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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神來，若華為自己白日宣yin的行徑感到一陣懊惱。尤其是想到到了最后，自己竟還那么主動地配合，簡直……

若華有些把臉埋進被子里，似乎是想要逃避之前的事情。

斯年把人撈出來，吻了吻若華的額頭：

“還想吃炸糕么?！?/br>
于是若華更加羞惱了……

斯年笑了起來，把人按在自己的懷里，而后說：

“我和皇兄說過了，過些日子，我們便離開都城吧情逢敵手?！?/br>
“西南你還沒有去過吧，再過一月我們可先到西面的鄂和，那里大片的草原正是最茂盛的時候。成群的牛羊，也是漂亮。等天氣轉涼，我們便往西南走，等到了祁郅那里四季如春，粼粼山海，你若是想回向府過年間便可回庭州，只是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br>
若華很少聽斯年這么細細碎碎地說這么多，也沒有插話，就靜靜聽著。鄂和，祁郅已是楚平的邊境之地。斯年應是自請離開都城去戍邊了，雖然都是很少有戰(zhàn)亂發(fā)生的地方，但那邊算不得富庶之地，且商賈和官員都很少，算是徹底遠離了朝政。

說著說著，斯年便說起了他和皇上之間的事情。

“我也不是怨他，只是覺得寒心?！?/br>
若華沒有想到，斯年竟還有那么一段事情。且那先皇的一紙詔書，這個人為了朝局的安定真就未曾打開。

若是換做他，定是不甘心的?？伤鼓昃苟家灰环畔?，用自己的力量護著這片土地。

斯年說了很多，說到最后連他都覺得自己似乎是將這些年沒說的話一下子都說出來了。心底那份多年的隱忍之感，也都慢慢消散。

最后他問問了若華的唇角，說道：

“還好，最后你來了?！?/br>
若華抱住斯年，輕聲嗯了一下，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

“還好，我能遇見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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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日，兩人上朝時便一同接到了調派令。

斯年被任為成和將軍，前往祁郅把手邊關，而若華則被命為軍師跟隨斯年一同前往。

朝中嘩然，論誰都沒有想到竟會讓一個王爺去把守邊關，還派了一個尚書當軍師。然而皇命已下，且被指命的二人似乎也沒有什么異議的樣子。

茂王在一旁有些詫異地微微側目看了看斯年，卻未看出什么端倪，便收回了目光。

下朝后，斯年和若華回到禮部，整理了一下書文，齊光派人送來了一張字條，約他們宮外一敘。

兩人出宮門后，便乘上馬車，來到之前去過幾次的林府。

三人坐在后院的廊前，齊光靠在班靠著坐塌說：

“小叔這次當真是決定好了？”

“恩，”斯年倒也坐得隨意，“這里本就不適合我?！?/br>
“小叔離開后，我的事情怕是要更多了?！?/br>
“有既明和北堂家，即使兵權不在你手中，應是也無妨?！?/br>
“我只是羨慕小叔早早便脫離這片泥沼了?！饼R光微微笑道。

“我終究不會登上那個位置。”斯年知道齊光與自己不同，即使齊光并不想為帝，可有些責任他也必須要承擔。

“所以我才說羨慕小叔，”齊光側過頭看向若華，“若華這么聰慧，若是留在朝中定有一番作為的玉春閨?！?/br>
早些時候斯年便和若虎講，齊光是知曉他們關系的，所以若華倒也沒有太多加遮掩便說道：

“是太子過于抬愛了，邊塞風光比這宮墻院落更吸引我些?！?/br>
“邊塞可不比這都城，到時候日日都是粗茶淡飯，你可就不這么想了?！饼R光打趣著說，“到時候你就該怨小叔把你拐去那地方了?！?/br>
“我哪里敢虧待他這張嘴?！彼鼓昀^若華的手，在掌間摩挲著笑道。

若華微微紅了臉，而后嘟囔道：“我也沒有那么貪嘴。”

“小叔手下的人可是都遣了？”齊光拿起杯子問道。

“除了我貼身的十二個，其他大多都遣了，”斯年知道齊光叫他們來主要便是想問這個，“這些年查到的東西，我都給他了。為我辦事的那些人若是繼續(xù)留在我這邊，被他查到反而落不了善終?！?/br>
“小叔倒是放得干凈?！饼R光本以為斯年至少會各處留下一兩個眼線以備后用，沒想到竟是都散了。

“既然決定離開了，這些事情便徹底了斷才好。我依舊會守好楚平這片土地，但若他日你們遇上麻煩，我許是幫不了你太多。”

“小叔既已放下，我自然不會再讓你牽扯其中。”齊光知道斯年這次是真的決定要離開了，加之他現(xiàn)在有北堂家相助，他自然不會再讓斯年卷入這泥潭之中。自己欠他的，已然夠多了。

“若華可還有什么想帶的東西，我可派人送去小叔府上?！饼R光知道即使自己想要感謝，斯年也不一定會接受，于是干脆問了若華。

若華也明白齊光的意思，但是此行一去本就是孑然一身，又何須太多身外之物。倒是這一年多，他也漸漸越發(fā)欣賞起齊光，不得不說，若是以后齊光為帝，楚平定能走向再一個盛世。

于是若華笑著說道：

“不如曌哥再與我下一盤棋吧，這次曌哥可不要再分心了。”

若華與齊光因一盤設計好的棋局相識，兩人各懷心事，幾次下棋言它?，F(xiàn)在一切都結束了，也該真真正正以棋相搏，論局為友了。

齊光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笑著說：

“那若華可要手下留情啊?！?/br>
依舊是若華為黑，齊光為白。斯年坐在一旁抿著茶仔細看著。

兩人幾輪下來，若華落定一子，圍住了齊光：

“看來，又是我贏了。”

齊光也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

“確實如此。”

若華和斯年離開了這里，而他還要繼續(xù)在這漫無盡頭的宮城中掙扎。

齊光看了看天色，也不算早了，他要在天黑前回到宮中，于是起身道：

“等以后有機會，再一起下棋吧裝死是個技術活。下次我定會贏的。”

“那便說定了?！比羧A笑道。

斯年也站起身，看向齊光說：“多加保重。若是有事，派人傳信給我?！?/br>
“好?！?/br>
齊光看著斯年和若華離開的背影，又轉身看了看那盤棋，輕輕嘆了口氣。院落清凈只他一人，有樹有花也似無，人走皆涼終要獨行于世間。

“明卿……”空落落的院子，只留下這一句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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