成臉色越來越顯出“不堪其擾”前兆,就差沒開口直接問自己今天抽什么瘋,蔣母復(fù)才伸了個懶腰,感慨著“真是越老越多話”,徑直起身,同他們告別離開。 舒沅將人送到門外。 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這氛圍略顯奇怪,于是也沒忍住,又輕輕拉住蔣母的手,“mama,你心情不好嗎?我總感覺你不太開心,而且一直在問以前的事,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沒有,我只是感慨很多?!?/br> 蔣母卻笑著搖搖頭,“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過去的事,現(xiàn)在的事,但有些事總下定不了決心。今天跟你們聊了聊,看見你們經(jīng)歷這么多,以后一定會更好,mama才放心了?!?/br> “……放心?” “嗯。” 蔣母似沒注意到她話里訝然。獨獨視線落低,拍著舒沅手背。 沉默許久,又低聲呢喃著,宛若自問自答:“看見你們好,我心里才安定。就想著這么多年了,確實該做點什么了……我這個當(dāng)媽的,總不能一直長不大,是不是?我不可能一直什么都不說的。” 好怪。 舒沅忍不住想,可又說不上來具體到底是哪怪……或許是經(jīng)歷了兒子的生死一線,蔣母真的真正成熟了? 一直到把人送到走廊處,又一路嘀嘀咕咕走回來,她依舊滿頭霧水,想不明白。 唯一能跟她聊聊的也就只有蔣成。 無奈,她才剛要開口,結(jié)果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病房進(jìn)門處那半人高儲物柜,卻忽而一愣。 ——儲物柜頂,向來空無一物,簡單整潔,此刻卻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格格不入的點綴。 遠(yuǎn)看像是一塊方方正正的磁鐵。 然而,摸到手里的瞬間,看向那“磁鐵”側(cè)面,刻著她姓名首字母的熟悉字跡。 毫無疑問,這正是之前綁架案里丟失的、存著她最關(guān)鍵證據(jù)材料的銀色USB。 也是警方搜遍所有證物、依然因死無對證、無法為她找回的—— 突然間。 像是意識到什么,舒沅悚然一驚。 扔下一句“蔣成,我出去一下!”瞬間推門而出,向外追出好遠(yuǎn)。 只可惜,到底是反應(yīng)太遲。 等她回過神來開始尋找,VIP病房走廊早已空無一人。甚至好不容易聽見響動,也不過是角落里,一輛被棄置的醫(yī)護(hù)推車邊,失去意識的男護(hù)士酣睡連連。 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她看著,卻只有沉默,忍不住攥緊右拳。 那已染上她體溫的銀色USB,自掌心默默傳來硌人手感,不住提醒著她,自己接受了一份來自作惡者的無端善意。 可惡行怎能如此輕易抹消? 行差踏錯第一步,就注定無法回頭。 故而,她的同情注定只有一秒。 一秒過后,空曠的走廊里,終究響起堅定電話嘟聲。 ——“你好,孫警官,我是舒沅?!?/br> * 而彼時。 尚且對此一無所知的鐘秀,也才剛心事重重地走到停車場,準(zhǔn)備坐車離開。 她本就心情不佳,結(jié)果才剛一坐定,便嗅到車廂內(nèi)一股揮之不去的煙草氣,登時眉心微蹙。 雖不過這么一點熹微表情。 然而,偏又不巧被剛從旁邊吸煙區(qū)回來、甚至比她還要后腳上車的司機余光瞥到,對方本就心虛,愈發(fā)面露緊張。 說到底還是害怕得罪老板娘。 以至于她還沒開口過問,駕駛座上,已經(jīng)搶先解釋起來:“對不起,對不起蔣太,剛才您上去時間比較久,我就下車抽了會兒煙,我擔(dān)保,也就十、十五分鐘吧,時間很短,而且就在旁邊,連鑰匙都不用拔的……我只是沒想到,剛好您就下樓了,實在不好意思,我、我現(xiàn)在打開窗戶給您透透氣。” 其實也不怪他如履薄冰。 只因鐘秀是臨時殺了個回馬槍返回新加坡,就連他這個司機也是臨時調(diào)來,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那司機唯恐給她留下個壞印象,以后前途不妙。 鐘秀聽他道歉誠懇,也沒再刁難。 當(dāng)即擺擺手,“沒事,下次記得不要輕易走開就行?!?/br> 說完,復(fù)又點向?qū)Ш健?/br> “地址我之前給過你了吧?可以走了。” 那之后,便是從中央醫(yī)院到位于巴克山上的Asimont別墅、約莫一小時的車程。 可憐那擔(dān)驚受怕的小司機為了彌補之前過錯,幾乎全程都在沒話找話,努力緩解尷尬氣氛。 而鐘秀卻始終心不在焉。 途中,掛掉舒沅打來、通知她宣揚疑似出現(xiàn)的電話后,便索性一直看向窗外,若不是包里的手機一直鍥而不舍震個不停,她幾乎全程都在走神。 但垂眼一看,也無外乎是Richard發(fā)來的短信,幾次問詢她的情況——從昨天開始,他就對她這次十年難得一見、主動邀約的見面顯得異常高興,想必已然做了大費周章的準(zhǔn)備,只怕她又臨時變卦。 鐘秀無言片刻。 剛回復(fù)完一句“很快就到”,駕駛座上,總停不住嘴的司機又開始嘀嘀咕咕,重啟新的話題:“說起來,太太,您是不是從醫(yī)院帶了不少東西回來?真是對不起,我當(dāng)時回來得太晚了,沒能幫您提一下?!?/br> “嗯?” “或者我現(xiàn)在停車整理一下?”司機沒瞧見到她意外表情,仍自己小聲咕噥著,“是不是放太多了呢?剛才進(jìn)了別墅區(qū)之后,后備箱燈突然閃了好幾下,我懷疑東西比較多,加上您可能力氣不夠大沒有蓋緊……” 不對勁! 鐘秀眼神微動。 某種警覺猜想瞬間襲上心間,她隨即回頭,探身便從后車窗向外望去。 可夜色已深,遠(yuǎn)處實在看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