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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深,糖紙散出些甜味,似乎才剝開沒幾天。拇指撥了下圓.滾滾的硬糖,看著掌心紙折的草莓,裴俞聲挑眉。他剛目睹了這人熟練嚼煙利落干架的全程,接受完這個設(shè)定,卻又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個會隨身帶糖的小朋友。實在有趣。夜色已深,即使是之前還燈紅酒綠的繁華街道也幾乎空無一人。底盤極穩(wěn)的奔馳大G行駛平穩(wěn),就連變道拐彎都感覺不到什么晃動。然而祁寄實在敏感,身上傷痕又層層累疊,稍有受力都會瑟縮。而且男孩似乎一直都想把自己蜷縮起來,想抱著膝蓋蜷成一團。還是裴俞聲怕祁寄碰到傷處,才圈著人腰側(cè)阻止了對方的意圖。失去意識的祁寄和清醒時的模樣實在相差甚遠,裴俞聲也沒料到對方會這么軟。但他能看出怕疼是祁寄的本能反應(yīng)。幾次不小心受痛瑟縮之后,昏睡少年的眼眶都開始微微泛紅。男孩緊皺的眉心一直沒有松開,失了血色的面容愈發(fā)蒼白,甚至在車窗外的明滅光線下隱隱顯出些透明感。也不知道這個脆弱到仿佛一觸即碎的男孩,剛剛打架時是怎么兇悍到拼著挨一拳都要揍回去的。等到懷里男孩又一次因為吃痛悶.哼,細碎呻.吟中鼻音濃重,裴俞聲難得生出些后悔來。或許他該早點出手,而不是袖手旁觀。祁寄膚色偏白,襯得一身傷痕愈發(fā)觸目驚心,車窗外光線閃爍,掠過他纖瘦腕骨上的黑色手鏈。裴俞聲的視線落過去,那手鏈上顏色斑駁,扁且寬,貼在凸起的腕骨上,像極了皮革手銬……讓人很難不多想。但現(xiàn)在的確不適合多想,裴俞聲看過才發(fā)現(xiàn),那些斑駁的黑塊其實是血,凝固之后把手鏈都粘在了手腕上。裴俞聲騰出一只手來,想幫人把血污擦掉,然而他的手才剛碰到對方手背,懷里男孩就突然動了一下。細白手指艱難地抬起來,虛虛握住了男人的指尖。裴俞聲動作一頓。握住他的手指很涼,也很軟。裴俞聲低頭,就見懷里的人睜開了眼睛,祁寄目光有些渙散,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他一直都清楚男孩的眼睛很漂亮,小鹿一樣,自初次見面就早有留意?,F(xiàn)下這么近的距離,更是再一次加深了這個認知。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著,裴俞聲不由放緩了呼吸。他剛想開口,意欲安撫對方。卻見祁寄張開淺粉色的唇.瓣,啞著聲音叫了一句。“爸爸……”裴俞聲:“……”裴俞聲:“?”祁寄的意識明顯不太清醒,叫完人就重新把臉埋進了裴俞聲懷里。隔著上衣,他臉頰冰涼的溫度透過來,同時傳來涼意的,還有裴俞聲的側(cè)腰。——男孩分明渾身是傷,卻還是努力地抬起手臂,艱難地抱住了裴俞聲。柔軟的發(fā)絲正蹭在男人冷硬的下頜,裴俞聲面無表情,聽著懷里又含含糊糊傳來一聲。“爸……”……嘖。裴俞聲冷著一張臉,任由人又抱又蹭。之前還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情形終于得以實現(xiàn),卻完全無法讓人感受到愉悅。……還有點不爽。考慮到對方現(xiàn)在的狀況,裴俞聲也沒再和他計較,男孩很快就再度昏睡過去,之后一路都很安靜,只是手一直牢牢抓著裴俞聲的衣角,始終沒有松開。窗外景象在月色下模糊成大塊黑影,被疾馳的汽車遙遙甩下。熟悉的夜晚,熟悉的黑暗,懷里男孩體溫并不高,卻徹底驅(qū)散了那種徹夜不散的冰涼空寂。裴俞聲的下頜抵在柔軟發(fā)頂,聽著懷里規(guī)律輕淺的呼吸聲。他難得在這個時間感受到了安心。*盡管深夜車少,等好不容易抵達醫(yī)院,卻也已經(jīng)將近凌晨四點。裴俞聲抱著祁寄走進醫(yī)院,大廳里就有一位銀邊眼鏡的年輕醫(yī)生迎了上來。“裴二少?”“嗯?!?/br>“我姓趙,趙明臻。”醫(yī)生言簡意賅,“二少請跟我來。”華杉醫(yī)院的院長曾經(jīng)做過裴家老爺子的衛(wèi)生員,趙明臻是院長的外孫,一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加上深夜人少,各項檢查的安排都很迅速,裴俞聲直接給祁寄做了一套全身檢查。想到之前的腦震蕩,他就連帶著讓人把腦部CT也做了。檢查結(jié)束之后,祁寄還沒清醒,他被送到病房休息,由值班護士照看。裴俞聲則被醫(yī)生叫了出去,查看那些加急趕出來的檢查結(jié)果。如裴俞聲所料,祁寄并沒有傷到骨頭,但他身上有不少皮外傷,后腦皮層下還積了些殘留的瘀血,雖然暫時不會危及性命,但仍然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需要靜養(yǎng),尤其不適合劇烈運動。而更讓裴俞聲意外的,還是趙醫(yī)生接下來的話。“病人有中度低血糖和貧血癥狀,還有比較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具體表現(xiàn)是體溫偏低,手腳冰涼,容易暈眩,需要特別留意?!?/br>低血糖?怪不得他會隨身帶糖。裴俞聲心想。小朋友看著挺乖,身上卻這么多.毛病。兩人在趙醫(yī)生的辦公室詳談,裴俞聲問得很詳細。但是他們剛聊完注意事項和療養(yǎng)方法,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值班護士站在門口,遲疑地問:“請問……剛剛十六床的病人有來過嗎?”十六床是祁寄休息的床號。“沒有,”趙醫(yī)生疑惑,“怎么回事?”護士猶猶豫豫地說:“病人他好像……不見了?!?/br>兩人一驚。他們都清楚祁寄的傷勢,盡管是皮外傷,但傷口才剛處理完,照理說現(xiàn)在不能動才對。裴俞聲更是一瞬繃緊。雖然清楚醫(yī)院的安全性,但今晚發(fā)生在祁寄身上的事實在無法讓人安心。他撥開趙明臻,向前一步:“什么時候不見的?照看他的人呢?誰最后見到的他?你過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陌生可疑的人?”護士被一連串逼問嚇得一抖,根本無法承受男人的威勢,懵了好一